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春荣会,随着西陌和南蜃使团而来的,还有不少的商队,他们各自带来了品类繁多的商品,西陌的马匹、皮革、蜜饯、棉花、香料。南蜃的茶叶、药材、酒酿、土布、烟草。
两国商队与北隗的商行往来交易,不仅获得了丰厚的利润,也带来了新的商机。
西陌国使团带队的是西陌的二王子卢丞志。西陌王唯一的嫡子早逝,现在的几位王子,包括陆程在内都是庶出,理论上来说,几个庶子机会相等,所以对太子之位的明争暗斗异常激烈。
西陌二王子今年二十一岁,已有婚配,他是目前争夺太子之位最有力的候选人之一。西陌王后本生有一嫡子,便是西陌的大王子。当年二王子生母早亡,王后见二王子幼小,便留在身边和大王子一起抚养。不曾想几年前大王子战死疆场,如今只留二王子这个养子在身前尽孝。如果不是当年王后因为一时心善亦或是未雨绸缪收养了二王子,恐怕如今连个依仗都没有。
陆程已经让杜茎山带给她话,此次西陌二王子的出使目的之一,便是要接他回西陌。
凌琪琪一想到陆程要离开北隗,就有些不舍,而且还有些犯难。陆程要是走了,宫外的那些生意交给谁打理?
南蜃国使团带队的是南蜃的嫡子之一,三王子裴楚风,随行的还有南蜃的三王姬裴楚然。
南蜃帝专一,没有纳妾,所以南蜃帝后总共生了三位嫡子和一位嫡女,大王子如今已是太子,二王子身居要职,三王子裴楚风马上满十七岁,小王姬裴楚然今年十五岁。生小王姬的时候,帝后年纪不算小了,已经四十岁上下,大概是由于属于高龄产妇的原因,产后身体亏空严重,始终将养不回来,没两年就撒手人寰。三王子和小王姬年幼丧母,所以南蜃帝对他俩极为疼爱,三王子和小王姬的两位同父同母的哥哥和他们的年龄差距足有十余岁,对他们也是呵护备至。
不过听说这位三王子身体不大好,具体是什么病症尚不知晓。
小王姬从小便与三王子关系要好,性格胆大跳脱,这次也一同跟来了北隗。
南蜃国一向神秘,很少和邻国邻邦往来,这次能应邀来参加春荣会,而且连身体欠佳的三王子和小王姬都派了来,算是给足了北皇面子,所以他们的使团和商队也最受大家的关注。
这次的春荣会,也是天下大定之后首次的三方会晤,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备受瞩目。除了西陌和南蜃的使团和商队,还吸引了来自各地、抱有不同目的的人们,使北隗的京城热闹非凡,家家客栈爆满。
凌琪琪也想要一睹京城盛况,好不容易等到每月出宫的日子,她换上了更方便的男装,带着侍卫们直奔南门大街。
到了那里一看,嚯,跟庙会似的,尤其满街挂的应援彩灯和彩旗,街上的人们一个个都喜气洋洋的,每家店铺都门庭若市。相比之下,悦华楼的气氛倒显得有点儿格格不入了。
凌琪琪远远看见戏楼门口有一个异族打扮的女孩子,正在跟戏楼的伙计发火,黎川则站在一旁,似乎是想要劝解却插不上话。
凌琪琪好奇的走过去,在旁边听了几句,大概知道了来龙去脉。事情特别简单,女孩儿想进去看戏,但没有买到戏票,于是想花高价直接进场,伙计不让她进,因为本场客满已经没有座位了,劝她买到票再来。
但女孩就是不肯,骂伙计不懂变通,又骂戏楼老板不会做生意。
凌琪琪这位幕后老板哪儿受得了这种当面的指责,而且女孩的不依不饶,已经引来了周边不少人的关注,为了避免造成不必要的影响,凌琪琪想要赶紧息事宁人,于是走过去跟女孩儿说:
“这位姑娘,不就是想看戏嘛,多大点儿事儿啊,我正要进去看戏,我有包厢,你要是不介意,可以一起。”
凌琪琪见女孩儿犹豫了一下,所以继续说到:
“我看姑娘不像是本地人,这家戏楼的戏很好看,场场爆满,票很难买的。来不?”凌琪琪故意把声音抬高,顺手向围观的吃瓜群众做了个广告。
女孩儿最终点了头,走到了凌琪琪面前:
“多谢这位公子,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凌琪琪一愣,才想起自己现在是男子打扮,怪不得刚才人家女孩犹豫呢。于是赶紧非常彬彬有礼的向女孩施了一礼之后说到:
“姑娘可以叫我黎川。”
“黎公子,你可以叫我阿然。”
“阿然姑娘,幸会。”
两人彼此自我介绍之后,凌琪琪便十分绅士的引阿然姑娘往包厢走,边走边合计:
这位姑娘怕不是南蜃的小王姬?管她呢,来者是客,别怠慢了就行。
于是乎等进了包厢之后,凌琪琪更加热情的招待阿然看戏,瓜果茶点热热闹闹的摆满了一桌子。
结果人家阿然姑娘注意力全在看戏上。也是,凌琪琪对自己编排的节目还是十分得意的,所以也不多做打扰,在旁高高兴兴的陪着,时不时的给阿然姑娘介绍一下演员的知名度和代表作,生怕人家小觑了联欢大戏的高逼格。
一个时辰之后,联欢大戏终于落下帷幕,楼下散座的客人已经开始陆续退场,阿然却是意犹未尽,眼睛闪着光的问凌琪琪:
“下一场是什么时候开演?”
“一个时辰之后。不过虽然节目会略有不同,但都大同小异,再看恐怕少了惊喜。”
“你经常来看?”
“还好,倒也没少看,这联欢大戏只是热闹,并不能算是最精彩的。”
“还有更精彩的?”
“当然,只不过因为近来是春荣会,为了欢迎各国友人,这悦华楼才临时排了这个联欢大戏。”
“这是临时排的?”
“是。”
“你们北隗人可真幸福。”
“阿然姑娘可是来自南蜃国?”
“是,可惜我们南蜃国没有这样的戏楼和这样的戏。”
“那阿然姑娘回南蜃之后也开一个这样的戏楼就是。”
“你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可是盖个楼容易,戏可怎么办?”
“这个简单,我认识悦华楼管事儿的,可以给你们牵线搭桥,你可以和他们合作,你出地方出银子,让他们出戏出人,到时候分红就行。”
“有道理,我回头和我三哥哥商量商量。”
“阿然姑娘如果想看戏,这间包厢尽管用,我不常来这里,空着也是空着,不必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