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
薛染宁就坐镇咖啡馆。
还拿了根纯钢的棒球棒。
没完没了的在店门口猛挥。
全场最兴奋的也就属她了。
可谁家正经放高利贷的。
能这么勤劳肯干。
天刚亮就能上门要账。
这些社会闲散人员。
但凡要是有一个能早起的。
他是不是就干点正事了。
女孩父母欠的钱对于普通家庭而言。
确实是无法企及的天价。
但对薛染宁这个闻名华夏的企业家来讲。
纯粹就是九牛一毛。
她要是想连本带利的替女孩还了。
不过也是举手之劳。
可要是如此这般。
她那小长假该怎么消磨她无处释放的活力、不是。
主要是薛染宁总觉得。
这次的事可不仅仅是高利贷的问题。
背后必然还隐藏着其他的阴谋。
这“为民除害”的锦旗还真是燃起了薛染宁的正义之魂。
眼看着就要化身正义的使者了。
这棒球棒挥了一上午。
没等到前来闹事的混混。
却等来了两位老熟人。
刑警大队刘队长和他的副手。
“李小姐,你的父母涉嫌诈骗,还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这两人还没等亮出警官证。
就看见薛染宁提着“凶器”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
“薛总,您这是?”
那两位也真是拿这位一身本事的企业家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过任务在身。
也只能公事公办。
解释了几句。
就匆匆带着女孩离开了。
“诈骗?!”
薛染宁的脑海里浮现出了那两位老实的庄稼人。
手上的老茧,脸上的皱纹。
是他们一生艰辛的勋章。
可无论如何。
都难以把“诈骗”两个字跟那两位老人联系在一起。
所谓骗术。
可不是脑子一热就能计划出来的。
虽然现在总说傻子太多,骗子不够了。
但真要实施起来。
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怎么在短时间内抓住对方的软肋。
又怎么巧舌如簧。
猛戳对方软肋。
到最后钱怎么收。
又怎么洗。
最大程度的规避被发现的风险。
又怎么钻法律的空子。
关键时刻让自己全身而退。
哪一项不是学问?
那二老种了一辈子的地。
斗大的字不识一筐。
能防着别人不骗他们就不错了。
哪来那些高智商,好手段去骗别人。
薛染宁作为女孩的老板。
也“恬不知耻”的跟过去了。
毕竟她也算得上半个当事人。
刘队长也不好说什么。
“丫头,我们对不起啊,警官,这件事跟我女儿没有关系,她还年轻,还有大好的将来等着她呢,求求你们放过他们吧。”
就听听二老这话说的。
怎么看也怎么不像老奸巨猾,八百个心眼子的诈骗犯啊。
谁都能看出来。
这二位是被别人利用了。
包括他们欠下的巨额债务。
估计也是别人设计下的结果。
那警方又怎么能看不破个中玄机。
只不过这本地的诈骗团伙。
在此地盘踞多时。
已经出现了不少受害者。
这团伙还极其狡猾。
选择的受害者都是老人。
还都是没什么文化。
因为拆迁得到了一大笔赔偿款和新房的老人。
80年代末华夏迎来了全面发展时期。
像修宁药业这样的企业像雨后春笋一样。
层出不穷。
不管是建厂房,还是房地产建设的项目。
更是多如牛毛。
生活在农村。
又得到了时代红利的老人也不计其数。
像李家二老这样待宰的羔羊。
对于那些丧心病狂的诈骗犯而言。
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
也许是察觉到警方开始调查他们。
准备速战速决。
在被发现之前再干一票大的。
赚的盆满钵满。
再逃之夭夭。
这些人已经不满足于正常的见招拆招。
又开始联合各地的地下钱庄。
让被骗的人不仅身无分文。
还背上巨额债务。
本来的被害者在威胁之下。
无可奈何。
又做起了他们的线人。
拉几个亲朋好友。
就能免除他们的债务。
妥妥的传销组织的手段。
李家那两位老人。
不堪重负。
好面子不敢跟女儿说。
又胆子小。
被威胁了几次。
就真的信了魔鬼在耳边的低语。
从受害者变成了诈骗犯的“同伙”。
谁听说过高智商犯罪者还能讲诚信的。
亲朋好友也被拉下水。
债务却只增未减。
警方实施抓捕的时候。
两个老人正是万念俱灰。
准备了此残生。
为儿女奉献一生的两个人。
居然在家境变好了之后。
遭遇此等变故。
他们怎么忍心给唯一的女儿添这么大的麻烦。
又因为自己的私心。
把亲戚朋友全都得罪了一遍。
他们又哪里还有脸面苟活在这人世间。
如今又看到女儿被传唤过来接受调查。
他们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再也难以克制内心的愧疚和痛苦。
竟然就这么齐齐的晕了过去。
警局之中乱成了一片。
警笛声和救护车声。
像是混乱的乐曲一般。
听的人。
心乱如麻。
坐立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