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现实不会发生的事情,但真的发生了。
就如同眼前集体摆烂的大明官军一样。
你想让我送死,我偏不!
纵然是洪承畴口头承诺如何如何,但大部分卫所兵皆是明白一个道理:
连家丁都打不过贺今朝,让咱们上,是什么意思?
还不是为了消耗城上反贼的箭矢火药,等到自己死后,他们家丁来摘桃子。
索性他们就在战场上集体摆烂。
尤其是他们全都趴在地上后,城上的反贼并没有继续射箭,更让他们心安。
再加上前些时日,洪承畴答应大家吃猪肉,可全都被家丁给吃了,丝毫不给卫所兵分。
结果大家想要和大人们反馈一下,就遭到了贺疯子的疯狂屠杀,并且把卫所兵诬陷为反贼,脑袋砍了,挂在旗杆子上示众。
也就是那天夜里,不少卫所兵原地投降反贼贺今朝。
现在投降了贺今朝那些卫所兵,变成了城外这些卫所兵羡慕的对象。
人家吃的好穿得好,还不用被逼送死。
卫所兵们心中暗暗羡慕,不动弹。
可是反贼不打杀卫所兵,没有什么动作。
但后面督战的官军忍不了!
贺疯子气急!
他直接就抽出佩刀冲过去,疯狂的砍杀队伍最后面的几个士卒。
连踢再捅的催促他们赶紧进攻,再敢如此畏战不前,必杀之。
如此一来,趴在地上的官军有了骚动。
“大人,贼寇的火炮太厉害,兄弟们顶不住啊。”
有卫所兵大着胆子开口狡辩,再不言语,贺人龙手里的刀可就砍在他身上了。
“放你娘的屁。”
贺疯子不管他,却是一刀劈死。
“全都给老子起来,冲过去,再敢畏战不前,杀无赦!”
贺疯子家丁配合着他,驱赶着一群卫所兵进攻。
但卫所兵不管只是疯狂的逃窜,想要离贺疯子远一些。
攻城?
是绝对不可能攻城的!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呸。”
贺疯子一刀子劈死。
他根本就不听卫所兵求饶的话,他们不去送死,就得自己的家丁去送死了。
所以贺疯子选择让这些卫所兵去送死,谁都拦不住。
站在城墙上的卫所兵,心中既是愤慨,又是心安。
要是他们不投降大队长,那今天在城下被逼强攻的,兴许就有自己。
贺今朝拿着搠仗洗去药渣,拨开身上的药罐,倒出火药。
然后又把火药倒进火铳内,拿起一旁的搠仗捅实。
如果这步不行,那放铳后,无力不远,不狠,也没有准头。
“大队长,我听说这玩意得许多把一起放,才有机会打死人的。”
刘二虎猜出来了,贺今朝是想要打那个发了疯屠戮自己人的官军。
“ffu。”
贺今朝一口气把火绳吹着,然后夹在龙头内:“打不死他,爷也要吓他一大跳。”
“顺便让周达给老子补枪。”贺今朝吩咐了一句:“就不信弄不死他。”
刘二虎当即给周达传递了贺今朝的命令。
周达开始移动炮口,心想大当家你就瞧好吧。
贺今朝一脚踩着城墙隘口,举着火铳,居高临下。
他闭上左眼,右眼透过照门,对准前照星,最后对准那个疯狂砍人浑身着甲的官军。
贺今朝闭口屏息,然后对准贺疯子。
贺疯子根本就不知道反贼贺今朝会瞄准他。
砰。
贺今朝扣动扳机,火星崩开,烟雾升起。
“大人小心。”
贺疯子的家丁大叫着。
贺疯子刚一抬头,那铅子便打中他的右眼,当即倒在地上。
一股子钻心的疼。
贺疯子躺在地上,开始疯狂打滚。
“打中了!”
刘二虎攥着拳头大叫一声。
“大队长他打中了!”
贺今朝松了口气,他妈的狗官军,敢当着我面这般肆无忌惮,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看我不一枪,毙了你。
“哈哈哈。”
“大队长威武。”
城墙上爆发出一阵欢呼。
有时候头头干些出人意料的事情,总会鼓舞军心。
嘭。
炮响之后,三斤重的铅子,却是打断了贺疯子家丁的身体,连带着滚到了后面。
操炮手周达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我滴乖乖,原来大队长才是这般的深藏不露。
看样子自己需要学习的地方还很多,用大队长的话说,进步空间极大。
反观城下官军士卒,几个家丁急忙把贺疯子给拖了下去。
“盾牌,盾牌!”
一枪。
就他娘的一枪。
他们向来不相信朝廷的火铳的,质量堪忧,容易伤着自己。
也就只有南人会大规模用火铳,真男人就该拿着大刀片子骑马建功立业去。
虽然戚继光带来了制作精良的火铳,但北军大多选择用火炮,只有极少数人选择火铳。
可贺今朝今天,着着实实给他们上了一课。
洪承畴见心腹爱将贺人龙被打瞎了眼睛,生死不知,急忙大叫让人赶紧医治。
幸亏他有先见之明,换上了普通士卒的衣服。
反贼内真有能人呐!
一门火炮精准也就罢了,偏偏还有一杆火枪,也是这版犀利。
听反贼叫嚷是贺今朝打的?
洪承畴看到贺人龙的下场,心理后怕,同时又暗暗庆幸。
幸亏疯子他不正常。
李卑、贺虎臣也是一阵心惊,天天说大炮火铳不长眼,这他娘的不是长了眼。
贺今朝都是从哪里找来的能人,为何如此多的官军队伍当中,就没有这样的人才呢!
晦气。
“这甘泉县还怎么打?”贺虎臣面带难色,看了一眼李卑。
李卑只是颔首,并没有发表言论。
他可不觉得贺虎臣混到宁夏总兵的位置,会是一个毫无心机之人。
叮叮叮。
洪承畴无奈只能鸣金收兵,这帮卫所兵还得整治一番,今天就叫贺今朝个反贼,看了笑话。
不少卫所兵松了口气,今天的战事总算是混了过去,留下一条命。
“我投降!”
最前沿的卫所兵冲着城墙大吼,丢掉武器,踉跄的往前城墙跟下跑。
他只是觉得,今天这出,那些当官的必然会找出鸡来,而他顶在最前头,绝对逃不脱脑袋挂旗杆上的下场。
与其回去被洪承畴杀了,莫不如降了反贼贺今朝,兴许还能吃好的穿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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