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琪琪没理凌翊,呆呆的看着窗外冒了一点点嫩芽的树枝,突然伤春悲秋起来,答非所问的说了一句:
“春天要来了,我有点儿想家了。”
凌翊一愣,欲言又止,终于还是离开了。
凌琪琪是真的有点儿想家了,想她的不老阁,想她的公主府,想她的三齐药铺后院,想她鸦翮国,也想她现实世界里的贷款蜗居。
一个人的住所可以有很多,但真正能称为家的却寥寥,那她心里的“家”到底是哪一个呢?
她只是个过客而已,或许重要的不是家,而是陪在身边的家人吧?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家人,在这个穿越的世界里,都是角色罢了,她哪里敢奢望什么家人呢?
凌琪琪这几日心情十分的down,凌翊为了哄她高兴,带她去看刚刚运来的野兽。
凌琪琪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索性去凑了热闹。
到了地方一看,霍,跟动物园似的,好几个大笼子,里面关着好几头狼,居然还有一只虎。
凌琪琪惊叹不已,问凌翊:
“这些都怎么抓到的?厉害啊。”
“有经验的猎户们设的陷阱。”
“高手在民间。”凌琪琪由衷赞叹道。
“我一直没问过你,你让抓这些野兽做什么?”
“你让人好好养着它们,然后收集他们的屎和尿。”
“收那些做什么?”
“偷偷运西陌边境去,防他们的骑兵。自古一物降一物,这些野兽的味道,应该能让他们的战马秒怂。”
“描颂?什么意思?”
“你听错了,是尿[niào]尿[suī],就是害怕的意思。”
“你上次说和卢丞佑来自同一个地方,你还没告诉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说来话长,改天再说。”
“你上次也这么说的,不必改天,择日不如撞日,我刚好今天有的是时间。”
“那个,有些事不必知道的那么清楚,况且有些事也根本说不清楚。”
“卢丞佑清楚,裴楚风清楚,唯独我不清楚,你说得过去吗?”
“卢丞佑是当事人,裴楚风是个意外。你得允许别人有秘密。”
“秘密,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有什么秘密是外人知道,而我不能知道的?”
“夫妻之间就不能有秘密了?就跟你什么事儿全都告诉我似的。”
“你对我的事儿上过心嘛?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
“夫妻之间保持神秘感和距离感,有利于夫妻关系融洽。距离产生美懂不懂,彼此太了解了不好,没新鲜感。”
“我看你想跟我保持距离是真的,我劝你在咱俩变得不融洽以前,最好老实交代。”
“我说了你也不相信。”
“你不说,我怎么相信。”
凌琪琪见实在躲不过,赌气说道:
“说就说......我和陆程投胎到这一世的时候,忘喝孟婆汤了,所以都拥有上一世的记忆。”
“上一世?”
“你看我就说吧,我说了你也不信。”
“我没有不信,但你至少要说明白了。”
“我都说了说不清楚。”
“好,那我问你答,你说你和卢丞佑都拥有上一世的记忆,那你和他上一世认识吗?”
“不认识。”
“所以陆程就是卢丞佑上一世的名字?”
“恩,我有时候经常会说乱了。”
“那你上一世叫什么?”
“凌琪琪,容易混吧?我名字多了个字,陆程少了个字。”
“你们的上一世是什么样的?”
“反正跟现在完全不同,属于有特色的社会主义。”
“社会?主义?”
“没有皇帝,人民当家做主。”
“所以上一世你不是公主?”
“不是,就是个普通百姓,每天日出而做日落还得耕的那种。”
“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我一直觉的你没有公主的那些架子,对下人都很好。”
“都是人,谁能比谁高级,大家都是为了谋生,只是工作分工不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那你当初对外说要当一国国母,就真的只是为了帮卢丞佑和裴楚风?”
“我记得我当时就跟你坦白了,是你自己不信。”
“你整天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谁知道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所以你当初和卢丞佑订亲,也真的是事先商量好的。”
“话都说到这儿了,我也不瞒你,我和他当初是契约订亲,本来约定好三年后就取消婚约的。”
“真的?”
“当然是真的。陆程就相当于我的老乡,老乡帮老乡天经地义。该说的我都说了,咱回去吧,这里味道太难闻了,闻的我又想吐了。”
凌翊陪凌琪琪回了西院,从知道了凌琪琪的秘密之后,他肉眼可见的心情好。
他一直嫉妒陆程,不过现在看来,陆程也不过如此,老乡而已。
不过很快,又一个新的问题开始困扰着他,他忍不住问道:
“你为了帮老乡,竟然同意订亲,代价未免也太大了吧。”
“订亲算不得什么,在我们上一世,已经不把婚姻看得那么重要了,有很多人都不结婚,还有很多人结了婚后悔又离的。”
“你也不看重婚姻?”
“还好吧,就是一种法定关系,受礼法保护而已。我们那一世,男人和女人是平等的,女人不依赖男人生存,和男人一样可以接受教育、自由出入和工作,也可以自由选择婚姻,嫁错人直接改嫁就好。”
“卢丞佑也是这么想的?”
“他怎么想的我怎么知道。”
“他难道没跟你......表达过倾慕之意吗?”
“倒是说过喜欢我,不过谁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假的,男人的嘴骗人的鬼,陆程那个家伙,太精明,做生意绝对是把好手。保不齐他就是想白嫖,想要利用我,还害得我当时心慌意乱了一阵,幸好我没那么容易上当,直接跑路了,哼。”
凌翊居然有些庆幸,幸亏凌琪琪直接跑路了,幸亏凌琪琪在这方面迟钝,卢丞佑对凌琪琪的态度,虽不见得单纯,但也并非凌琪琪所说只是利用,也就只有凌琪琪这个傻子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