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钧阁第一次表现出对虞怀跳舞的反感,远早于他告白的时候。
那时候两人还在海中金联合军校读大三,年底学校举办跨年汇演,虞怀和几个A级alpha代表作战指挥系上去跳了首改编的劲舞,动作奔放技术难度极高,一举一动间使劲展现军校生可怕的核心力量,学校特意给每个学生都配了全自动追踪微型摄像头,星网同步直播,直播间里omega和beta的尖叫声震耳欲聋,就连在场的众多alpha也是满脸羡慕,看得不断喝彩。
在热烈的鼓掌声中鞠躬下场,虞怀擦着汗找到顾钧阁的位置——那时候两人已经是大家公认的最佳搭档了——然后难以置信地发现,如此热烈的氛围,顾钧阁竟然在打瞌睡。
虞怀脸上温柔的笑意都快绷不住了:“就这么难看吗?我们练了不少时候的。”
其他几个alpha也纷纷谴责地瞅着顾钧阁。顾钧阁本想直接来一句“有这时间不如在反重力实验室多训练一会儿”,却在瞥见虞怀含着笑意的灰眼睛后,沉默几秒,然后点头:“嗯,腰肌练得不错。”
大家又把目光齐刷刷转向了虞怀——只有他穿的衣服露了腰。
虞怀默默地抢过旁边一位无辜同学的外套披在了自己身上,偏过头,脸有些发热。
“我真的受不了了,这家伙的进化方向是不是灭绝了浪漫基因?”
一个蓝发alpha的母亲是有名的芭蕾舞演员,他看向顾钧阁的眼神仿佛文豪绝望盯着一个坦荡且打不过的文盲:“我们找个omega来吧,长得好看点,穿得暴露点,在他面前跳个……脱衣舞,我就不信还能无动于衷!”
同伴立刻嘲笑道:“这可真不一定哦,你忘了上学期太空医疗系那位B级omega对顾钧阁告白的事情了吗?我们的钧阁怎么回应的?”
“他说——”
这件事估计已经在作战指挥系人尽皆知,旁边几个看热闹的同学立刻笑成一团:“说,‘你的信息素还没虞怀好闻’,哈哈哈哈哈哈哈!”
“……”虞怀拽着外套站在旁边,脸上笑容一片恬淡安详。反正当时这件事刚发生时,几乎是个同学见到他,都要调侃两句,他和顾钧阁的名字在论坛首页挂了半学期。
其实要较真起来,顾钧阁说的也没错,信息素和等级息息相关。打个比方,假如有人的信息素是“苹果”,D级只有非常淡的苹果味,C级是正常的苹果香气,B级则会随着主人情绪的变化,呈现苹果从青涩到腐烂的不同气味,而A级……能展示出一片苹果林的四季。
虞怀信息素是“雨水”,alpha中少见的温和无攻击性,场景变化非常丰富,确实比那个B级omega的“草莓”高级太多。可是,那可是omega诶,稀有的、香香软软主动投怀送抱的o,也只有顾钧阁才会如此不解风情。
“除非你能找到S级的o,或者皇宫里那位殿下。”一个同伴拍了拍蓝发alpha的肩,“不然,恐怕还不如虞怀脱光了上有诱惑力吧!”
“虞怀刚才不也跳舞了,你瞧顾钧阁,笑都没笑一下。”
“当然不能这么跳!”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蓝发alpha盯着虞怀长睫毛下的灰眼睛,突然灵机一动,“兄弟们,我有个好主意。”
几个单身alpha凑在一起低声商量了一会儿,随即齐齐“嘿嘿”猥琐笑起来,蓝发alpha拉过虞怀,耳语几句,只见虞怀笑容先是僵了一瞬,随即看了眼顾钧阁,沉吟片刻,竟然也点点头,向来温和的眉眼间罕见地冒出点不怀好意。
“我有些事,先走了。”虞怀和顾钧阁打了个招呼,便转身直接跑了。
“……”
顾钧阁微微皱眉,刚想站起身,就被蓝发alpha摁着坐下:“顾大佬,我们商量个事。”
他把一条细带子绑在顾钧阁手腕上:“心跳记录器,等会儿咱去个地方,简简单单看人跳个舞。”
“我们来打个赌好不好,要是你能保持心跳不加快,我就把……嗯,下学期虞怀辅助的时段让给你;要是你能保持不笑,我再给你打一个月饭。”
“但是反过来,假如你心跳快了,那就把你的时段让我;你笑了的话,我给你打饭。”
对于顾钧阁来说,笑才是罕见的事情,他略一思索便答应了:“改成给虞怀打饭,如果你输了。”
“行行,”蓝发alpha看了眼终端,“走吧!”
两人从后门出了大礼堂。不远处有块地方种了大片基因改良过的木棉花,花朵个个比人脑袋还大,一眼望去满目火海,是情侣约会圣地。据说只要沿着这条道一路走到头,都没有被木棉花砸中脑袋,或者砸中了没晕,爱情便能长长久久。
这是顾钧阁从来不会踏足的地方,他走了两步,突然顿住了。
前面树下站了一个穿着红裙子的身影。
还是吊带裙,前面布料繁复,巧妙遮掩住平坦的胸部,只露出小半片白皙的皮肤和两截笔直的锁骨,后面却开叉到了近乎尾椎的位置,微微凹陷的脊柱一览无余,还带着刚才跳舞留下的汗,在月色下缓缓地顺着蝴蝶骨往下淌。
“钧阁?”年轻alpha笑着转过身,火红的裙摆轻飘飘荡开。
等顾钧阁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只手已经按上了他的肩,虞怀握住男人绑着心跳记录器的那只手,让他搭在自己腰间。
“帮我挡一挡,别让他们看见啦。”
虞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身形还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四肢修长身体柔韧,脊背乍一看甚至有些单薄。但顾钧阁知道它发力时会有怎样可怕的力量,仿佛一张蓄满力绷紧的弓弦。虞怀把距离拉远了点,红裙蹁跹,大腿处的阴影若隐若现——他甚至还戴了腿环。
虞怀就着这个亲密的姿势,慢慢地开始跳一支舞。
顾钧阁虽然对一切艺术都敬而远之,但并不代表他一点不懂,在顾家从小的耳濡目染让他对常规舞种都有所了解。然而虞怀的舞蹈他确实从未见过,很随意,难度也不大,却透着一种莫名的……性感。
就好像依偎在男人怀里辗转勾引一样。
虞怀腰肢拧转,一边肩头带子系得不牢,无声地落下来。他脖子仰起,像是在看着顾钧阁,又像只是漫不经心盯着男生脖颈上凸起的喉结。
“你都不笑一下吗?”
眼角弯起来,虞怀有一双被同学戏称“看狗都深情”的眼睛,此刻望着顾钧阁,仿佛真的带着绵绵情意:“你笑一笑,我就继续跳下去。”
好像极为真挚的承诺,又好像只是随口一提:“嗯……以后只跳给你看。”
“……”
顾钧阁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幅度非常明显。
下一秒,虞怀突然清楚闻到了这位搭档信息素的味道。
——!
硝烟伴着铁锈味扑面而来,耳边骤然轰隆作响,顾钧阁的信息素强势到近乎血腥的地步,那一瞬间虞怀根本无法呼吸,眼前阵阵发黑,本能甚至逼着他想要立刻跪下来表示臣服……突然,肩头一痛。
是一只属于成年男性alpha的手,五指深深陷入微凉的皮肤,白皙的肩头眨眼间爬上红印。
虞怀浑身都绷紧了,他差点以为顾钧阁要捏碎他的肩胛骨。条件反射闭起眼睛,紧接着,垂落的吊带被人拽了回来,重重按在锁骨边缘。
粗糙的指腹碾过裸露的皮肤。虞怀不禁哆嗦了一下。
那只手顿了顿,很快移开,覆到后颈处腺体的位置,按住某块最要命的软肉——
“——哈哈哈哈哈!”
两人手腕上佩戴的终端同时爆发出一阵大笑:“顾大佬,你输了,全输啦!记得给我打饭!”
虞怀如梦初醒,一个轻巧的翻身,两人瞬间拉开距离。他捂着腺体的位置,有些讨好地笑了笑:“我……就是好奇你会不会真的笑……”
“……”
顾钧阁低头看这自己的手指,沉默半晌,平淡地“嗯”了一声。虞怀正想趁机赶紧溜走,一件外套就扔进了他的怀里。
挽起衬衫袖子,顾钧阁道:“走吧。别忘了你说的话,虞怀。”
虞怀当时没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直到一年后再次举办跨年汇演,几个alpha来找虞怀商量着这次要跳什么限制级舞蹈,如何一举捕获那群小o们的芳心。
虞怀笑着正要跟他们走,突然发现坐在一边的顾钧阁正在盯着他,眼神有点冷。
“……钧阁?”虞怀疑心是自己眼睛坏了。他憋了半晌,努力在回忆的垃圾堆里疯狂寻找,思来想去,只能归结于“顾钧阁是个过于保守的A”,于是最后还是婉拒了跳舞的邀请,胡扯道:
“嗯,我决定当一个守A德的alpha,以后只给,只给女朋友跳舞!”
等到毕业之后,虞怀也没什么机会再参加这种瞎热闹的节目了;而等到顾钧阁结婚后,虞怀再也没有跳过一支舞。
“……”
休息室里一片死寂,空气黏腻地缓慢流动。虞怀又忍不住看了眼镜子,只见一双胳膊横在他腰间,整个人几乎完全陷进了背后那人的怀里。
脸颊被轻轻摸了摸,男人突然开口:
“默里·文森特,首相安德烈·文森特的第二个儿子,也是他子嗣中唯一的男性beta,军械后勤部任职,性格内向,不善言辞,对军人有天生的好感。至今单身。”
顾钧阁语调低沉平稳,这几句话背后的含义却让人心里一惊。
“安德烈看似平易近人,私下实则傲慢偏激。表面上被欺凌的默里其实他最看重的一个孩子。在这之前,所有接近默里的、他认为没有资格的‘准儿媳’,都因为各种正当的原因或死或残。”
“……”
没有出声,虞怀背后慢慢渗出一片冷汗。
说到一半,顾钧阁停下来,伸手捏住虞怀的下巴,扳过他的脸,冷冷地盯着他:“他今晚已经注意到你了。”
——你为什么会请那个beta跳舞?
“我……”
睫毛不受控制地发抖,虞怀怔怔望着顾钧阁,无言片刻,突然无声地笑了一下。
是一个非常、非常温柔的笑容。
他握住顾钧阁捏着自己下巴的手腕,低头轻轻吻了吻,轻声道:“所以队长是来惩罚我的吗?”
顾钧阁动作滞了一瞬。
“因为我做了蠢事,给队长添麻烦了吗。”
虞怀挣脱开顾钧阁的桎梏,却并没试图跑。相反,他直接转过身,双手搭着顾钧阁的肩,仰头亲吻面前alpha的下巴,然后小心地舔着顾钧阁的唇角。他亲得温吞和缓,却生生流露出一股极度色情的欲望意味。
“要怎么惩罚我呢,挡着了你的仕途,很严重吧?”
慢吞吞把自己挤进男人怀里,虞怀去吮吻顾钧阁的喉结:“我这就跪下去给首相道歉好不好,顺便也给温纳尔殿下磕头谢罪,毕竟我这个下等人勾引了他们的儿子和丈夫,实在罪该万死。”
有什么硬而烫的东西抵住了虞怀的大腿,顾钧阁盯着他的眼神有些可怕:
“你明明知道——”他完全不是这个意思。
虞怀低头笑了笑:“不过我可是很贪心很怕死的,真要到那时候,如果没人愿意护着我,那我可能就得去求更强大更有权力的alpha了。”
“求他们收留我、包庇我……”
“哪怕把我的……下面扇得肿起来,里外都是巴掌印,把精液尿液射进生殖腔再用阴茎堵一个晚上……让我只能给他一个人跳各种乱七八糟的舞,我肯定也愿意的。”
虞怀又去亲顾钧阁:“对不起,拖累你了。这样你应该就不会生气了,不会再觉得我惹到麻烦了吧?队长……唔!”
呛人的信息素瞬间捂住口鼻,虞怀被逼得猛地跪下来,鬓发眨眼间便被冷汗打湿。
“虞怀——”男人仿佛忍无可忍一般。
细微的拉链声中,滚烫坚硬的柱体砰地打在虞怀脸上,像一个不轻不重的巴掌,阴茎已经完全勃起了,腺液蹭上脸颊,腥膻味混着浓郁的信息素,虞怀有点受不了,控制不住地开始大口喘气。
“安德烈亲自找上来,我也不会让他碰到你一根毫毛,”顾钧阁抓着他的头发,逼他用干净的脸颊去磨蹭那狰狞的青筋,“虞怀,你故意找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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