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茎山找来禁军头领,让他立即想办法进宫向北皇禀告七公主和北义侯在府里失踪之事,请北皇尽快派人搜寻二人踪迹。
自己则去了齐氏当铺找齐晴,让她动用所有关系,务必寻找到七公主的下落。
这一夜,整个京城的人都没睡踏实,先是北义侯府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被翻了个底儿朝天,紧接着京城里的禁军和捕头一起,连夜在挨家挨户的全城搜查。
还能听到先后有好几支队伍,连夜骑马从各个城门出了城。
此时身在城外无名院落的凌琪琪,刚慢悠悠的吃完了饭,正琢磨着该如何继续耍赖拖时间。
凌琪琪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身边的小姑娘闲聊,想套出些话来:
“你几岁了?”
“十一。”
“家里就你和你奶奶两口人?”
“嗯。”
“你们一直住在这里?”
“嗯。”
“你去过京城吗?这里离京城远不?”
“没去过。”
“这地方是哪儿啊,有名字不?”
凌翊突然开口:
“你要是不想要她们祖孙俩的命,就最好闭上嘴。”
凌琪琪白了一眼凌翊,又看了看小姑娘天真质朴的样子,闭上了嘴。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动身了。”
凌翊让老媪给装上了些干粮和水,让凌琪琪拿着,自己则跟个甩手掌柜似的拉着她往院外走。快到门口的时候,他一把搂过来凌琪琪,顺手把手捂在了她的嘴上。并在她耳边说道:
“你要敢喊,我就屠村。”
凌琪琪乖乖的点了点头,随着他往村外走去,边走边观察着周边的环境。这是一个不大的村子,也就十几户人家,凌翊绝对有屠村的可能。虽然屠村早晚会暴露,能留下个行迹,方便后面人沿途追查,但等人发现怕是凌翊早就改道了,所以她只得先放弃。
他们与等在村外的车夫和几匹马会合后,凌翊便拉着凌琪琪来到其中一匹最健硕的马前,率先上了马,然后又弯身把凌琪琪捞了上来,让她侧坐在他的身前,二人同乘一匹马往小路走去。车夫也紧跟着上了一匹马,然后牵着剩下的几匹马在他们后面跟着。
离村子渐渐远了之后,凌翊不再有所顾忌,双腿狠狠的一踢马肚子,马立刻冲了出去,一路四蹄狂奔,在夜色之中一掠而过。
连续几日,他们一行三人几乎是不分昼夜的在赶路,凌翊时不时会停下来换马,从而保持前进的速度。而他们休息的时间并不多,凌琪琪在马上倒是不耽误她睡觉,不过总坐在马上,难免会浑身酸痛。
凌琪琪还发现,凌翊从不走人多的大城镇,专挑偏远的村郭小道。而且路线也是经过了精心设计的,哪里可以歇脚,哪里可以补充物资,都规划得十分精准,而且每一处落脚点都有人接应。
以至于这一路上,凌琪琪根本没有办法脱身,她只能逮住个机会就做个标记,尽可能多的在一些地方划拉个“七”字。
看来北皇说的对,凌翊的确留有后手,他只交出了京城的眼线和死士,但人家京城之外还有,而且走的还是农村包围城市的战略路线。
令凌琪琪还十分诧异的是,凌翊并没有往北走,而是一路向西行。
想必大家都会以为凌翊会带着她往北跑,一定会把主要力量分配过去。而凌翊可以借道西陌,迂回回到北地,即便西陌会配合北隗堵截他,但等西陌上邑收到消息后再派兵来追,则要多出去好几日,凌翊完全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差,安全的回到自己的老巢了。
就这样赶了好几日的路,除了累,没有发生任何意外,一切似乎都在凌翊的掌控之中。
再往前走,便到了北隗与西陌的边境,如今两国边境互市,人来人往,十分的热闹。
凌琪琪觉得,她的机会来了。
但当凌翊把她带到义庄里的一口大棺材前,她觉得,她把凌翊想简单了。
“你该不会是要把我装棺材里吧。”
“这是其中的一个方案。”
“那我选另一个。”
“这可是你自己选的。”
说完,凌翊就扔给了凌琪琪一个包裹,里面是一套女装,而且居然还是非常惹眼的红色。
“你没事吧,不是白事就是红事。”凌琪琪嘟嘟囔囔的。
“赶紧换上。”
“那你回避一下。”
“又不是没见过。”
凌琪琪白了他一眼:
“我不习惯。”
“多习惯习惯就好了。”
“我习惯不了。”
“那行,别换了,你直接进棺材吧。”
凌琪琪咬着后槽牙说道:
“行,我换。”
凌琪琪找了墙旮旯儿,背过身把衣服换好,又束了一个简单的女子发髻。
一身红裙的凌琪琪回到了凌翊面前,凌翊上下打量了一番,伸手把她的头发散了下来。
长发倾泻而下的那一刻,凌翊有一些晃神儿,如墨的发,如火的裙,映衬得凌琪琪未施粉黛的小脸娇艳诱人。
“转过身去。”凌翊低沉的说道。
凌琪琪听话照做,却没料到凌翊不知从哪里又变出来了一捆绳子,把她反剪双手五花大绑了起来。
绳子虽然绑的十分的结实,但却松紧刚好,她没有感觉勒得太难受。
凌翊转到凌琪琪的正面,当着她的面掏出了一个纸包,里面居然是一大块麦芽糖,他把糖递到凌琪琪嘴边:
“张嘴。”
“我不喜欢吃糖。”
“那你喜欢吃什么?”
“吃肉。”
“行,下回,下回给你买肉干,这次先将就,张嘴。”
凌琪琪撅了撅嘴,最后还是不情不愿把嘴张开了。
凌翊顺势将糖放进了她嘴里,然后从袖口里抽出一根大约三指宽的布条,围在她嘴上并在她脑后系了个结实的结。
凌琪琪嘴里含着糖,想吐吐不来,想咽咽不下去,只能发出一些“唔唔唔”的动静。
凌翊没搭理她,在一旁自顾自的换上了一套西陌的衣服并换了个西陌的发型,又从地上弄了些土,把自己的脸和裸露的皮肤涂了个黢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