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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石子点破万重澜2

同桌小说鹧鸪哨 二谦 3624 2024-07-05 22:50

  “啊?!”

迟镜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到银子上来了。现在的他别说一两银子,就连一个铜板,都得当掉裤腰带才拿得出来。

迟镜垂头丧气,道:“一百两好贵……你能不能念在你师尊的情分上,少、少收一点?我东西不多的。”

季逍问:“这张红木拔步床带不带?”

迟镜道:“睡觉的肯定带呀。”

季逍:“流霞金销帐带不带?”

迟镜:“没有遮光的我、我睡不着。”

“还有夔纹熏香笼呢。”

“你的一人境会不会很冷啊?我怕冷……”迟镜边说边观察季逍的神情,感觉不太对劲,连忙找补,“我也可以不带的!你开境开得暖和点呗,不要雪山行不行……”

倒是越说越过分了。

季逍皮笑肉不笑地道:“一年一百两,一分也不能少。”

迟镜彻底失去了生活的希望,四仰八叉地往后倒,瘫在榻上不肯动弹了。既然迟早要受苦,不如现在多和自己的宝贝大床贴一会儿。

季逍却注视着他的面容,似在观察。经过一番谈话,迟镜的心神得以开解,总算不再被谢陵之死困住。他短暂地解脱出来,面相自然许多,若还是刚才那副命悬一线的危容,八成要吐血才能化瘀。

季逍道:“弟子告退。”

“啊?别、别走。”迟镜又坐起来,怀揣着最后一丝期待望着他,“星游,你真的愿意捎上我吗?如果你愿意,我就不努力改嫁了,我努力赚钱!”

窗外夜色沉沉,也许续缘峰的天永远不会再亮了,停留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可是暖阁里一室融光,隔着无风自舞的软红帐,榻上人满脸专注。

青年持剑回身,对上他黑白分明、亮晶晶的双眼。许久之后,季逍方一点头。

迟镜追问道:“不会不开心吗?”

季逍摇头。

迟镜呐呐地道:“三年了,我总觉得你不开心……可你不仅没迁怒我,还、还把我照顾得很开心。甚至修为也没落下,一旦大家知道你即将开境,你就是下一个谢陵。现在谢陵死了,你自由了,你……你真的愿意继续带着我么?”

季逍皱了皱眉,终于无可奈何地问:“您很在意我的感受吗?”

“啊?”迟镜呆呆地说,“我不想勉强你呀。”

季逍便直言道:“已经勉强了三年之久,再三年,再三十年、三百年,又有何不同。如您所言,我会是下一个谢陵。既如此,谢陵养得起的,于我也不在话下。仅此而已。”

他第一次直呼谢陵的姓名,迟镜微微揪紧被角,感觉有哪里不一样了,却说不上来具体。只是一种新的不安攫住了他,尤其当季逍的目光掠过他时,半是审视,半是漠然,还有更多水面之下、他看不清的深沉意味。

他仿佛被当成了谢陵的遗物,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物件,在谢陵死后,直接被季逍继为己有。

迟镜干巴巴地重复了一遍季逍提醒他的话:“星游,谢、谢道君才死了三天。”

从来都直呼谢陵姓名的他,此时倒搬出“道君”的名号了。谢陵的封号是“伏妄道君”,这他还是知道的。

季逍微微笑道:“但人死不能复生,对么?与其为死者沉湎伤怀,不如早做打算,筹谋后事。”

迟镜莫名气道:“你还说我太过高瞻远瞩!你、你现在就这副态度,岂不是更狼心狗肺?”

没想到季逍顺着他的话说:“既然还要相处几十上百年,不如现在就以真面目相示。如师尊,我们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您对师尊虚情假意,而我,您说得对,我狼心狗肺。”

季逍面上仍不动声色,只是声线低柔,更瘆人了。迟镜没想到,自己在脑海中为他幻想出的正人君子形象,是如此不堪一击。

也对,如果是个毫无野心和手段的人,怎会年纪轻轻便在宗门崭露头角,直到获取修真界第一人的赏识,成为他此生唯一的弟子。光凭天资,也做不到。

说起来,凡人皆被集权于所谓的“皇族”统治着。迟镜绞尽脑汁地回想,隐约想起那延续了数百年的皇家……似乎姓季。

季逍一垂眸,刚披露一线的真面目又消散无形。他淡淡道:“如师尊早些休息。”

迟镜咬唇不说话,一副不服气又不敢顶嘴的样子。季逍道:“还有事么?”

“我……我睡不着。”迟镜终究是服软了,泄气地说,“我一个人睡不着。”

他眼巴巴地偷看了季逍一眼,希望他和以前一样,听他这么说,便留在书案后打坐冥想,等他睡熟了再回自己的居所。刚死了道侣,迟镜心悸得厉害,总是乍一犯困、便立即惊醒,好像阴影中藏了无数幽魂,个个伏在他耳边低语。

不料季逍斩钉截铁地说:“睡不着也要睡。一刻钟后我再来看,没睡着就一年二百两逆旅费。”

“星游!”

迟镜大叫一声,不敢相信他居然这样苛待自己。季逍却头也不回地出门去了,临走时一抬手,满室明烛俱灭。

屋里霎时陷入黑暗,迟镜没忍住又“啊”了一声,不过这次叫得小声许多,也哀惧许多。

他没有撒谎,他确实害怕。以前不怕黑的人,在道侣死后突然无法忍受黑暗。续缘峰的黑夜似乎沿着窗缝渗进来,一点点地漫过地面、爬上床榻,将迟镜缠绕其中。看不见的黑色水潮翻涌、涨落,将他淹没,其间是无数来自幽冥的呼唤,时而轻飘、时而靠近,不住地窃窃私语,欲拉他陷入。

“谢陵……谢陵,是你吗?”

迟镜紧紧地贴在床榻最里面,试图再向墙壁挤一点。怎么也哭不出来的他,终于被黑暗吓哭了,一面擦着眼泪,断断续续地喊着已故道侣的名字,一面感到丝丝凉风吹拂着自己,明明裹在厚厚的被褥中,也好像未着寸缕。

黑暗中的杂音低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在他耳畔响起的声音:“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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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感言

    “啊?!”    迟镜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到银子上来了。现在的他别说一两银子,就连一个铜板,都得当掉裤腰带才拿得出来。    迟镜垂头丧气,道:“一百两好贵……你能不能念在你师尊的情分上,少、少收一点?我东西不多的。”    季逍问:“这张红木拔步床带不带?”    迟镜道:“睡觉的肯定带呀。”    季逍:“流霞金销帐带不带?”    迟镜:“没有遮光的我、我睡不着。”    “还有夔纹熏香笼呢。”    “你的一人境会不会很冷啊?我怕冷……”迟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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