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看重庭轩的身体和某些只有胡赛心底才知道的顾忌,从庭轩身上翻身下来,大发慈悲地放过了他。胡赛绞出了雄虫的精液,却并不打算让它们进入生殖腔里发育,因而乳白粘稠的液体自穴口松畅流下,大腿根与紧密接触过的地方到处都是,庭轩的下身也一塌糊涂。
灰扑扑的空间内唯有庭轩这一抹颜色最为皎白,也最吸引虫的视线。最先被揉掐过的地方已经由红变紫,紫紫红红宛若雪中盛开的罂粟花,艳丽也惹虫怜惜。
单从这力道也知道胡赛用了多大的力,有些虫诱人施虐,有些虫让虫心生怜惜,有些虫在这两者之间,既想折磨他更可怜,又心疼他可怜,左右拉扯间对这只冲更欲罢不能。胡赛不认为自己是俗虫,但这件事上仅从庭轩腰和胸口这两块区域泛滥成灾的罂粟色泽就能看出来——这只雄虫有能令虫疯狂的本事。
当真是又喜又忧。胡赛自动忽略胸口往上浮涨的酸涩泡泡,迅速收拾完一片狼藉,手臂一张,庭轩就被当成只娃娃夹着睡着了。不愧是雷打不动,风吹不倒的雌虫,习惯了艰苦的环境,而庭轩,要不是被做晕了,现在估计还在失眠。
翌日庭轩不负众望地被吵醒了,也可能是被饿醒的。胡赛把他夹在手脚中间,只剩个脑袋能勉强活动一下。醒来就开始发懵,他以为自己还睡在租的小单间床上呢,几分钟后画面在他脑海里急速旋转,都恨不得晕过去重来。
这操蛋的世界。清醒后例行骂过一遍,庭轩勉强心平气和地观察面前占据自己最大视野的野蛮猛虫。自昨夜过后,胡赛的狠虫行为算是在他心底里留下了阴影。
昨天没看仔细,现在才有时间好好研究。眼前这只雌虫留着短寸头,红棕色的发茬根根刺立,眉骨突出鼻梁挺立,骨大肉薄,埋藏在皮肉间的骨像是能随时刺人一手,给人一种灰白色坚硬的质感,端的是一副不好相与的样貌,一点邪门一点冷漠。
庭轩有点怂,过了昨天就更怂了,身上就披了一件衣服,应该是胡赛的,勉强当被子遮住了隐私部位。他不敢对这只虫做什么,只好放松了肌肉安安静静当一个死人。时间流逝着,胡赛终于有醒过来的迹象。
隔靴搔痒了几下,庭轩敢怒不敢言,哦,嘴巴上的胶布还在,根本不能言。骚扰结束,庭轩呼吸急促,而那只该死的雌虫已经起身翩然离去。活像现代社会那个拔屌无情的渣男,虽然对方应该是拔穴。
地上又响起了叮铃哐啷的乐曲,庭轩把皱巴巴的咸菜似的衣服往上拉了拉,坐起身,这过程他狠狠吸了气,身上又痛又酸,各种痛楚都找上门来,紧闭的嘴巴暗地里龇牙咧嘴。他找了个靠着墙皮的舒适位置看胡赛的动作,而胡赛拎了个桶,赤裸着上身就晃悠出了门。
房子里只剩下自己,胡赛似乎根本不担心放开了手脚的他逃走。大概是根本逃不走,就算逃出了这间房子,那所谓的荒星呢?庭轩垂下眼,默默估摸目前的形势。几根手指捏来捏去,他思忖该争取与绑匪好好相处才是,至少可以套点有用的信息。
想着,庭轩摸到嘴巴上的胶布,揪住边缘慢慢撕开。到最后嘴巴红红,眼泪汪汪地直往下掉。撕这玩意疼死个人。
忽然门被哐当踹开,胡赛正对上庭轩通红还漾着泪的双眼,心脏不自觉狠狠震动一下,他不知道为何有点心烦,皱着眉思考庭轩哭啥。转身把东西放下,胡赛抬脚往床边走。
手指衔住一滴清泪,庭轩忍住了没躲,胡赛顺势坐在他面前。手指凉凉的,指腹碾着那滴泪,胡赛心情有点奇异,逗弄似的道:“哭个没完了,没见过有哪只雄虫比你能哭的。”
发觉自己似乎有点凶,又顿了顿,缓缓嗓音,边抹庭轩的眼泪边闲话似的说:“水还挺多的。昨晚做一次就晕了,比那些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的雄虫还弱……”
他语调轻浮,庭轩下意识想呛回去,嘴巴抿了抿,又及时闭了嘴。用手背揉了揉嘴唇才调整嗓音问他:“我没哭……雄虫都这么弱的吗?”起先声音还小,多说了几个字声音就正常了,庭轩尽力表达自己的善意,勾引虫说话。
“你是雌虫,雌虫都这么厉害吗?”庭轩抬起眼对上胡赛的视线,语调清亮柔和。
这番话听在胡赛的耳朵中,他自动无视了其他话,脑子里只接收到了“你好厉害”的信息,好像怪不好意思的,胡赛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的良心忽然有了点存在感。
视线晃了一下又重新看回庭轩的脸,装作没在意地回答:“嗯。”
今天的胡赛似乎有点好说话,难不成上过床的男人都这样?庭轩恶寒,丢开思绪又试探着问一些大概是基础的问题。虽然与昨天的说法相违背,但他破罐子破摔干脆用失忆作为借口,因为他根本就没有钱,被胡赛捉住尾巴根本就是时间早晚。
他心里的想法若被胡赛知晓,眼神里大概会生出一点难得的怜悯。庭轩是没有钱,不过其实,庭轩自己,雄虫这个身份在萨拉帝国就是最值钱的东西。更何况庭轩的容貌、身材、信息素都称得上佳品,床上的滋味……胡赛的心又泛出密密麻麻的痒。
今天的胡赛果然意外地好说话,也或许这些问题都不值一提,他的表情浮现出些诧异,全身却呈现出松弛的慵懒,没有撂开话题而是全都回答了庭轩。
自此庭轩才算对这个世界有了部分了解。在胡赛的描述里,这是一个虫族为主要种族的世界,没有男人女人之分,只有雌虫雄虫亚雌,而且都长着男人模样,审美区别大概就是阳刚和柔美。此处是萨拉帝国的荒星,只有底层虫才会留在这里,因为他们无处可去,无处容身。就跟贫民窟里的底层人差不多,只是荒星的虫没有工作,只能靠捡垃圾来勉强填饱肚子,可怕的是这里的交通也不方便,只有缴纳星币联系外面的虫才能搭乘过路的载货舰离开。
星币就是萨拉帝国通用的货币,想当然,荒星上没有工作又哪来的星币。就连只能用作联络的通讯器都是个稀罕物,因此穷极一生很少有虫能够离开荒星。这些虫也像来时看到的宇宙垃圾残骸一般,被遗忘在荒星上,自生自灭。
一听庭轩心都凉了,难道他也要像这些虫一样麻木地活着,死了就躺进黄沙地了事吗?他想回家,想念家里的冰箱空调,趴在柔软舒适的弹簧床上随时随地地玩手机,零食就在伸手够得到的地方,这本该是他五一放假里该有的惬意生活,现在,全都没了。庭轩蔫了下来。
就在庭轩黯然失神的时候,胡赛也重新审视了他。但甭管庭轩失忆是真是假,都阻挡不了他实施计划。
所以胡赛不仅没有打击庭轩,反倒还安慰了他:“你不用担心会像别人一样虫生惨淡,因为你是雄虫,我会带你一块离开这里,到外面去。”
闻言庭轩又惊又喜,但不免心存怀疑。胡赛看出来了,庭轩的表情没有收敛,欢喜和失落在他脸上都很直白。庭轩依赖自己,他不得不依赖胡赛。
手指一颤,胡赛脑子里的弦被抽动。想到就做了——
庭轩双颊一痛,惊愕的视线突然自下而上对上一双红棕色的眼,对方单手捏住他的下颌,手指过长甚至包住了他的下半张脸,突如其来的强势令他只能仰望这只雌虫。
“这段时间你必须听我的,待在我身边哪里都不许去。不准逃跑,逃跑的后果你承担不了,你会被撕碎,其他的雌虫可不像我这样好说话。乖乖地听话,懂吗?”
胡赛施加的力道在逐渐加大,让庭轩的下巴感受到疼,暴力,蛮横。以往这种游走在社会边缘的狠戾人物庭轩见了就绕道,因此保住了二十四年的安逸,可现在不由得他。
眼眶蓄泪,庭轩咬牙难以支撑,狼狈都在这种凌厉的视线下无所遁形,被紧紧逼迫的感觉不好受,身心都掌控,庭轩闷哼一声,艰难咳嗽起来。识时务者为俊杰,他答应了胡赛丢出的不平等条约,在对方失去耐心之前。他知道对胡赛这种虫来说,有千百种办法逼迫自己答应。
果然他一松口,胡赛就随之松了力道,脖子软得跟面条似的,庭轩脑袋垂下来,捂住胸口慢慢停止了咳嗽。拍打的力道从后背传来,庭轩抬眼,诧异地瞟过去一眼。胡赛已经收回手臂站起身,打开那个神神秘秘唯一上了锁的柜子,拿出一身衣服,胡赛又关上了柜子。
那身衣服就扔在庭轩面前,他伸手拿起衣服,质地粗糙,身量宽大,跟胡赛的衣服一样灰扑扑,还带着个兜帽。
庭轩没动,胡赛还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俯视他,难道他没有自己要做的事,这么闲盯着自己。庭轩蹙眉看回去,希望他接收到一点意思转过身去。
胡赛面露嘲讽,毫不客气地戳破他自以为是都有礼节的幻想,这不是人类世界,虫族的世界野蛮露骨。他不是不经虫事的雄虫,礼节就是个屁,放在外面都要笑掉大牙。
庭轩僵硬立在原地,没有办法。算了,胡赛不转过去,他转。掩耳盗铃式想快速换上衣服,可胡赛的目光就像蛇一样攀咬过来,让昨晚的记忆继续驻扎在他的脑海里,一时之间恐怕都忘不掉了。
衣服磕磕绊绊换好,庭轩还没有说话问问题,胡赛已经全权接手了。全程按着他肩膀推着走,懒得说一句废话。
最后胡赛把他按坐在床边,命令一句“抬头”,庭轩被他按着涂抹了一种深绿色的颜料,鼻间盈满的植物腥气直冲脑门,恶心得他皱紧了整张脸。
庭轩问他这是什么,胡赛说这些是珍贵东西,不要乱擦掉。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跟随在我身边的一只雌虫,少说话,不要离开我身边,不然容易暴露你雄虫的身份。听懂了没?”
庭轩赶紧点头,很听话的样子,胡赛才算有了点好脸色。后来庭轩才知道,胡赛在他脸上抹颜料是在制造虫纹,雌虫才会拥有的虫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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