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贺宅。
澹川看见了一个最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但那个人也是最令他朝思暮想的人。
透过被风吹开的卧室门缝,就着幽暗暧昧光线的包裹,有一个一丝不挂的人,被捆缚在丝绒毯覆盖的大床上,他的眼睛被酒红色的丝带遮住,在静的落针可闻的卧室里,他的喘息声愈发情动,那个私密又敏感的地方,正被狰狞的冰冷死物振出让人呼吸错乱的光泽。
哥哥,那是他四年未见的哥哥。
……
s市最大的游乐场,有着小朋友们最喜欢的游乐设施,可以满足从五岁到五十岁小朋友的需求,只要心里永远热爱,这里始终是都市人最适合解放天性的天堂。
澹家夫妇,在这个微风轻拂,和煦暖阳的日子,带着他们最宝贵的儿子,到了这个梦幻的城堡,庆祝他十岁的生日。
“溶溶,今天开心吗?”澹父牵起澹春山的小手,满心满眼都是对儿子的宠爱。
澹春山扬起天真的笑脸,重重点头‘咯咯’笑起来,孩童灵动的笑声在游乐园里总是最令人满足的乐章。
“呼……妈妈,我累了。”澹春山揉着惺忪的眼,从澹母的怀里坐起来,他已经睡了半个小时了,在坐过海盗船后,他感到无比的困倦。
澹母温和的轻抚着澹春山头上蓬松的乌发,将他睡的翘起边的发尖捋顺,掏出纸巾擦干净他小脸上晶莹的口水,柔声喊来澹父。
“走吧,阿枫,去找个可以吹风的地方歇一会儿吧。”
澹母抱起犹有些困意的澹春山,说来也是怪,澹春山已经十岁了,却还是小巧的身体,明明他的父母身材并不矮小,甚至可以说是在人群中打眼的程度,可他却生生比同龄人矮出一个头,因此瘦小的他可以被任何一个健康的成年人随意抱起。
夫妻二人上了轿车后,澹父在前面开车,澹母则是在后排抱着熟睡的澹春山。
看着澹春山漂亮的眉眼,澹母流露出作为母亲的骄傲自豪之感,同时她感到无比幸福,好像他们温暖的一家,一定会这样长久的,无忧无苦的生活下去,她的心固执地觉得,这瞬间的美满会延续很久。
“妈妈……”澹春山睁开迷糊的眼睛,眨巴着看向沿途的风景,生机勃勃的红楠树经过车窗外,令他兴奋不已。
“妈妈!是森林!”澹春山憧憬的趴在窗子上,目光一瞬不瞬盯着那片葱郁的绿林,坠着鲜红的嫩梢,犹像羞红了耳尖的姑娘,风吹时摆动着沙沙作响。
澹春山央求的看着澹母,他想下车去看看,最好可以摸一摸那些艳红色的叶梢。
澹母起初并不同意,可是澹父也加入了这场撒娇大战,她软了心窝,点头同意。
下了车的澹春山大口吸入着植物的香气,他拥抱自然,像个翩翩起舞的蝴蝶,穿梭在神秘茂盛的林子中,迈着轻快的步子,带动了全家的乐趣。
“溶溶!慢一点!小心摔了!”澹母忧心的跟着那只穿着水蓝色衬衫的小蝴蝶,听他清脆如铃的笑声,暖流汇过全身最热的心口,她无奈的笑了笑,只是亦步亦趋的跟着,不再阻扰他探索这片世界。
澹春山看见不远处一个小土包,他被深深吸引了去,鬼使神差的迈步过去,见那土包后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正耸动肩膀哭个不停。
“你为什么在哭?”澹春山蹲下去,在那男孩身边抱着腿看他,“你迷路了么?”
他伸出手学着妈妈的样子抚摸那一头杂乱的发,像个救世主一样安抚着眼前的孩子。
“别哭了,我带你出去。”澹春山拉起男孩,给予他最诚挚的拥抱,轻轻在那略显污糟的小脸上啄了一下,漾开甜甜的笑脸,“我哭的时候,妈妈就是这样做的。”
男孩不再流泪,只是不停打着嗝,愣愣被澹春山牵起伤痕累累的手,紧随在那个说要带他走的天使身后。
他想,也许,能带他走出泥泞的人真的来了。
……
“溶溶!你去哪儿了?!我的孩子……”澹母满脸泪痕,哭花了原本精致的妆容,抱着澹春山放声哭说幸好,幸好。
“妈妈,我遇到一个迷路的孩子。”澹春山将身后与自己差不多身量的男孩,拉出在父母视线中,“他一个人很害怕,可不可以带上他?”
澹夫妇一时愣了神,没想到澹春山带回来一个小孩儿,他们看着那个发抖的脏孩子,莫名心疼起来。
不知道他自己在这林中有多孤单,与父母走散时该有多惊慌失措,二人不免联想到自己的孩子,如果走丢了会不会也像他一样悚然颤抖。
“好。”澹母扯出一丝笑意应下,拉起澹春山的手,又想去牵那个孩子的手,却被他躲了开来。
澹春山眨眼看着他,嘟起嘴歪头,伸出小手问他:“你愿意跟我走吗?”
男孩终于哆嗦着将藏在身后的手搭在澹春山手上,抿紧嘴唇点了点头。
澹母将男孩身上的污泥大致擦了一遍,要给他换上在后备箱备用的澹春山的衣服,被他抱着胳膊拒绝。
“他……他来。”男孩指着澹春山,死抿双唇,不再抬头。
须臾,温热的触感游走在他身上,玲珑的手为他褪下脏污的帽衫,小心翼翼将那带有阵阵馨香的衬衫罩在他身上,为他系扣的手有着修剪整齐的圆甲,嫩白的指尖跳动在他身上,那是被精心呵护的手。
他再次藏起自己的双手,背在身后,紧张的扣着参差不齐的指甲,至少将那恶心的形状扣的平整些,他心中惴惴不安的想着。
“好啦。”澹春山为他抚平身上褶皱,从他背后牵出他的手,他的手早出了一手心的汗,正在焦急修整着甲型,被这样猝不及防的牵起时,他感觉有些奇怪,他好像很高兴。
他跟着澹春山上了车,一路上心脏狂跳不止,有些期待起来,他会被带去更好的地方么?他也会拥有这样温柔的妈妈么?他也可以看见微笑的父亲么?
他想和这个人一直呆在一处,如果可以的话,他要与他形影不离的生活。
澹父将车开到了最近的警局,带着男孩做了笔录,搜索他的相关线索,可是信息栏是空的,连他的身份也没有。
“你还记得什么吗?”澹父问,带着男孩从未见过的恳切的关心。
他摇头,垂下眼眸。
“是失忆了么?”澹母心疼抬手欲要抚过男孩憔悴的脸,却见他瑟缩,做着带有明显抵挡的动作。
在场的人都被这情形吓到了,心照不宣的认为他曾受过虐待,无父无母,或许是个孤儿。
警察将男孩带去角落问话,却被他挣扎着跑开,而后径直跑向澹春山。
他扯着澹春山的衣角,死死攥在手中,脸色发白,几乎要将下唇咬出鲜血,抖着身体,滚烫的泪珠大颗掉在地上。
警察们面面相觑,叹气说:“先发布认领通报吧。”
“不要!”男孩突然大声,“我的父母已经去世了。”
他似乎用了很大力气,做足了心理准备,说完后他喘着粗气,不再与任何人交谈。
澹父不好意思的朝着警官们笑起来,带着歉意说:“要不然,我们先做个记录,带这孩子回家去,到时你们联系上他的家人了,我们再把孩子送过来。”
警察见男孩不愿配合,也只得同意了澹父的提议,让他们先将男孩带走,同时进行认领程序
前往澹家的路上,男孩不肯放开澹春山的衣服,于是大人们坐在前面,两个小孩并排坐在后面。
“孩子,你多大了?”澹母问男孩,看他与澹春山身量差不多,想着应该是比澹春山小一些。
男孩低头嗫嚅,澹春山便凑近了去听,然后一脸得意的告诉澹母:“他说他五岁了!”
澹母有些吃惊,五岁长这么高,确实有些出人意料,比澹春山长的快多了,但是不是有那句话吗,男孩子都是后天开始长高的,澹春山应该就是后天型选手,她这么安慰自己。
“五岁的话,就是弟弟,溶溶要负好一个哥哥的责任。”澹父说道,“也不知这孩子叫什么,不如先取个名字吧。”
澹母嫌弃的撇撇嘴说:“人家说不定有家人呢,哪里轮得到你来给人家取名字?”
澹父不好意思笑起来,有些尴尬,不再说话。
这时男孩突然开口,抬头将眼睛从长得过长的刘海里漏出来说:“好,取个名字。”
夫妻二人都愣了片刻,直到澹春山笑起来,期待开口道:“阿川,叫你阿川好不好,你长得这么高,像山川一样,阿川,喜欢么?”
男孩脸烧红一片低下头,从耳尖看见他的害羞,快速点头答:“喜欢,我叫阿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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