“星鲨算什么。”大腹便便的索尼克贵族不屑一笑。
高朋满座的宴会舞乐停了下来。
“高品阶的星鲨两只前鳍上会长出荧光图案,在黑夜里尤其好看,只可惜,太难捕杀了,胡德部长这么说,是有更好的玩意儿了?不知道在下是否有幸能开开眼啊。”
熟悉胡德的宾客在音乐停下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家伙又要炫耀自己的藏品了,嘴上纷纷配合着。只有虫族来的那位红发雌虫格尔达先生完全不捧场地翻了个白眼。
胡德假装没看见,全星际都知道虫族出了名的护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被那群疯子追着打。
“你们可要睁大眼睛了,我的这件宝贝可是万金难求。”胡德的笑容里充满了得意。
“啪啪啪!”他鼓掌三下。
两个特战机器人推着一个盖着黑布的高大架子走了进来。
格尔达原本懒散的身子瞬间坐直了,他嗅了嗅空气中的信息素,烦躁不已的精神海仿佛被治愈了一样舒服,心脏激烈地砰砰跳动,血液开始沸腾,就是这个!就是这个!
格尔达眼神都认真了,他在胡德身上闻到的那股香味就是这个!而且更加浓郁,浓郁到让格尔达兴奋不已。
他原本是不想来参加这个宴会的,本来出差到外族来格尔达就很不爽了,索尼克的空气难闻得要死,绕着一股子恶心的鱼腥气,但胡德靠近的时候,身上却飘来一股若有若无地浅淡香甜气味,格尔达不知怎么了就心软同意了。
“这底下是什么?胡德部长你就别卖关子了!”
“就是啊,看样子,是个大件。”
“胡德,快让我看看是什么宝贝!”
宾客开始起哄,格尔达也忍不住催促了起来。
胡德看到这个高傲的虫族居然也被吸引了,享受着所有人的热切包围,他越发得意,亲自起身拉住了黑布的一角,笑容满面。
“各位!可别眨眼!”
胡德大力地扬起胳膊,哗啦一声,罩布如被甩出去的旗帜,发出道道破空声,神圣的光芒没有了黑布的遮掩瞬时显现,将座下宾客痴迷的脸照亮!
空气中传来宾客们猛吸一口气的嘶嘶声,那黑布下的珍宝简直美到让人忘记呼吸!
胡德被他们的表情取悦了,笑得肚囊都在抖。
格尔达也在抖,胡德以为他被震撼到了,还哥俩好地拦住他的肩膀,道:“漂亮吧!我第一次见的时候都看呆了……你……”
说到一半,胡德的声音瞬间消失了,他看见那个虫族的脸。
瞳孔已经变成了危险的竖瞳,若是常在战场上和虫族厮杀的种族就会知道,这是虫族即将狂化的征兆!这个时候,最好别和他们硬碰硬。
胡德不知道,但也感觉到了危险,还没等他后退,他就看到,红发雌虫的脸缓缓从藏品的身上转向自己。
逃!
被那冰冷刺骨的,凶戾可怕的眼睛盯上的时候,胡德脑海中只出现这一个命令,可是身体却仿佛被冰冻了一般,一步都挪不出去,腿肚控制不住地发抖,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好像失去了语言功能一样。
红发雌虫的背胛处一双赤红的,闪着金属光泽的虫翼陡然张开,冷光粼粼如匕首一样的虫羽已经进入了战斗模式,变得坚硬锋利,那足以划破钢板的虫翼正可怖地抵在胡德脆弱的脖颈。
周围的宾客被眼前这可怕的如星兽一般的虫族吓得手脚发冷。
“你他雌的王八蛋!说!翅膀哪儿来的!”
格尔达看到那双被做成标本的翅膀时,只觉得大脑仿佛被无数粒子炮得嗡嗡响!和基因,灵魂长在一起的悲痛压迫着神经,从来无法想象的场景出现在面前让红发雌虫几近崩溃!
他终于知道自己一直魂牵梦绕的香味是什么了,那是雄虫的信息素!
架子上那被强迫张开每一寸蓝色绚丽来展示的,根本就是一双雄虫的翅膀!
那整齐的切口甚至还透着丝丝红色的血痕,看那翅膀的大小,格尔达立刻发现了更骇人的事实,这双翅膀的主人甚至还是未成年的小雄崽!
格尔达的拳头捏得脆响,血管里喷涌着无法抑制的怒火!雄虫是所有雌虫的逆鳞!一想到小雄崽被摘除了翅膀,血流一地的场景他就痛苦得恨不得把心脏挖出来搅碎!
他们,怎么敢!那是全虫族拼了性命也要抵死保护的雄虫殿下呀!居然被这群畜牲如此对待!!!
杀了他们!杀了所有伤害雄虫的人!!!
雌虫赤红色的翅膀重重地击打在四周,桌椅应声碎裂,其他宾客纷纷惊恐地尖叫后退,无数特战机器人拿着武器围了过来,却被发狂的雌虫一翅膀切成了两半。
“翅膀的主人在哪里!”格尔达双眼赤红,青筋暴起,努力压着理智没把胡德杀死,他还不能死,没有找到雄虫尸体的下落,他还不能死!
尸体,没错,就是尸体,雄虫的身体出了名的柔弱,尤其是幼崽,一场不痛不痒的发烧甚至都能要了他们的性命!即便虫族将雄虫们保护得密不透风,也有半数雄虫幼崽活不到成年,更何况是受到了摘除翅膀这种重伤,那只小雄虫,很有可能,已经死了。
这个认知让红发雌虫更加悲痛,如同针扎一样寸寸逼近他的骨髓,肌肉快抑制不住的抖动。
在死亡的威胁下,胡德颤巍巍地找到了自己发声的办法:“我,我不知道,对方说是,是一种稀有昆虫的翅膀,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混蛋!”格尔达终于忍不住了,一拳砸在胡德的身上,胡德头破血流,吓得六神无主。
“放开主人,否则我就毁了这对翅膀!”一个护卫把炮口对准了黑架展示台。
格尔达转过身去,一个眼神就吓得对方抖个不停。
“滚!”
凌利的虫翼快速出击,那个护卫就飞了出去,身体被切成了两半,格尔达本就怕损毁了雄虫的翅膀一直不敢有大动作,发现居然有人敢那炮口对着它们,怒气更是无法抑制了。
这是一场血洗,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血色洒满亮银的餐具,喷涌在潮湿的地面,大厅里鲜花倾倒,宝石滚落,机械残骸的红灯求救信号也失去效用,唯有大厅中间那对璀璨夺目的蓝色翅膀安安静静地悬挂在半空,柔和的光辉轻轻拥着狼狈的红发雌虫,没有沾染一点血腥。
好在格尔达还有点理智,留下了胡德的活口,当虫族的军队到达后就看见格尔达张开翅膀保护着那个黑色的展示架,脚下是遍地粘稠的血液。
所有雌虫都捕捉到了混合在血腥气和鱼腥气里那股甘甜的信息素,不禁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一想到他们在视讯里听到的情况,又纷纷红了眼睛。
“格尔达·斯沃伦先生?”领头虫艰涩的开口。
格尔达垂着头,无法从难过中走出来:“我记得失踪的小雄虫只有亚迪斯元帅家的小维尔……”
记忆里那个软乎乎,奶兮兮的小雄崽,会摸着他的头发甜甜叫哥哥的小维尔,在所有虫都不知道地方长大了,长出了一双漂亮的翅膀,却永远定格在了标本架上。
怎么能不让虫伤心,如果亚迪斯元帅知道了......
燃着血的赤红色虫翼突然放了下来,在格尔达的两侧,一双蓝色的,绝美的雄虫翅膀冰冷展开,悬挂在冷硬的标本框中,在兵荒马乱的黯淡房间里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哀伤的光芒。雌虫们看不见那翅膀的美丽,只觉得天塌地陷,所有美好都在褪色。
无数虫翼张开的声音响起,彰显着雌虫们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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