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没想好。”

“给我一张婚书。”

“啊？”

“给我写一张婚书，三个月后，我拿着你写给我的婚书，去北隗求娶你。”

“那怎么行，我现在和陆程还有婚约在身，怎么能再给你写婚书。再说了，我好歹也是个公主，哪有自己给自己写婚书的，那跟私奔有什么两样？你也得考虑考虑我的面子不是？”

“好，那我退一步，你写封信给你的父皇，说你要和陆程退婚，三个月后，我会把信送到你父皇面前。”

“过份了啊，这样做的话，人家陆程岂不是很没面子。”

“那你现在就这样和他离开，我的面子何在？现在怕是整个南蜃，都知道我对你的心意。”

“那个......咱们再商量商量行不？这信能不能不写。”

“可以，你人留下来的话，信便可以不写。”裴楚风又把凌琪琪抱紧了些，一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架势。

“裴楚风，我......”

“你原来的那个世界里，是不是都喜欢连名带姓的叫人？”

“啊？那倒也不都是。”对于裴楚风突然的脑回路，凌琪琪有点儿猝不及防，也是，这么称呼南蜃帝确实挺没礼貌的，也挺不要命的。

“那你们都习惯如何称呼？”裴楚风好奇的问道。

“......同志。”

“同志？”

“嗯，同志，跟志趣相投的意思差不多，岁数大的叫老同志，岁数小的叫小同志。”

“那夫妻之间呢？”

“老公老婆。”

“老婆？老婆......”裴楚风盯着凌琪琪，一脸期待的等着她回应。

凌琪琪僵持着，就是不开口，裴楚风越等越失落，到最后竟然摆出了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凌琪琪见不得裴楚风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觉得叫一声就叫一声吧，还能少块儿肉是咋滴。

“老......老......公？”

“再叫一次。”

“老......公。”

“再叫一次。”

“老公。”

“再叫一次。”

“你有完没......”

裴楚风吻住了凌琪琪的唇，把她要说的话，吻回了肚子里。

裴楚风极尽缠绵，用唇舌细细勾勒着自己的恋恋不舍，凌琪琪被他吻得双腿发软、大脑缺氧。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终于被裴楚风放开。

裴楚风一只手环抱着凌琪琪，一只手反复勾绕着她耳侧的一缕长发，眼神魅惑，声音沙哑的问道：

“所以你是留人，还是留信？”

“唔......”凌琪琪脑子懵懵的，一时转不过弯来。

裴楚风看着凌琪琪迷离又可爱的模样，差点儿又有想要吻下去的冲动。

凌琪琪被他看的发毛，想要推开他，和他保持安全距离，但裴楚风却把她揽得更紧了些，好在一推一揽之间，凌琪琪已经清醒了不少，她试着问道：

“裴楚风，给我点儿时间好不好？”

“你需要多少时间？”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其实我需要的不是时间，而是要不要和你确定关系的决心，你......懂吗？”

“你还没想好要不要嫁给我？为什么？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你告诉我，我可以改。”

“不是你的问题，你很好。你知道的，我其实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就像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来这里一样，我也不知道会什么时候消失，以什么方式消失。我不过是误入了一场梦，很虚幻，一切都不真实，而你是梦里的人，我不应该和你有太多的牵扯，我们只是暂时相遇在了同一个空间，但其实根本不属于同一个世界。”

“或许对你来说，我只是你梦里的人，是虚幻的，但我对你的情感却是真实的，难道你感受不到吗？”

“就因为我能感受到，才更混乱，更......害怕。”

“你有没有想过，对我来说，你也是我梦里的人。你来自另一个世界，是那么的与众不同，我不知道你何时会消失，以什么方式消失，但即使是梦，即使短暂，我也不想错过虚幻又真实的你。”

凌琪琪无言以对，她的确没有从裴楚风的角度看待过自己。

“你当初为什么会同意和陆程定亲？因为他让你不混乱、不害怕？”

“嗯，我们俩都清楚这一切都不是真的，而且在我们原来的世界，婚姻已经不可靠，甚至不重要了，婚姻更像是一纸契约，但有时连契约都不如。”

“所以陆程对你来说是什么人？同志？”

“对，同志。”

听见凌琪琪这么说，裴楚风心里有些窃喜，或许他在她的心目中，并不亚于陆程。难得有和凌琪琪如此交心的机会，裴楚风想要更多了解她的想法，于是问道：

“你想回你原来的世界吗？”

“并不是很想，不过这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我控制不了。”

“为什么不想？你喜欢这里？”

“喜欢，我在这里是公主，可我在原来的世界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了。”

“若你回到原来的世界，你最放不下这里的是什么？”

“......没有什么是不能放下的。”

“你相信来世吗？”裴楚风继续问道。

“嗯，我信，这样才会觉得死亡没有那么可怕。”

“那你何不把原来的世界当作前世，而现在是你的今生，珍惜你今生遇到的、拥有的，不留遗憾，因为下一世我们或许不会再遇到了。”

“那不一样，因为没有孟婆汤，我会记得你，想念一个人，会很痛苦的。”

“你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你是在把一世的错过，变成两世的遗憾。把一个人的怯懦，变成两个人的煎熬。又或许，你只是不够爱我，至少没有爱到想要和我共度此生。”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不想嫁给你，还是害怕嫁给你，我很乱。我觉得或许我去西陌的这段时间里，可以让我想清楚自己对你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若我不爱你，我希望你能给我自由，若我爱你，我就回来嫁给你，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