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弘打开信一看,不禁怒从心起。
原来林噙霜跟随长枫、柳氏赴任后,刚开始还算安静省事,后来在长枫和柳氏长女馨姐的生辰上,认识了当地的几个明州的官眷娘子,还有几个富商的娘子之后,渐渐活络起来,隔三差五的会去参加个宴席或小聚。
还当着长枫的面,把鑫姐要到她院里去养着,馨姐养在林噙霜那里,柳氏不放心,几次想领回去都给驳回了,这些都罢了。
林噙霜竟然在悄悄收人钱财,让长枫给办理事情,前几次的事小,无大碍,长枫管了几次。
没想到胃口越来越大,竟然背着长枫和柳氏,收了当地富商南家的一万两银票,想通过林噙霜,让长枫给三条货船的陶瓷和茶叶的出码头的通行证。
盛弘自然清楚,这些东西都有定额的,要报备朝廷的。长枫给办了,一旦被人抓住小辫子,将来仕途是有可能沾上污点的。
长枫和柳氏都拒绝帮这个忙,也是职权内不允许的,让她把收的东西、钱银退回去。
林噙霜不但不理这茬,竟然在自己院里闹将起来,不起床,也不吃饭,请了大夫去也把大夫骂走了。
柳氏来信请示盛弘和老太太,并且明说了林再呆在那,会影响长枫在明州官场的声誉,柳氏在信中虽提议,把林噙霜送去她在明州附近置办的一处庄子上长住,但是心里还是希望盛弘能主动去信把林接回京城。才专门来请示盛弘和盛老太太,毕竟自己小一辈,打不得,骂不得,又隔着个长枫,婆家出手整治,是最好了。
盛弘拿着信回到前厅的书房,重重的拍到桌子上。
“真是个不知道好歹的东西。”
“冬荣,立刻去备车,我要去西郊看望老太太。”盛弘忍着怒气吩咐道。
“主君,咱们可是应了秦大人之邀,要去赴宴。”冬荣提醒道。
“取消,全部取消。”
冬荣领命去安排了。
盛弘拄着胳膊,想着接下来怎么安排林噙霜,长枫刚步入仕途没多久,正是积攒人望,需要做出业绩的时候,不能让林氏这个扯后腿的给耽搁了。
葳蕤轩
王大娘子正在给如兰第二个孩子亲手缝制寝衣
刘妈妈进来:“姑娘,主君急急的上了马车出门去了。”
王大娘子嘴里自言自语:“官人今天要去秦大人家里赴宴。”
“可是老奴听说,主君已经派人捎信过去,今天不去秦大人家里了。”
“那官人套了车,去了哪里?”大娘子一下子抬起头。
“主君很生气的样子,下人们哪敢问去哪里啊?”
“主君出门之前,可有异常?”王大娘子问。
“并无,主君还在前院舒展了一会身体,对了,说是收到一封信,明州来的信!”刘妈妈道。
“明州的信?!莫非是枫哥那里出事情了。”王大娘子来了精神。
马上准备看戏一般嘱咐道:“让主君自去处置,反正跟咱们葳蕤轩无关。”
绮霞苑
卫夫人刚才和海氏在清溪亭,听妈妈们回话,知道冬荣来要马车了。
此时春儿正在给卫夫人按摩肩膀,卫夫人也自己转动着酸疼的脖子。
“真是年岁见长,不过是协助二奶奶听了半日的事,就酸成这个样子。”
“夫人说笑了,这治家理事虽然不是自己动手,但是心累呀。”春儿说。
“听说主君收了封信,急急的出去了。”
“是谁来的信?”
“听说是咱们府上跟枫少爷去了明州的小厮。”
卫夫人心想:“看来是明州那里有状况发生,否则盛弘不可能急不可耐的套车出去了,不知道是去了柳家,还是去了西郊老太太那里。”
“枫少爷有三少奶奶共进退,明州又是柳家做官过多年的地方,应不至于出什么状况,莫非是因为林夫人!”
春儿不禁:“啊!卫夫人的意思是?”
卫夫人闭着眼睛没再回复春儿的问话,不管如何,林噙霜都休想再兴风作浪伤她和孩子分毫。
“我前两天写给户部侍郎家郑大娘子的信送出去了吗?”
“昨个就送出去了!一有回信立刻来回我。”
“夫人还想送八姑娘去郑家闺学吗?”
卫夫人道:“向丫头毕竟封了郡主,多学点也不是坏事情,虽然之前老太太请的孔嬷嬷已经教的挺好了,但是向丫头闲不住,不找个事拘着她,很难定住性,去郑家闺学,还是之前她自己要求的。”
“我看咱们姑娘聪慧的很,只是生性洒脱一些,将来出了阁,也就没这么自在了,之前在咱们府里的学堂学,还跟庄夫人学了好几年,孔嬷嬷也教了很多时间,夫人何苦借故又拘着她呢!”
“学东西只是一方面,多有一些志趣相投的闺中密友对她将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我也只能给她计到这了。”
西郊,别苑
盛老太太自从来了这里之后,每天睡到自然醒,吃的都是向兰还有丫头亲手摘的新鲜蔬菜瓜果、吃的是新鲜的活鱼、兔肉之类的,再加上这里空气新鲜,环境幽静,脸上也渐渐红润起来。
这天正跟房妈妈、向兰品尝着向兰亲自榨的石榴汁,说说笑笑。
忽然有小厮一路小跑来报:“主君来看望了老太太了。”
盛老太太心下正疑惑盛弘怎么突然来了,还来不及多想,风尘仆仆的盛弘已经进了她们正在说笑的屋子所在的第二进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