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太太赏了明兰和向兰一人一个纯金镶玉的金项圈,大伯母每人赏了一个金丝玉镯,大伯父更是大方,每人一袋小金鱼,每只鱼的眼睛上还镶嵌着红宝石,大嫂子文氏则每人送了一串挂在衣服上的玉串子,最让明兰喜欢的是盛纭姑姑每人送了九对小金猪,活灵活现特别可爱。
明兰写写划划登记着,这些年在老太太身旁,她早已习惯了,得了赏赐,都登记在册,无论大小,向兰如今七岁多了,蹦蹦跳跳,一会摆弄一下金猪,一会戴戴大祖母给的金项圈。
卫小娘见状道:“你们俩看够了,就让人收起来吧,没得让人看到了笑话。”
明兰道:“小娘,也是,轻轻松松得了这么多赏,每人不下几百两吧,这才第一天,总不能不让女儿高兴高兴吧。”
卫小娘道:“咱们这次能一块跟老太太回来,是陪榕儿考试,照顾老太太的,切不可没有规矩,没见过世面似的,让人笑话。”
明兰笑着应道:“小娘,放心吧,我看那品兰姐姐不是比我们更跳脱。”
在老家的日子悠闲,榕哥自是抓紧刻苦,明兰,品兰,向兰,不是钓鱼,就是抓蛐蛐,打锤丸,每天玩的不亦乐乎。
卫小娘每天都在查看卫姨母送来的扬州,金陵几家铺子的账册,虽说的有的生意寡淡些,但有的说日进斗金也不为过,因此总体上又是个好年景。
不知不觉间迎来了榕哥下场的日子,盛家大房把这事看的极为郑重,提前好几天就备好了马车,各色吃食,卫小娘还专门做了点心,路上吃。
这天天不亮就起床出发了,县里的考院里离盛家老宅并没很远。
因此,并没惊动别人,只有盛维和大堂哥长松亲自送到门口,榕哥下车施礼道:“还请大伯伯和大哥哥回家等候消息吧。”
盛维道:“榕儿,且只管好好去考……”
榕哥冲着盛维和长松施礼完,提着考篮进场了,进去过了检查,拿到自己考棚的号码,径直找过去,半个时辰后考题发下来,略略看了一下,大多都是平时庄先生带领下演练过的题目,尤其策问里边关于边边疆关系的问题,更是回宥阳前,刚刚跟庄先生讨论过,沉着冷静,成竹在胸的写起来,主考官巡视几番过去,就留意到这个略有几分稚气的考生,全神贯注,镇定自若的答题,心里就有了印象。
县试不同于会试最主要的是第一天这场,后面就封于是走流程了,太阳西下,大部分考生还在奋笔疾书时,榕哥依然答完,收拾好交卷了。
副考官收到卷子,不敢擅专,赶紧拿过来给主考官孟大人阅览,孟大人看完拍案叫绝道:“好好,太好了!你看着文章、这字体行云流水一样,如此俊才不取中,才取什么人!把这名考生唤到这里来。”
长榕正准备出考院回府,突然被人叫住道:“主考孟大人有请。”
榕哥跟着来人来到孟大人跟前,施了学生礼,古代科举考试,每一届的考生自动成为主考官的门生,是为师生之宜,也算是官场中的人脉和引路人之一。
孟大人见来的考生,虽年纪略轻,但剑眉星目,炯炯有神,身材挺拔颀长,不卑不亢,端的好相貌,还颇懂礼数,心下喜欢,更是一连问了几个《春秋》《战国策》《诗经》《策》的问题,榕哥都对答如流,可知无论今天县试考的哪个题目文章都会很棒,孟大人好多年没见过如此有才的少年,高兴道:“你已经中了,且回府上等候消息吧。”
榕哥来到考院门口,大伯伯已经亲自驾着马车等在门口。书童看到榕哥出来,赶紧上来接过考篮。
榕哥做了一天文章下来颇有些疲倦了,上了马车,拿起大伯伯带的点心酥卷塞道嘴里。
盛维道:“不知道榕哥今考的如何?”
榕哥道:“主考大人说已经取中我了,让我回去等消息。”
盛维大喜道:“此话当真,可不能乱说啊。”
榕哥道:“是主考大人亲口对我说的。”
盛维这才放下心来,大喜,马车一路狂奔回到府里,大家已经坐定等着二人吃晚饭了。饭后,屏退下人,盛维把榕哥的话对两位老太太说了榕哥已被取中的事。二位老太太也发自内心的高兴,盛老太太道:“所说主考已经点中,但榜单没出来,我们盛家还是低调行事,切不可到处宣扬。”
盛维也赞同老太太的说法,自是无有不应。#知否知否
晚上,卫小娘正在跟明兰研究金陵一家铺子的改良方案,忽然樱儿进来道:“大娘子体谅小娘带孩子辛苦,怕人手不够又派过来两个丫头,让小娘酌情安排在屋里还是院里伺候,派人送来几样今天新采买的查过点心,给小娘还有两个姑娘尝尝鲜。”
卫小娘道:“妈妈替我带话,谢过大娘子了。”
等打发走大娘子那边的人后,卫小娘心里泛起了嘀咕:“她们一行从汴京回来,沾老太太的光,在家里已是倍受厚待,身边伺候的人已然不少,怎么这会子又派了人过来。”百思不得其解。
原来盛维跟媳妇李大娘子说榕哥现在没放榜已经被主考大人亲口点中了,怕是有大出息的孩子,将来赶上探花郎二叔也未必不可能,卫小娘虽然是妾室,但如今在家里头也切不可怠慢了。李大娘子觉得自从回来之后,对众人已是很周到了,并没有可添补的了,于是绞尽脑汁,又给送来了两个丫头供卫小娘使唤。
几天后,宥阳盛家迎来一件大事,盛家嫡长女盛淑兰和孙秀才和离。卫小娘和明兰在现场,亲眼见了孙秀才的无耻嘴脸。
以至于这件事之后好几天,卫小娘想起来都心有余悸,想来那孙秀才当初也是年少英才,厚道知礼懂事,才寻上盛家这门亲事,能让盛家嫡女下嫁,想来人品当时是出众的,可是,时间可以把一个人改变成如此样子,看来一个人的生活骤然变化,骨子里的品性变化大小还真是个运气问题,好在明儿定亲的曹家哥是自小看着长大,知根知底的。
县试考完,通常一个月左右放榜,在这等待的时间里,榕哥、明兰、品兰跟着长松哥哥打了几次猎,守着老太太打了几天骨牌。
这天天气晴朗,一大早老太太身边的人来传话道:“小娘、榕哥、两位姑娘梳洗完了,去老太太那边,今天要带大家去金陵,多带些换洗衣物,恐怕要在金陵多住几天。”
明兰和榕哥听说要去金陵,很是兴奋,金陵曾是历代都城,名胜众多,文人遗迹众多,可以到处玩一玩,吃吃金陵美食。
宥阳与紧邻相隔很近,马车也就一天的路程,大家说说笑笑上路了,老太太、卫小娘、向兰、明兰一辆马车,榕哥和行礼一辆马车。
傍晚时分,马车在金陵的淳溪街一处门楼高耸的大宅前,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