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灵异悬疑 不知深浅by简易气囊免费阅读

  现代au

少量向哨设定

比较多的私设

cp:主虎宿,副夏五,不拆不逆

没想到上大学还会发新校服。

想着能节省一笔开支的虎杖悠仁穿着校服高高兴兴地去报到,却在上大学的第一天受到了全校人员的瞩目。

有点摸不着头脑。

无论走到哪里都有许多双眼睛在盯着他,即使找了偏远的椅子坐下,周围的人还是会迅速地散开,仿佛他身上携带着定时炸弹,不及时避开就会受到被轰炸的厄运。

他悻悻地走去自己的班级,偌大教室里只有三个人,分别是穿短裙也不显得时尚的女生和不做发型也头毛乱翘的海胆头男。

见面时三人都叹了一口气。

不约而同地想:

精神领域科真是人才凋敝啊。

这冷门专业以后怎么就业啊。

“同学们开学好!我是你们的老师,五条悟。”

身高顶到门框的白发男教师大步走进教室,对着他仅有的三个学生摆出了过于灿烂的笑脸。

“先点名!”

他在口袋里掏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找点名册之类的东西,忽然“啊”了一声。

“忘带了。”

虎杖旁边的海胆男啧了一声。

白发男教师摇了摇头,严肃地说:“不尊重老师是不可以的,小惠!”

你这不是知道吗?

虎杖在心里吐槽。

“好了,老师原谅你,大家鼓掌欢迎我们科唯一的女生,钉崎野蔷薇。大家要好好相处哦。”

他在三个人当中逡巡了一番,最后自信地做出了判断:“就是你吧!”

钉崎满头黑线地看着他指向虎杖的手,假笑道:“老师,可以把手指过来吗?”

“诶呀我方向感不太好的嘛。”

虎杖看了看他脸上戴着的眼罩,这点确实没法反驳。

“所以所以,你就是悠仁咯?”

嗯?比想象中还迅速地进入了老师的姿态吗?这种轻浮的态度简直是不良教师的典型哦。

虎杖想到入学前浏览的社交网站,看来学校论坛里关于精神领域科的流言并不是空穴来风。

据说精神领域科盛产偏执狂、精神病和疯狂科学家,代表人物就是多年前做实验做的死者苏生的羂索和半途退学跑去创立盘星教的夏油杰。这两人都上过社会新闻,可谓名动一时。虽然社会评价是绝对低劣,但在虎杖他们高中的灵异社团,这两位可是都市传说的必备素材,刚入社的新生都不得不在幽幽烛火的映照下细细品尝。

不知他脸上有什么东西,让五条盯着哦呀哦呀笑了半天,那笑容里的恶意可不是盖的,把虎杖笑得后背发毛。

是说都戴着眼罩到底能看到什么啦。

不过虎杖从小就是个好孩子,所以他依然元气满满地回答了老师的提问。

“老师好,我是虎杖悠仁。”

但他的热情起到了反作用,教室里的三个人沉默了。

诶?

虎杖愣了一下。

是说阳光开朗大男孩已经退环境了吗?在高中他人际关系还不错的呀,怎么上大学就被孤立了呢。

“你也过于开朗了吧。”钉崎说道,她转头看向不良男教师,“是不是该给他转系啊,看上去太纯真了,不适合我们科啊。”

五条摸了摸下巴,沉着地思考了一番,说:“不行。”

“我们科已经两年没招到学生了,按学校规定,少于三个人的话就要取消专业了。”

钉崎闻言迅速改口:“啊这样啊,那我没意见。”

也太容易被动摇了吧。虎杖睁大眼睛瞪着她。

与此同时,一个更要紧的问题浮现在他的脑海。

虎杖举手:“我当时报的是这个科系吗?”

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他爷爷正在住院,虎杖忙得没时间细看,等结束了爷爷的丧事,他自己也生了一场小病,痊愈之后就到了报到的时间。虎杖心大,想了想以自己的成绩应该能录上个体育类的专业,就没有太过忧心。直到现在他才觉出点不对劲来。

“但你不是选了服从调剂吗?”五条理所当然地说。

“那也不能乱调吧?”

“所以给你免了学费住宿费伙食费啊,等于白念个大学呢。”

“你说的白念不会是‘白念了’吧。”

话说这科系是不是正经学院啊……怎么感觉不太对劲呢……

怀着这股疑惑的心情,虎杖结束了开学的第一天。伏黑带他去了宿舍,一栋空荡荡的宿舍里零零星星住着几个人,一走进去阴风阵阵,明明还很新,却给人结满蛛网的老旧建筑物的感觉。

伏黑对这里貌似很熟,虎杖暗自猜测他是留级的学生,旁敲侧击提问的时候伏黑黑了脸,给他指了几个方位就走了,丢下虎杖一个人在陌生的环境里愣神。

虽然处处都很诡异,但单人宿舍还是很美妙的。毕竟是减免了一切费用,人不能太贪心了。

虎杖愉快地收拾了行李,一身轻松地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他正打算上课,忽然发现五条根本没给课表,去问伏黑,只得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指导,什么“锻炼精神”、“强化五感”、“精神抚慰”。听起来像什么心理按摩师,可能这就是未来的就业方向?虎杖一边琢磨着一边在学校里闲逛,没发现路过的行人都在主动闪躲他。

锻炼精神……应该就是磨练意志吧,强化五感是不是就是锻炼身体啊,精神抚慰应该是指要注意心理健康吧。

综上所述,虎杖决定加入长跑社团。

没有成功。

事实上他的跑步成绩相当不赖,但对方看到他身上的校服就关门大吉。接下来的网球社、篮球社、足球社也一一如此。

不会是因为我们科人少在搞歧视吧,实在是太不友善了。

虎杖为他处处碰壁的大学生涯叹了一口气。

最终愿意接纳他的社团,只有半校外性质的喝酒社。连招新的人都是醉醺醺的,给虎杖介绍的时候说他们的社团宗旨就是喝酒,只要能喝就可以入社,谁最海量谁就是社长。总之虎杖被拉进社团活动室的时候里面基本没几个清醒的人。可能正是这个原因他才会被接纳进去。

虎杖之前没怎么喝过酒,但坐下了也由着气氛喝了两杯生啤。因为没喝过所以没发现,其实他酒量还不错。虽然一直有人给他续杯,但他一直神志清醒,甚至把几个暗自想捡漏新生的前辈给喝倒了。

九点的时候有饭团吃,虎杖美美吃了两个,无痛解决了晚饭。他跨过一堆醉醺醺的身体走出活动室。

外面的空气比室内清新多了,虎杖耸耸鼻子,做了两个深呼吸。

他往宿舍的方向走。

也许是因为人少,他们科坐落在一个极度偏僻的地方,和学校主体隔着一大片未开发的荒地。五条说这是因为中间的新教学楼还没建起来的缘故,如果不是因为这点,两边的建筑物根本毫无干系。

虎杖走了老半天才堪堪望到自家宿舍的轮廓,一想到参加社团活动的遥远距离,他就萌生了退社的想法。

走到这里四周就暗了下来,道路两边的路灯都是一副年久失修的模样,发着惨淡的白光。

很有点灵异气质。

曾在高中加入灵异社的虎杖如此判断。

虽然地方偏僻,却不是完全没人。风声里带了点躁动,一股紧张形势如箭在弦上,蓄势待发。

虎杖循声望去。

隔着几百米的距离,完全没可能看清楚。但视网膜上的图景却意外地清晰。

三个人把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围在中心,小步逼近,他们手上拿着漫画里的激光枪一类的东西,后面的腔道里流动着碧荧荧的液体,在夜色里微亮着。

他甚至能听见他们的说话声。

一个人说:“立刻放弃抵抗,否则……”

该不会是遇上校园霸凌了吧。

这不行,这我得管管。

虎杖小跑着冲了上去。

他赶到的时候,被围在中心的男人已经把三个人都撂倒了,正踩着一个人的大腿,猛烈地踢击另一个人的腹部。当对方疼痛地蜷缩起来时,他飞起一脚,把人当足球踢出五米远。

如同软体动物一样滚落到虎杖脚边的,是不成形的人体,骨骼几乎全碎了。

他还握着那把枪。

他抓住虎杖的裤脚,嘴里喷出的鲜血混着内脏碎片。

“快……跑!”

虎杖在震惊中退了一步,那个人的手就垂了下来。没等他低头探问情况,一阵血腥苦辣的劲风就扑到面前,那浓的化不开的血气呛得人睁不开眼,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火舌之手扼住咽喉,连同鼻腔食道都蔓延开刺痛的烧灼感。刚刚还被围猎的男人如同一堵高墙,影子黑漆漆地罩住他。

虎杖动弹不得,好像时间全压缩在一点,于是整个世界的重量倾覆其上。他感到后颈冒出的冷汗,知晓时间还在流动,但他的身体却被静止在某个点上,像暂停中的影片。

对方低下头来看他,四指抬起虎杖的下巴,动作轻飘飘,几乎没有施力的感觉,但这轻柔的动作还是把虎杖的下巴捏碎了。

剧痛让生理性的泪水迅速流了出来。

这里没有路灯,本该看不见任何事物。可这个男人的轮廓却像是某种浮动的水波,在虎杖眼前勾勒出陌生的面容。

说是陌生,其实也并不陌生。

虎杖每天都能在镜子里看到那张脸。

那是他自己的面容。

对方歪了歪头。

他居然歪了歪头。

“原来是你啊。”

他上下打量着虎杖,看着他眼泪哗哗的脸,忽然朝地上啐了一口。

“羂索真是做了件恶心的事呢。”

什么?

什么啊,在说什么啊?

虎杖的瞳孔在眼眶里剧烈颤抖着。

刚刚是……杀人了吗?

受了这么重的伤……那个人还活着吗?

为什么……在说听不懂的话?

什么叫“原来是你”?

羂索?是哪个羂索?不顾医学伦理开发换脑手术的、能够让逝者复活的羂索?

他张开嘴,喉咙像被刀割,碎裂的下巴充血肿胀,他含糊不清地发声。

“……不懂。”

他真的什么都不懂。

“哈?”

对方做出夸张的表情。

“你是白痴?”

“五条什么都没跟你说吗?”

这跟五条老师又有什么关系?

像是从他迷惑痛苦的表情中得到了至高享受一般,对方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大笑。

“看来他是想保护你。”

“可惜,愿望落空了。”

出人意料的,对方伸出双臂抱住了虎杖。

那双臂膀如蟒蛇般缓缓收紧,身体里的骨骼彼此挤压,咯咯地响着。

先断裂的是上臂,而后是肋骨,最后连胸房里的心脏都感到了不明的刺入感。

“欢迎你。”

远胜过于任何恐怖片的、低沉醇厚的嗓音。

“从此刻坠入地狱的。”

“我的向导。”

意识先感知到的,是自己正漂浮于某物之中。

摇摇晃晃,不由回忆起童年学习游泳的经历。

当时是谁抓着他的手呢?

妈妈吗?没有关于她的印象。爷爷吗?手部的皮肤更年轻,抓握的感觉比老人有力些。

那应该就是爸爸了。

脑海中残留着极其稀少的印象,只记得自己经常被抱在那个臂弯里。

周围很吵,有人喋喋不休地追着他们说话,那焦急的声音让他心生惶恐,不由得大哭起来。

这时能感到耳边覆上了掌心的温度。他的父亲,似乎是个温吞的男人,用手拢住他的耳朵,告诉他,妈妈不是怪物,爷爷的话悠仁不要听。

就忘了吧。

忘了对悠仁会比较好。

爸爸轻轻摇晃着他。

一只更柔嫩更纤细的手摸上了他的脸,以漫不经心的姿态轻轻扫过面颊。

冰冷的温度在靠近,一阵芳香的气息缓缓沉降到鼻尖。

熟悉的、慵懒的、属于女性的声音。

爷爷说的是实话哦。

女人说。

是怪物哦。

我和悠仁。

虎杖猝然睁开了双眼。

浑身都很痛,像被压路机碾碎了,每一块肌肉都在零散地尖叫。

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敞开的睡眠舱里,全身赤裸地浸泡在不知名的蓝色液体中。他试着起身,看到自己平放在台面的小臂插满了针头,上接着许多半空的注射袋。

“醒了吗?”

身边一阵噪杂的响动,他在眼底斑斓的幻觉中渐渐分辨出五条的脸。

虎杖蠕动着嘴唇。

“嗨嗨我在。”

五条在一边的仪表盘上操作了什么,睡眠舱里的水位开始下降,等虎杖的脚能触到地面时,又重新注入了新的溶液。

“虽然伤是勉强治好了,但痛感还会残留几天。”

五条对他耸了耸肩,语气像布置作业那样平淡。

虎杖张开嘴想要发声,忽然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肺部像要裂开似的,一只巨手蹂躏着他的内脏。

他艰难地呕出一口血。

五条加快了液体注入的速度。

“你的肺被肋骨戳破了,所以呼吸会有点困难。再泡一会儿就会缓解的。”

五条露出雪白的牙齿,试图做出一个安心的笑容,但虎杖眼底充血,视物模糊,完全没感受到他的安慰。

虎杖花了五分钟重新习惯呼吸,才渐渐适应胸膛里滚满沙砾的刺痛。

他再次尝试说话。

“那……三个……人……”

“还活着哦。”五条说,“跟你一样泡着澡呢。”

虎杖稍稍放下心来。

五条忙着操作仪器。

他没说的是,那三个人原本都是高专的一级哨兵,凭借哨兵优越的身体素质和恢复力,现在是还活着没错。

不过,也仅仅是活着了。

感应门被开启了,一个穿着医师服的女人走了进来。她自然地接管了五条的工作,重新分配溶液的比例。

空出手来的五条跟他介绍:“家入硝子,算是你的半个老师。”

虎杖点点头。

“家入……小姐……”

对方快速移动的手指微微一顿,再抬起头的时候脸色柔和了些。她先是瞪了一眼五条,随后利索地替虎杖拔下了手臂上的留置针。

“先别说话,你的喉咙几乎全碎了。”

家入的声音冷淡干净,微微偏哑。

“接下来我会问你一些问题,用点头和摇头回答。”

“虎杖悠仁,你知道自己是向导吗?”

虎杖轻轻点头。

“你有过结合热吗?”

摇头。

“你有替哨兵做过精神疏导吗?”

摇头。

“你能分辨出哨兵和向导吗?”

摇头。

“你曾感知过任意哨兵的存在吗?”

摇头。

迟疑。

点头。

“是觉醒后的第一次吗?”

点头。

“是你昏迷前的那一次吗?”

点头。

家入不再说话了。

“先休息吧。”

她挑开镇定剂的针头,注入虎杖的静脉。

当意识沉没于舱底时,她关闭了睡眠舱。

家入硝子沉默地点了一支烟,走到临窗的位置,把烟灰抖落在积灰的窗台上。

“所以就是他了。”

她的声音沉郁发闷。

五条淡淡地“嗯”了一声。

“难以置信。”家入说。

“哨兵向导之间的事,根本不是我们这些外人能介入的。”

“明明两面宿傩处在力量最为衰竭的时期,高专的地下监牢也用上了所有能用的束缚。”

无论是抑制基因活性的药物,还是压制哨兵本能的刑具,经过数十年的科技积累,两面宿傩的五感已被剥夺殆尽。

在空无一人且绝对静止的时间里,昔日的黑暗哨兵之王只能在自己的心象风景里消磨光阴。

“然而,随着命定向导的接近,抑制针开始失效,属于哨兵的本能逐渐浮上水面。”

家入没再说下去。

这是自五条觉醒后的第一次。

两面宿傩成功脱出“牢笼”。

虽然五条及时赶到,把试图勒死虎杖的黑暗哨兵关了回去。

但本次脱出的结果是:

十名一级哨兵死亡,十五名二级哨兵死亡,三名二级向导精神崩溃。

三人躺在恢复舱里,不知能否醒来。

还有一个全身骨折多处脏器破裂的凄惨向导。

家入缓缓吐出一口烟雾:“真恶心啊。”

“这个世界还是不要存在哨兵比较好。”

五条不由发笑:“真是简单粗暴的结论。”

“这不是跟杰的想法差不多吗?”

家入停顿了吸烟的动作,她转头看向姿态悠闲的五条。

“哨兵都是如此偏激吗?”

五条挠挠后脑:“有吗?我倒不觉得。”

“无论向导还是哨兵,我就是我,五条悟就是五条悟啊。”

“那个人可不会这么认为。”家入说道。

“所以啊。”

五条笑了笑。

“我杀了他啊。”

他回视硝子,嘴角依然是弯弯的笑靥。

“他再也不用痛苦了。”

哨兵和向导的存在并非封锁的绝密,但对大部分人来说,这虽是常识,却遥远如天方夜谭。普通家庭会生下双胞胎的概率为0.5%-1%,出现觉醒型哨兵向导的概率大概为0.1%。许多人终其一生只在新闻里看到过暴走的哨兵,而从未近距离接触过此类进化人种。

就像某种濒临灭绝的珍稀保护动物,知晓其存在,却与日常生活毫无干系。

三级以下的哨兵和向导只是稍微敏锐些的普通人,无需登记,也不会受到监管。这个等级的哨向通常是初代觉醒,能力极不稳定,大多数会在三十岁前衰减到跟常人无异的程度。

三级哨兵会初步具有强化特性,身体素质异于常人,他们具有极高的运动能力和恢复力,几乎不会为病痛干扰。

二级是真正的分水岭,达到这个等级的哨兵和向导已无法被现代社会的准则约束,他们会被登记在案,直接纳入更高层的管辖范围。

一级更是凤毛麟角,但超越常理的强大实力往往会带来无法预料的副作用。一级哨兵必须与二级或二级以上的向导结合,得到向导的精神抚慰,否则,极度敏锐的感官会让他们长期处于精神紧张的状态中,在无法入眠的痛苦中走向崩溃,沦为狂暴的人形兵器。

特级是一级哨兵二次觉醒后的进化种,达到特级后便可以摆脱哨向之间彼此绑定的桎梏。除了力量会有所下降之外,即使不结合也不会精神崩溃。而向导无法二次觉醒,因此向导最高只有一级。

特级之上,还有一种等级。

世界对他们来说,不过掌中之物。

这些内容虎杖并不陌生,在他觉醒成为向导之后,医院专门安排了医生替他科普相关知识。但他的血液鉴定只显示他具有向导属性,连四级都达不到,仅仅是具有比常人更高的同理心罢了。因此他并没有以向导的身份登记在案,也从未以向导的角度看待过自己。

看到自己被录取进精神领域科的时候,确实感到了违和。但是,如果能发挥自己的特性去帮助别人,爷爷也会高兴的吧。

他是怀着这样的想法去接受的。

听他这么说,硝子看他的眼神带上了一丝不忍和怜悯。

这个世界同样不应该存在向导。她想道。

为自己而存在的哨兵,为哨兵而存在的向导。

异类,总是与世不容。

“家入小姐,”虎杖对她微笑,“没关系,你可以把事情告诉我的。”

他明亮的眼睛无畏地注视着她。

硝子轻吸了一口气。

她想到了五条最初的打算——把所有向导,无论等级,都纳入高专的保护,以防接管了盘星教的羂索无差别杀害向导提取信息素。

然而,让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是。

两面宿傩,至高至强的黑暗哨兵,完全摒弃了所谓的结合与伴侣,一人独行至今。

这样的黑暗哨兵,居然会拥有命定的向导。

“觉醒之后,医院给你做过链接测试吗?”硝子问道。

对于初次觉醒的向导,除了血液鉴定之外,还会通过测试跟二级哨兵的同步率,以判定向导能力的适用性。有些向导虽然等级不高,但如果他和超过两名二级哨兵都能有大于60%的同步率,那么即使初始等级只有三级,定级时也会定为二级。

虎杖回忆了一番:“测是测了,但都没有超过10%。而且……可能是我等级太低的缘故,我其实感觉不到他们的精神。”

他嘿嘿一笑,摸了摸自己的后颈,手指划到下巴时突然反射性地收回。

那个人的指尖只是轻微施力。

下颌骨就断成了三截。

恐怖,延迟了三天才向他袭来。

虎杖背后一霎浸满了冷汗。

“不是这样的。”硝子说。

“什么?”

虎杖迷惑地望着她。

硝子说:“不是因为你等级太低,而是因为和你测试的哨兵都太弱了。”

“太弱了,所以你感知不到。”

“事实上,你能感知到的,只有一个人。”

硝子顿了顿。

那还能算是人类吗?

还是当成另一个次元的生物会更好?

那么,五条呢?

此刻坐在病床上的虎杖呢?

他们是人类,还是近人的怪物呢。

果然。

这个世界,还是不要存在哨兵和向导比较好。

“五条老师为什么要戴眼罩呢?不会看不见吗?”

去地下监牢的路上虎杖没话找话。

五条闻言,调整了一下脑后的束带,回过头来,又是往日漫不经心的笑容。

作者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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