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舟车劳顿,等会用膳后便去休息,三月后便要去和亲,嫁衣
自有皇室准备,这三个月,你好好待在自己的院子待嫁便是……”
接着又吩咐道:"德海……让嬷嬷给大小姐收拾海棠苑出来给小姐住”
"父亲……”楚青棠站在原地,直直的看向他,打断了他的话
满堂寂静,落针可闻,厅内所有人看着她,她突然笑了,随后接着反问道:
“敢问父亲是已经扶正了苏姨娘?”
楚峻山一时愣住:“你说什么?”
“我虽自小在外长大,但从未听说过嫡女需给妾室行礼的道理,如若扶正为正室,那二妹妹岂不是也是嫡女?我这是凭空多出来个母亲和妹妹?”
“但是若真是如此,莲姨娘为何刚刚唤苏氏为姨娘?既然不是唤夫人,那我那从未见过的妹妹见了我为何不行礼?”
语毕,坐在一边的苏姨娘手指甲都要陷入掌心,立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屈膝向楚青棠行了礼
"大小姐勿怪,妾身只是有孕在身,侯爷便让妾身免了,这倒
是让大小姐误会了,是妾身的不是……”
一边说一边似受了多大的委屈般,又走过去,拉起楚晴萱的手:
“还不快起来给你嫡姐行礼”
忽然“嘭”地一声,茶杯落地的声音,碎渣遍地都是,楚峻山眼中怒火快要压不住
:“够了,一回来便如此咄咄逼人,这就是你学的规矩?苏氏自你母亲走后操持府中,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些年府中被打理的井井有条,哪怕现如今还不是夫人,那也与夫人并无二致”
“至于你的二妹,她年纪尚小,你大可当她不懂事,做姐姐的如此没有容人之量吗?”
说完,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喘,而总有人惺惺作态,
“侯爷息怒,大小姐也是无心罢了”苏姨娘连忙过去给楚峻山顺了顺背,低头瞬间,一抹厉色从眼中划过。楚晴萱见此也乖巧走近:“姐姐莫生气,是妹妹的不好,姐姐要打要罚,妹妹悉听尊便”
楚青棠蓦然间挣开莲姨娘扶着她的手,众目睽睽下缓缓坐到了一旁的木制椅子上,示意一旁冬葵拎起茶壶给她倒了杯茶,她微微抿了茶,淡淡道
:"父亲大可不必上火,既然我回来了,也算是为侯府出力,若
父亲不满,我大可离去便是……”
不卑不亢,横竖楚青棠今日是想硬干了,光脚的还怕穿鞋的不成,反正什么都没有,自然无所谓失去什么。
“既然父亲如此看重苏姨娘和二妹妹,我这个即将嫁出去的女儿自然无话可说”
她特地咬重了“嫁”这个字眼,苏姨娘和楚峻山登时心头一颤。
特别是楚峻山,脑海中不断权衡利弊,最终看着眼前的少女终究是
软了语气
"今日你也累了,苏姨娘和你庶妹今日就当是情有可原,从明日起.....”
楚青棠直接打断道“从明日起,还请姨娘好好教导二妹,好好
规诫自己,什么叫尊卑有序”
苏氏脸色有些僵硬,却只能憋着,拉过楚晴萱:“妾身明白了”
见楚晴萱一动不动,暗暗掐了她一把
楚晴萱眼眶立马泛起雾气:"妹妹明白了”
海棠苑内,楚青棠和冬葵被一个老嬷嬷带进院子后看了眼布局,东西两个厢房,主屋在最里面,入院左侧还带着个小厨房,不算大,
但东西也算齐全,主屋内室倒是宽敞,卧房后边还有一个浴房,只
是虽然刚刚被打扫了一番,仍然有一股潮气
“小姐,院子已经看过,那老奴就先下去了……”那嬷嬷拱手道
楚青棠点了点头,眼神示意冬葵,冬葵立马上前,拿下腰间荷包:“这是给嬷嬷的茶水钱”
嬷嬷受宠若惊道:“这如何使得.……”
“嬷嬷万不可推辞,只是小小心意而已”楚青棠安抚道
“那老奴便谢过大小姐”说完后转身退下了。
这会儿屋子里只有她和冬葵,楚青棠拉过冬葵的手,一起坐在窗前卧榻之上,给自己倒了杯茶,看着冬葵
“可是有话要问?”
她已经把她两个师妹的情况和住处都告诉了男人,她的二师妹叫谢香玉,小师妹叫她,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由于小师妹性情刚烈,因此她们并不在一个房间,男人决定先帮谢香玉把毒解了,再去她的房间。于是他来到了谢香玉的房门前,此时的她正坐在床上运功强行压制自己体内的毒性,可能是大厅内传来的交合的声音,或则是这毒性太猛烈了,她差不多已经压制不住了,此时的她满脸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红色,男人走了过去,谢香玉睁开了眼睛,看见走过来的男人,她好像已经知道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但是并没有反抗,只是有些害羞地看着他。
男人轻轻地迈步上前,一把握住谢香玉盈盈不堪一握的细腰,这时的她宛如一只被抱在怀中的温柔小猫味,温顺极了。男人细细的打量着谢香玉,只见她一头乌黑的如云秀发高高挽起,秀丽的螓首下露出一段粉嫩修长的玉颈。一身雪白飘柔、薄如蝉翼的裹体轻纱将挺突俏耸的酥胸和纤细小巧的柳腰紧紧的包裹起来,若隐若现的轻薄亵衣紧束着一双高耸入云的乳峰。修长的粉颈,深陷的乳沟,紧束的纤腰,高起的隆臀,白里透红的冰肌玉肤,阵阵娇颤的玉体,教人想入非非。
谢香玉看着男人走到自己身边,嗅到他身上的男子气息,体内的淫毒发作得更加猛烈了,她也渐渐感受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血液翻腾,周身发热,玉乳发涨,感到各处有似麻似痒的味儿,直痒得心里麻麻的非常难受,她的脸上呈现一阵娇红的羞态鲜艳照人,春情荡漾也溢满了双眼,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是好。
男人看谢香玉的样子,知她已经忍受不住了,于是把她轻搂入怀为其解衣宽带,片刻之间一具美轮美奂的裸体就呈现在他的面前,这真是个妙人儿,无处不迷人心智,让人看着心动,呆视不已。谢香玉已是一丝不挂地赤裸着,酥胸如脂,玉乳高挺,那峰顶上的两粒紫葡萄下那圆圆的小腹之下,两山之间,一片令人荡气回肠的丛丛芳草,盖着迷人灵魂神妙之境,全部活色生香地呈现地在他的眼前,她娇媚地望着男人荡笑不已,那丰满润滑玉体,扭糖似的摄动,紧紧的贴着他。
这时的男人已是周身血液沸腾,热流如潮水般的冲击着他的下体,他那一根巨龙便突地一下,像旗杆似的直竖了起来。谢香玉现在脑中,只有欲念,原有的道德、尊严、羞耻,已经荡然无存,她见如此粗长的宝贝,急伸玉手紧握,上下玩弄。
男人急环抱着她,如雨点般吻其娇容,两唇相合,热烈的吻、吸、允、含,四肢还紧抱着她,这一代尤物,由于中了淫毒,那久蕴骚媚的浪态,淫荡之性,满腔热情,被引发得不可收拾,那股娇艳媚劲,今天是碰着男人,也是幸运,否则后事不知怎样处理,因普通人无法满足,只有像男人这样的人,才能使其屈服。
男人在她身上,猛烈的吻,大力的揉、摸、握,使其在酥麻之中,有种舒畅之感。迷茫的想异性给予欢乐,由少女至中年,从未想到这样快乐,今生可享,忽然得到,那不欢喜如狂,兴奋的奉献整个热情,男人觉是时候,将大龟头抵住穴口,轻轻的碾磨,嘴含王乳吸着。
谢香玉被宝贝抵得,一股深流慰心,口吸乳房,身上有舒舒畅快之感,但奇痒赞心,不觉轻抖,呻吟哼哼。男人借淫液润滑之力,宝贝破关往里伸入,壁道渐裂,至处女膜,稍用力,冲破了,直至花心,血液淫精顺流而出。谢香玉忍着彻骨连心之痛,盘骨彭涨之酸,终于完成了初步工作,接下来就是享受其中的乐趣。
可见任何她天生需要异性慰藉,这是天地间阴阳不变之理。男人见谢香玉如此娇媚艳丽,其情如火,骚浪现形,奋提起身,大刀阔斧,如狂风暴雨,使劲抽插。两人如猛虎博斗,战得天翻地覆,天地变色,谢香玉的一对玉乳被男人揉得要破,她被搞得魂失魄散,据酸、甜、麻、痛于身,媚眼横飘,娇声淫叫,呼吸急喘,以一双抖颠的豪乳,磨着健胸,腰儿急摆,阴户猛抬,双腿开合,夹放不已,高大肥嫩,丰满的玉臀,急摆急舞,如旋旋转,每配合其猛烈攻势,无不恰到好处。
男人眼见谢香玉娇容骚浪之状,一张大嘴吻上了她诱惑的红唇,一只手紧搂她,吸腹挺动,粗壮长大的宝贝,用劲的插其迷人之洞,发泄情欲,享受着她的娇媚淫浪之劲,尝试她的艳丽照人之姿,无尽无休,纵情驰乐。这时两人已到高潮,乐得有点疯狂,如昏如醉,那汗水、淫液,喘气都不顾狠命的大干,终至欢乐之顶,精液互合,谢香玉的淫毒也随着阴精的排出而排出体外。
男人想着刚才她那骚浪淫媚,如火如荼的动作,内媚之劲,宝贝夹得他舒畅之极,其娇艳见之眼花缭乱,玩得心胸皆酥,痛快灵魂出,陶醉的昏沉沉,那股味儿,可说是初尝到。谢香玉,觉得身形飘荡,神游太虚,再想到那欢乐之境,又羞又喜,这可爱的人儿,给予了自己毕生难忘的美梦,舒适痛快,自己怎么那么骚荡,赤体纵送,毫无顾虑。
男人的魔手,抚摸着她,那舒适的感觉,粗大的宝贝,迷人眼神,照射入她的心胸,让她心神荡动不已,谢香玉不觉得四肢夹紧他,轻声的道“冤家……
我……三十多年的操守,为你一日损之无余,唉,真是冤债也。“
“玉儿,说真心话,你实在太美,我忍不住,何况你苦守空闺,我亦于心不忍。”男人说道。
“嗯,你说得好听,我这一生送在你手里。”谢香玉把男人抱得紧紧的,似怕他跑了,并送上香舌,男人知其娇情,故意吊其味口,以衣服擦去汗水,温柔的吻,含允着细嫩的舌头拥抱温存着。
“玉儿,你像团火,差点将我融化了,你那股骚媚之状,让我陶醉。”男人继续说道。
“嗯,你的狠劲,加上那粗壮的宝贝,也搞得我魂飞魄散,使我迷茫,快乐得如登仙境,宝贝,我爱你,你真是我的心肝,望你今后不要抛弃我,我们要永远在一起,享受这人间极乐。”谢香玉手抚摸其面,深情的注视着男人,一对修长舒展得像两支长剑,一张大小适度的嘴,展露出一丝密样的微笑,额角有着一些汗水,粗壮的臂,紧搂着她,其粗壮的宝贝硬挺着,还插在谢香玉的小穴里。
男人那壮实健美的身体压住她,那男性所特有的,突起的胸肌,随着匀称的呼吸,一起一伏,显得那么壮而有力。
谢香玉情不自尽的,抱着男人的脸颊,一阵狂吻,一股男性气息诱惑,使得她的心里一阵神荡心摇,飘射着一股醉人的光彩,又似乎沉醉在美妙的音乐里,一个心儿,狂跳飘荡。男人也为谢香玉的艳姿,诱人目光,丰满白嫩娇柔的玉体迷醉,他像是得到鼓励似的,更抖擞精神,再度寻欢,猛抽猛干,粗壮的宝贝,在谢香玉的穴中猛用劲的提起出头,大刀阔斧的干。
才数下,谢香玉已被干得欲仙欲死,阴精直冒,穴心乱跳,阴户阵阵抖颤,口内不住的浪哼道“好乖乖……你插死我了……咬呀……呀……冤家……不能再动了……哎呀呀……不能再干了……”
“我没有命啦……呀……哎……你真要干死我的……骚穴……嗯……”谢香玉这时已被男人干昏了头,男人依旧猛勇的大力抽插,使其又连续的插了数次,全身酸软无力,这也难怪,三十多年都末近男人,今日初经,而男人的宝贝又是这么粗壮有力,他如此狠干,怎能不令谢香玉吃不消呢。
谢香玉娇媚的浪哼着,激起了男人的野性,此时的他就像一匹野马,在平原上尽力驰聘着,男人紧搂着谢香玉的娇身,也不管她的死活,用足力气,一下下狠干下去,急插猛抽,大龟头像雨点般碰在她的花心上,浪水阴精被带着“滋”、“滋”的发响,由阴户里一阵阵的向外流,屁股大腿都湿了一片。直干得谢香玉死去活来,不住的抖颤着,嘴巴张着直喘气,连“哎呀”之声都哼不出来,他才轻抽慢插。
谢香玉此时才得喘气的机会,望着男人媚笑,并帮他擦了擦汗水,温情的吻着他,玉手爱抚着他的健壮背肌说道“宝贝,你怎么这样厉害,我差点给你搞散了。”
“玉儿,你说我什么厉害?”男人淫笑着反问道。
“坏蛋,不准乱讲,羞死人。”听到男人的话语,谢香玉害羞地说道。
“好玉儿,你说不说?”男人猛的抽插数次,紧顶住谢香玉的阴核,不住揉擦磨旋,直揉得她的阴核与嫩肉酥酥的,谢香玉心里发颤,连忙大叫道“我说……我说……”
“好玉儿快说。”男人淫笑地问道,一边问一边继续抽插着。
“你的大宝贝真厉害,我差点给你搞散了。”男人就是要故意使坏,要征服她,于是他顶着花心揉旋不止,巨龙也干得更粗野,这羞得谢香玉粉脸通红,但又经不起他那狂干,终于说了,这乐得男人哈哈大笑,她轻轻打了男人一下笑说道“冤家,真坏。”男人心满意足的继续抽插着。
男人经过多次冲刺,谢香玉紧小的处女穴,已能适应,并且她内功深厚,足可以承受这粗壮的宝贝,于是她转动着臀部上下左右迎合着男人的直冲,同时嘴上也浪哼不已。男人抽得急,谢香玉转得快,他只感觉到谢香玉的穴内,紧急的收缩,内热如火,他的龟头感到一阵热流,知道谢香玉又泄了,那阴道口含允着龟头,一阵酥麻,寒颤连连,二人都舒畅的泄了,躺着喘气,二度春风后,谢香玉如同一滩烂泥,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看着谢香玉已经没有再战之力了,男人帮她盖好被子,打开了门,向着她的房间走去。
男人来到她的房门口,他听她说过,她的这个小师妹性格刚烈,而且非常憎恨男人,所以男人想要征服她必须要用非常手段。
男人推开了门,里面她正坐在床上运功压制自己体内的淫毒,她听见推门的声音,睁开了眼睛看见男人走了进来,她连忙对着男人说道“你快点儿出去,我即使是死不需要你这个臭男人的救治。”
听完她的话,男人并没有出去,反而继续走上前,她感到有些害怕,只见男人直接走到她的面前,点住了她的全身各大穴道,“不……”她挣扎的反抗道,可惜由于她身中淫毒,全身都使不上力气,只能任由男人点住了自己的穴道。
冬葵也算是憋一天,这会却有些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开了口:
"小姐今日撕破脸,会不会对往后不利”
楚青棠拿茶杯的手一顿,眸色沉沉,只吐出一句:"已经没有时间了....."
其实她今日这一番做法除了看不惯苏氏以外,其中最大的原因是要逼对方出手,露出马脚。只有三个月,三个月时间她要调查清楚一切,时间总是紧迫的,因这一路过来,她眼见大燕流民众多,
加上扶摇师父已然提点过今年夏季干旱,朝堂混乱,民不聊生。过几个月至冬日形势怕是更加严峻,如今和亲只是缓兵之计,大云暂时不会入侵,怕是也知道大燕的气数早已经要断了。
至于是以何种方式从头再来,楚青棠也没那通天的本领,不过也管不着了,横竖她已经被作为牺牲品了不是吗?一将功成万骨枯的。虽然她不知道,将来是何局面,但不管如何,都要开始为自己
谋划了
冬葵叹了口气,明白小姐自有她的打算,也不多问,转移话题
幽幽开口道:"小姐,你难道真的不曾想过去云国和亲是怎样一番情
况吗?”
听到这里,楚青棠嘴角带着丝苦涩:“顺其自然便是.….”
怎么会没想过?她想过的,如果去了大云和亲,能被善待相敬
如宾自然是最好,若……若是有其他的境遇,她也会想办法脱身,
她也问过自己:会不会死?
可没有答案,一切都是未知,但只要活着一天,她便占着先机,
总有机会的,若真的不幸身死他乡,她也会想办法保住身边的
人.....
"好啦好啦,小姐莫忧愁,刚刚晚膳我看小姐都没怎么动筷,
我去小厨房给小姐做点点心可好?”
冬葵胆大却心细,大大咧咧地却通透
“行,明日还有硬仗要打,须得填饱肚子”楚青棠笑了笑
“好嘞,奴婢这就去!”
翌日,楚青棠起了个大早,爬起来打开柜子,看着满柜子花花绿绿的衣裳,眉头微微蹙起,直接从自己带的包袱里面拿了身简单的海棠色百褶凤尾纱裙穿上,用过早膳后,直接领着冬葵去了华苑,华苑小厮是听说过昨儿个晚上这位大小姐的威仪的,哪敢耽搁?楚青棠被小厮带到偏厅,一丫鬟迎了上来
"大小姐,苏姨娘昨儿个歇在了侯爷的竹苑,这会儿还未回……”
“原是这样……那我去竹苑便是”楚青棠转身就走,出了华苑,直奔竹苑。
身后的丫鬟呆了呆,立马跟上
侯府分为竹苑,香雪苑,华苑,琳琅苑,远舟苑,海棠苑,墨苑。其中竹苑是最大的也就是楚峻山的住所,其次香雪苑是罗雁当年的住所,至于华苑和琳琅苑、远舟苑,是苏氏和其女楚晴萱,其子楚
航之住所,至于其他姨娘和孩子只能挤在墨院的偏房。
此时的竹苑
楚峻山早起便去上朝,独留苏氏正坐在桌子旁一勺一勺用着肉
丝粥,何嬷嬷在一边进言:“姨娘当真要放任那大小姐如此做派?”
苏姨娘拿勺子的手一顿,不由得想起了当初的罗雁,二十年前侯府为了选出有益于侯府的联姻对象,直接放话让几个儿子自己争取,楚峻山原是庶子,但却是个有野心的,步步筹谋,最终盯上了将军府嫡女-------罗雁
可那会儿她和楚峻山已经情投意合,一门心思想嫁给他,楚峻山则经常宽慰道:“无妨,即便娶了他人,我心中还是只有你,眼前只是权宜之计”
36/38014:26,<第六章前因后果246金币
说的也是,她的父亲苏诚不过是个礼部尚书,她苏芙再是嫡女又如何能当侯府主母?所以,当楚峻山找上罗雁时,她也从未去干预,只能眼睁睁看着。
看着楚峻山对那个女人穷追猛打,看着那个女人从最开始眼里的嫌弃转为了在意,罗雁从小到大都是在边关长大,性子善良爽朗,武功也高强,但终归是被楚峻山长达三年软磨硬泡打动,一切都是如此顺利...
可是,苏姨娘没想到的是,慢慢的楚峻山也好似爱上了罗雁,在外人看来,两人颇有一种柔情蜜意之感,这让她如何接受?她恳
求父母,一个嫡女自甘下贱做了妾,用了好些手段才挽回了楚峻山
的心。至于罗雁,本就不该存在于在她和楚峻山之间,死了便死了!至于楚峻山,在他心里什么都比不过权势重要,这一点她早就明白了。
好半晌,苏姨娘放下碗道:"她倒是个有骨气的,却好似没什么脑子.…"
何嬷嬷一听,脸色变了变,立马接话:"那大小姐看着容貌不凡,若是脑子不清醒和姨娘您作对,该如何是好?”
苏氏冷笑一声:“哼”
“横竖不过是仗着自己还有几分用处,侯爷不敢轻举妄动罢了,毕竟圣旨已经下来,怎么着她也不能出事”
何嬷嬷咬了咬牙,心中不甘心就此放过楚青棠,毕竟自己在她那里受了辱,心里自是记恨,如今却只能做罢,拉开话题
:“姨娘,今日二小姐好似情绪不太对"
何嬷嬷是楚晴萱院子里的嬷嬷,自小带着二小姐长大,所以才是苏氏眼前的红人。
苏氏皱了皱眉:"你回去告诉她,让二小姐消停点儿,关键时候绝不能出岔子”
"是.…...老何嬷嬷还没说完,便听到外面女子清灵的声音
“姨娘可在,青棠有要事相商”
苏姨娘自然也是听到了,此刻心都提了起来,有些莫名:“她来做什么?”
抬手示意身边站着的一个丫鬟
“出去回禀一声大小姐,就说我正在用膳,让她稍等一会儿”
丫鬟领命而去,何嬷嬷也止了话头,冲苏氏微微躬身:“那奴婢也先下去了”
苏姨娘摆了摆手:“去吧”
楚青棠坐在正厅等了好一会儿,才见苏姨娘带着丫鬟嬷嬷出来,进来后看到她马上松开被丫鬟扶着的手,伏低做小走近微微屈膝
“见过大小姐”
楚青棠见此,伸出手向上扶了扶苏姨娘的手腕,随后眉头微蹙,眼神微闪,好似尽是愧意:“昨儿个姨娘说已经有了身子,都怪青棠
一时嘴快,并无恶意,只是做女儿的,谁能不为母亲出头?原想着
自己在外多年,一回家好似外人似的,一时心急言语有些欠妥,还望姨娘勿怪……”"
苏姨娘突然愣了一下,实在想不通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昨天还义正言辞立威,今天就可怜巴巴的样子?这莫非是在庙里待久了,精神出了问题?
苏姨娘默了一下,旋即笑容满面:“大小姐哪里的话,妾身自然
会体谅大小姐不易,哪敢怪罪”
“那便好”
楚青棠做状舒了口气,然后拉着苏姨娘坐下,不紧不慢吩咐冬
葵去沏茶,其他人也被支使了下去,坐了半天,还不见她开口,苏姨娘首先打破了僵局
"不知大小姐今日找妾身何事?”
问到这里,楚青棠突然用丝帕捂住眼睛,好似在默默流泪,这看的苏姨娘是云里雾里,刚想说什么
“姨娘可知道当年预言我命格的道士?”她哭着哭着突然转头看着苏姨娘
这话好似平底一声雷,惊醒了苏氏,心里有些打鼓,可还没等她说什么,楚青棠就已经站了起来
“姨娘不必隐瞒,其实我已经知道了……”说完目光直直看向苏姨娘,目光似探究,似打量,似询问。
苏姨娘眼皮跳了跳,可谓心惊胆战,喉咙管好似被堵住:"你......
楚青棠不动声色移开目光,而后突然娇横道:“都怪那个江湖道士,我手下丫鬟下山时向何嬷嬷打听过了,说那道士是黔南人”
“而扶摇师父下山游历,曾听说过黔南有一个骗子道士,不知坑害了多少人,扶摇师父已经去找了,到时候定不能饶了他"你说说他这不是要毁了青棠一辈子吗?”
说着又掩面哭泣道:“也不知是什么丧尽天良的人,能如此坑害
人家姑娘家,他日后也不怕生儿子没……”
说到这里,就此打住,后头一看,就见苏氏手突然抚在肚子上。
见她看过来后又马上松开
,神色莫名道:“大小姐性情直率,如此好的姑娘自然不会是那命格"
楚青棠惊讶道:“姨娘也是这么想的?那便好,可我这回府父亲
40/37714:26<第七章试探264金币>
想必还是心存疑虑,可我好不容易回一次上京,只待在闺阁里,只
怕会憋出病,只能帮着日日临摹那道士的画像,送出去让扶摇师父去外面张贴……"
说着还叹了口气。
苏姨娘这会儿心神不宁,听她这么说,神经又紧绷了起来,却不好发作,只能咬牙切齿道:“大小姐这说的什么话,姑娘家年纪尚小,自然是爱玩,妾身等侯爷回来自会帮大小姐说说,大小姐可放心去”
目的已经达到,楚青棠笑道:“那便谢谢姨娘”
秋日里出着大太阳,白日终究还是有些热意,楚青棠一个人坐在海棠苑院内院的竹制秋千上,她眯着眼睛看了眼烈日,不知道在想什么。海棠苑只有几个洒扫丫鬟进不来内院,都留在前堂,除了
冬葵和她,其他人不被允许进来。
不一会儿,“小姐,人已经带到了"
闻声看去,庭院门口冬葵身后跟着一个丫鬟,快步走近,那丫
鬟一见到她便颤颤巍巍跪下,语无伦次道
"不知,不知大小姐找奴婢何事?”
“听说你叫翠芜?"她看着翠芜瑟瑟发抖的身子,心道:如此怕?
不见得吧
“是”
楚青棠启唇,一字一句道:“翠芜,年有二十五,家住瑶县,被卖到了人牙子手里,后被侯府管家买下来,入了侯府当了洒扫丫鬟,
我说的应该没错吧!”
翠芜有些胆颤,不知道大小姐提这个做什么,只道:“确是如此”
"好,那便没错了”
翠芜抬起头来,疑惑:"大小姐……”
楚青棠并不看她,只从袖子里掏出张纸抖了抖,而后状似一脸懵懂看向她:"你说说,这苏姨娘好还是莲姨娘好”
"大小姐饶命……”翠芜惊慌失措伏在地上
大家都是聪明人心里有鬼的,话点到这里已经都明白了,而翠
芜心里彻底清楚了楚青棠的厉害之处,没错,下山之时,她是想撺
掇何嬷嬷,让她对大小姐愈加不满,这样便可以借苏姨娘的刀,再不行也有二小姐楚晴萱那个心气儿高的,横竖都能斗起来,这不,昨儿个晚上不就开始了?
也不知道楚青棠到底想如何,只留下一句:"冬葵,把人带进内室”
冬葵:"好的小姐”
三人进去后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冬葵便领着人出来了:"你是个
聪明人,小姐说的话,你大可仔细想想”
说完,冬葵转身离去,翠芜留在原地,呆愣了好一会儿后,眸子变了变,脸色逐渐平复,嘴巴里喃喃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申时过,楚青棠坐在书桌上提笔写着什么,写完后走到窗户边,不一会儿,一只白鸽飞来,摸了摸它的头
“去吧,回头给你喂好吃的”那立马鸽子扑棱着翅膀跑了
“小姐,晚膳吃什么呀!”
她听到声音抬眼看去,只见冬葵在窗户外的石榴树上摘石榴“冬葵,你当心,别摔了"
“没事的小姐,小姐不是正巧爱吃石榴,等会奴婢摘了去做石榴茶”
说到这个,楚青棠有些奇怪,是啊,为何海棠苑会偏偏有一棵石榴树?思索再三,想不明白也不再想了,她勾唇笑了,语气戏谑:“那便麻烦冬葵了?”
“晚上我还想吃……,核桃酪,金腿烧圆鱼,三丝瓜卷,琵琶大虾,川汁鸭掌,玉兔白菜,四喜丸子楚青棠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挑眉看向冬葵,见冬葵挂在树上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她实在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冬葵见她笑了才反应过来,有些气闷
"小姐,你又逗我……”
楚青棠眼里划过一丝愉悦,其实原先本来她和冬葵就一起长大,年幼时她的性子和冬葵差不多,只是后来……不能在外人面前表露罢了,在冬葵面前,却不愿意让她为自己担心,想起自己今日在苏氏面前那副做派,不免有些好笑,这番东一出西一出装疯卖傻,就是要让她摸不着头脑自乱阵脚。
翌日,楚峻山刚刚下朝,下了马车便见到罗源正站在侯府门口,同样也是一身未来得及脱下的官服,他心里一咯噔,有些不好的预感,自从罗雁走后,罗家人什么时候登门过?刚刚在朝堂看到他就已经很惊悚了,十几年在边关,怎么突然回来了?
然而还没等他说话,不远处男人低沉浑厚的声音传来:“侯爷杵那儿干什么,这是不欢迎?”
一时间,压迫感十足,罗源正长得人高马大,正值壮年却也有了白发,他是罗雁亲哥哥,说话和他父亲罗老将军最像,同时也最宠爱罗雁这个妹妹,罗家兄妹当年在战场都可谓是名声远扬,后来
罗雁嫁人时,罗源正从边关赶了回来,亲自背起妹妹出嫁,却没成想,
妹妹这是入了狼窝,而做哥哥的连妹妹最后一眼都未看到。
楚峻山回想起当年罗雁死后罗源正气势汹汹从边关赶回来时,当时就闯进侯府的祠堂一把火点了祠堂,只能说挽救的及时,不然那满屋子牌匾,全都变成灰了,想到这里他的腿都有些发抖,转身
对小厮说:“快进去叫人把祠堂守好”
"怎么,十几年不见,不认识了?”罗源正走近
楚峻山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哪里哪里,只是在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罢了”
“认识便好,我且问你,和亲之事怎么会突然落到青棠身上?
是你有意为之还是?”
楚峻山心下一凛,急忙开口:“将军此话怎讲?这是抽签的结果,本侯当然也是不忍,但皇恩浩荡,无法推辞……”
“哼”
这种鬼话,他罗源正自然是不会相信,当今陛下什么人,他们这些人谁不知道?可如今不是置气的时候,他也不是十六年前的罗将军了,十六年前因为烧了侯府祠堂一事闹得陛下对将军府十分不满,一边刻意打压,一边兴致勃勃看着将军府与侯府两相对立。
罗源正:“我外甥女如今在哪,我要带她回将军府一趟”
“这楚峻山本来想拒绝,但触及对方凌厉的目光,咽了咽口
水,心道:自己非要惹麻烦,那就别怪他没提醒了。
“青棠在院子里头,将军请吧”说着便唤来了管家
“德福,带着将军去海棠苑见大小姐,本侯还有事,晚点过去”
罗源正自然不会和他客气,更加不会在乎他去不去,直接甩袖往前走,德福走在后面。
跟着管家七绕八绕的,最后到海棠苑前,听到了里面女子的清
灵的声音传来,罗源正却有些不敢进去了
前面德福有些疑惑:"将军大人,走这边”
进了院子,德福指着远处果藤架子下面的少女道:"将军,那位便是大小姐”
说完,德福走近过去通报:“大小姐,将军府来人了”
这会儿楚青棠正在自己下棋,闻言看了过去,眼神中闪过一丝茫然,站了起来,走近问德福:“这是?”
“这是罗大将军,也就是先夫人的兄长,大小姐的舅舅”
楚青棠心头一颤,一时间愣了愣,而后快步走了过去,罗源正见少女向自己走来,直到看清那张和妹妹如此相似的脸,心中有些
钝痛,征战沙场这么多年一向流血不流泪的罗将军,当下眼眶甚至
有些泛红,好半天不知说什么。
突然“咚”地一声
楚青棠跪在地上,双手交叠在额际拜了下去,伏下去的一瞬间,一滴泪从眼眶中掉落
见此,罗源正急了了,连忙伸手去扶
“孩子,你这是干什么?快快起来”
“青棠见过舅舅”
话里带着哽咽,好多年了,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流泪的她,此时是纵然是情不自禁,也低着头不曾让人看到,抬头时又是冷静自
持的模样,起身吩咐站着的德福
“德福管家,烦请去浣衣室把冬葵叫回来”
德福领命下去了,楚青棠引着罗源正坐到了棋盘桌边,给他斟
了杯茶,缓过来情绪后,罗源正开了口
“青棠,舅舅此番前来是有意接你去将军府
“舅舅”
她一双眸子里尽是忧虑:“舅舅此时其实不该来的”
但过去在边关也有过耳闻,貌似身体不好,若是对你不好,干脆拿药毒死他便罢了….”
“咳咳咳”
楚青棠刚刚喝了口茶,听到后面一时被呛住,有些无奈:“舅舅还是莫开玩笑了,皇室的人再病弱,都不简单,只怕我还没下手,对方就要对我
说到一半就止了话头,眼睛瞅两眼自家舅舅,果然已经开始满脸担忧了
她刚要安抚:“没
"青棠听到声音,两人转头看去,远处楚峻山走了进来,楚青棠脸色倏然转冷,没有了方才的放松
站起来微微躬身行礼:“父亲”
罗源正在这里,楚峻山自然是不敢对她摆什么脸色,笑着寒暄开口:“这两日父亲太忙没空来院子看你,一切可还好?”
“女儿一切都好,劳父亲挂心”
一旁罗源正一向看不惯他这装模作样的样子,阴阳怪气道:“是啊,倒难为你这老匹夫了,十六年后才知道自己有个女儿”
“你”楚峻山登时起结
眼看要吵起来,楚青棠走近一步“不知父亲有何事找女儿?”
“一个月后就是陛下寿诞,今天下朝陛下特地吩咐了一句,让你也一同前去,还需得准备一份寿礼”
晚上,楚青棠沐浴后靠在软榻上不停思考楚峻山午时说的话,
陛下这是想试探她的态度?还是如何?罢了,她抬手揉了揉脑袋,
多虑无益,总归是要找人解惑了,欠人情便欠人情吧...…
就这样过了几日,这日晌午,艳阳高照,楚青棠带着冬葵出了
侯府,马车缓缓行驶在繁华的街道上,侧耳听去都是小贩叫卖的声
音,大概一炷香左右,马车停在了城南的一家酒楼前,楚青棠和冬
葵换了外面的衣裳,楚青棠戴着帷帽只身下了车,看着马车渐渐驶去......
她转身就要往里走,正巧此时一行人从里面出来,本来并不是什么值得注意的,可错身之间,不经意闻到对方身上的香味......
她猛然间侧身看了眼,可双方都带着帷帽,一黑一白,她根本
没看清,只看到侧影,是个高大的男子,一身的肃杀之气,后面还跟着两个随从。
“哟,这位姑娘是打尖儿啊还是住店啊”店小二尖细的声音传来
楚青棠收回视线,走进酒楼,里面一片喧闹,喝酒的喝酒,猜
拳的猜拳,大多是酒肉之辈,仰头看去,二层则是雅间,至于三层用黑纱遮住了,朦胧可见人影。
她也扮起了江湖女子的腔调:“不打尖,不住店,来花银子的”
店小二立马心领神会:“原是贵客,请跟我来”
小二领着她一路上了阶梯,路过三层,从暗门进去来到四层,也就是最顶层,令人奇怪的是楼下喧哗,在四层却听不到任何声音了,七拐八拐的,最后来到一个写着“月阁”的屋子前
“姑娘,路已经带到,只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小的带姑娘出去”
楚青棠微微颔首:“有劳”
说完,她推门进去,绕过屏风,行至内间,看了眼此时站在窗边的人
“几年不见,韩先生,别来无恙”
话里的韩先生韩富贵,正是江湖百晓生,传说无所不知,却千金难求,她还是年少时跟着扶摇师父游历来过一次才认识的,不过……师父是不让她来的,这回算是破例。
韩富贵也年过半百,吃的满面红润,听到声音后略显笨拙转头看过来,眼睛瞪大:"你这丫头走路没声音的?”
楚青棠摘下帷帽,并不作答,只疑惑:"先生怎么知道是我?”
"哼,也就你会尊称我韩先生”
韩富贵走到茶桌前坐下,冲她招手:“坐吧,说吧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