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断的暴力是陈责的生存之道。他曾仅凭一人,徒手,便揍翻霸据津钢家属区的整个流氓团伙,仅因为这群烂崽在楼下炸金花时钱没谈拢斗殴起来,扰他午睡清梦。那年他才十六,比现在的李存玉还小两岁。
先进屋的陈责没立即开灯,一团团暗色,自房间阴角围裹过来。猛然回身的同时,偷袭李存玉的这拳没收力气,又脏又损,九成将人打晕、一成将人打傻,不带丁点恻隐或留恋。
只差毫厘。如此近距离,快到扯起风的拳头,陈责却挥了个空。
李存玉轻盈敏捷侧身往前,本意图先手拧剪对方的肩肘,却恰巧躲过这急骤的拳路。陈责的拳峰堪堪擦过李存玉耳际,风压遑遑,挑乱几缕青黑齐楚的鬓发。
“抓住你了。”李存玉扼截住陈责的手腕,在黑暗中宣告。
对手的反应迅捷程度令陈责一惊,他不吭声,蛮劲扯了几下,却只感觉李存玉的虎口力道大得有如铁钳一般,箍得他进退交困。收不回拳,便又是一记扫腿横劈对手下盘,可这脚还没踢到,李存玉便先一步前顶,双手架成杠杆别住陈责右臂,抓了陈责出腿时重心不稳的破绽,一股暗劲,将一米八的陈责整个人凌空掀转二百七十度,拍砸在地。
擒与摔,一个流畅的小手返,几乎在是一呼一吸之间完成。
一年半前,认识陈责之后,李存玉便拜了个师傅苦修合气道,练习时的假想场景都是被流氓混混缠上该如何自保脱身,而此时此刻放眼整个津渡,应该再没有比陈责更流氓、更混混、更适合接这一招的人。
白衬衫的下摆自然松垂,李存玉竹柏一般平和挺拔地立着,不做架势时便藏敛起锋锐,一点看不出是个练家子。
陈责后脑勺着地,正好触到先前那棒槌旧伤,短短一小时内连遭两次钝击,好像给他脑震荡砸出来了,耳鸣声尖厉高频,嗡嗡不休。
他狠着牙受身,抬眼却撞见李存玉主动俯下,二话不说吻住他来不及避的唇。
据说唇瓣生得薄的人情性也薄,陈责的嘴巴就是这般好看不好亲。但李存玉喜欢,不论先前多么无理刻薄神经,嘴唇贴覆上的一瞬,眼神就跟着质变。瞳中的忠诚与沸热从不掺假,爱与欲的热火,在虹膜上放射迸发,就连修长睫毛下的阴翳,也是滚烫的。
唇上触觉到软热,陈责的拳头却还硬顶在李存玉心窝处没松开,温情与凶戾支离破碎,箭在弦上的时刻,就不该有这样热切的一个吻。李存玉顶开陈责的齿缝让他张嘴,清甜的涎水、淆乱的喘息,让陈责耳鸣目眩愈发严重。直到半撑的身体被李存玉紧拥着抵上墙脚,燥热充盈在紧贴的胸膛,一根越来越胀的硬棒,隔着裤子的布料,也骄慢地顶在了他的小腹上。
李存玉松开一些,牙齿撕磨陈责的下唇:“你知道这周你不在,我自己是怎么解决的吗?”
不清不白的问话,陈责懒得应答。
“少了你的味道,我怎么样都不行,所以我就在家里找,满屋子找,最后。”李存玉故意顿了顿,“最后我借用了你的内裤。”
陈责麻木的脸在这一刻总算出现些动摇。也许就在昨夜,他干干净净的内裤卷裹住对方的阴茎半截,鼓胀的龟头在棉布凹造出的伪洞里求欢乱顶,搐缩几下,浊白色、腥膻味的稠液,便糨糊一样抹在裆上。如此发泄完,到李存玉没了兴致,那条内裤就被揉成一团,垃圾般随便扔弃在房间的角落。
就和陈责本人一样。
他忍着恶心,终于开口:“洗了吗?”
“我用完直接放回你柜子里了。
陈责浑身一僵,随后发了疯般挣扎着要起身。李存玉这才安抚似的搂搂他震颤的脊背,舔咬上耳廓,笑着改口:“骗你的。”
“和你在一起之后我从不自慰,因为那算对你不忠。”
他双手扶上陈责劲瘦的腰,慢慢卸去皮带,又问陈责这段时间去了哪里干了什么见了谁有没有想他。
陈责撑地喘息这片刻,也逐渐缓过气来:“……想,每天都想……拉我起来,我们床上去做。”
李存玉一下愣神,刚才这句,已经算陈责嘴里能说出的、最骚最贱的淫语。他登时笑得眉眼弯弯,站起身,向陈责伸去只手。
陈责也笑了,点点头,接过那只善意的援手,随后强忍头疼,猛一下发力,将李存玉扯拽向地面。
再度被突袭,李存玉眉一挑,郁怒起来。陈责下了死劲,但因为接连负伤,距离将人拽翻就缺最后那一口气,于是李存玉强顶臂膀肌腱撕裂之痛,稳住脚下踉跄,顺着这股力道方向便跪坐下身,扳过对手的右臂过肩举起,旋拧关节,又是越身一击半立四方投,将陈责第二次砸上地面。
一声肉拍上地板的巨响,这次完全没留情。下巴着地,陈责感觉天地都颠转过来,尝着满嘴的血酸味动弹不得。
玄关那口鱼缸,水面都被震出迷荡的波涟,圆纹水波撞上方正玻璃壁,重沓回弹。肥鼓鼓的金鱼受了惊吓,睖睁着眼睛,一下摆尾,隐到卵石造景后面去了。
“进门一次,刚才一次,你都动了真格,今天到底想干什么。”
数秒前春风和暖的的声音此时只余窖寒,质诘自上而下逼压陈责的天灵盖。他看不见身后的李存玉,只觉得对方像是捏着把手枪抵在他后脑上,回答稍有不慎扳机扣下,他的头便会被打爆,颅盖掀翻,脑浆乱溅。
“说话。”那颗子弹上了膛。
陈责是真不太会撒谎,却也只得七拼八凑,透支对方的信赖,结巴着说自己就想试试李存玉的近来练的什么功夫,为什么在学校被同学打得手都还不了。
“因为他没你耐摔。”李存玉蹲跪着,一侧膝盖死压住陈责的腰窝,手上挑衅一般发劲,几近要将对方的腕关节反折扭碎:“本来今天心情不错,想依你,现在我改主意了,就在这里做。”
话音刚落,李存玉一把扯下陈责的裤子,双膝顶进对方大腿内侧强行将胯根支架开。他简单褪下裤腰,粗挺的阴茎顾不及对准便向着后穴眼上冲撞。没有润滑、没有扩张,李存玉的鸡巴又大得要命,根本不可能顶得进去,只数次潦草地从臀缝滑过,在穴口凌乱抹上龟头顶端溢出的体液。
这是赤裸裸的强奸,且不是第一次,可唯独今天,陈责绝不想还留下被李存玉凌辱鸡奸的回忆。于是趁李存玉插入未果、伸手去薅润滑油的空挡,反身擒抱对方,往着客厅里茶几的方向,同归于尽一般滚撞过去。
四脚立的矮几在一串噪响中被撞冲开,桌上没合口的瓶装润滑液因震动倒下,滚至桌边,徐徐淌下一柱晶莹稠滞的黏液。李存玉太阳穴和桌角硌上,发出声痛苦的闷哼,却将陈责护在怀里,只手将对方脑袋摁入胸膛,混乱扭打中无论拳头巴掌还是桌腿地板砸上眼眶头颅,青筋鼓起的臂膀都绝不松开禁锢,直到对方彻底力竭,喘息着,安分下来。
蛮抗无果,陈责这般胡来,李存玉反而没先前那么大火气了,他爱昵地揉揉怀中人一头乱发,声音是一如既往标志性的温柔:“对不起,是我太久没见你,太心急了。”
伸手从沙发底下捞出一盘黄麻绳,李存玉的语气像训犬:“忘了把你绑起来,才让你会想要反抗。”
陈责已是强弩之末,他连续好几夜没睡,先是与各路讨债人交手,再被李存玉两摔两压,方才破釜沉舟的挣命用尽了他最后的力气,如今连腰都不再挺得起来,只能任由李存玉拿着粗粝的绳索,一圈一圈,紧勒上他的胳膊。
这绳索陈责曾经特地从乡下收来,本是杀生时捆牲口用的,极其结实,被他收账时拿来栓那些欠钱不还、该吃教训的臭老赖,如今天天用来绑缚他自己,磨损得比以前还快。毕竟李存玉就好这口,十次有八九次,他都将陈责绑牢了再操,说因为陈责做起爱来喜欢推他攘他,绑起来能节省一点压制的力气。
实则在陈责眼里,这般行径完全是将他当奴隶、当畜生对待。李存玉惯用那种专捆犯人的手铐结,不情趣不美观,粗鲁野蛮,除了紧以外没有任何优点。牢牢将双手缚到背后,自由与尊严皆被剥夺,无非就是嫌他的四肢碍事,敢情他的双手双脚就该被全部卸去,只当一个动弹不得的人棍身子供少爷养着玩。
“放开我,今天我很累,不想做。”陈责狗爬在地。他从不求人,语气中竟透出一丝卑屈恳乞。
可惜性交这件事,他的意见从不算数。
绑匪反被人质绑,不测之灾,形容当前的陈责最合适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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