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我恍神了很久,后知后觉自己并不在那间豪华监狱,我的身上也并没有锁链。
宗择已经不在了,酒精的余韵还在我的脑内跑圈,我躺在床上看了半天天花板,只隐约觉得自己的喉咙很咸。
事实上我也不记得昨天是怎么睡着的了,关于昨晚的记忆被切成片状物,留存在我记忆里的镜头像是经过了菜鸟的剪辑,是十八线编剧都嫌抽象的叙事。我一边放空,一边一片片搜集这些记忆的遗骸,
紧接着,我的余光瞥见天花板夹角一枚袖珍的摄像头。
我眯起眼睛,像是牙疼一样倒抽了口气,慢慢坐起来。那枚摄像头藏的位置很深,不轻易看很难发现,此刻被我发现的它像一颗偷偷露出头来的犬齿。我和摄像头安静对视片刻,然后下一秒,我抄起手边的花瓶朝它砸了过去。
**
红房子安静得近乎吊诡,生人的气息都很少,涌动着一股死气,苟延残喘的凋敝相。
沿着旋转楼梯下楼,走到一楼的时候,我看见和楼梯地面相连的地方还有一间地下室,门没关紧,红色的光线从门缝里漫溢出来。
我犹豫了片刻,还是推开了房门。
那是一间暗房,曾做过摄影师的我对此不可能陌生,且以我的经验判断,这间暗房明显要比我平时使用的大不少,冲洗台的上方牵起了一根纤细的绳索,上面密密麻麻夹着不少照片。
正要凑近细看,身后蓦然响起一声咳嗽声,我吓了一跳,转过身,看见雪娘正倚在门框上,齿间咬着一支未点燃的雪茄,卸了厚重的假睫毛,看上去年轻好多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