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来钰简直要哭了,因为他刚刚摸到草席底下似乎有什么虫子在悉悉索索,惊地他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冲着身旁几个正在生火烤肉的护卫大吼大叫:
“啊啊有东西有东西!!底下有东西!”
听到他的惨叫,护卫们赶忙手忙脚乱地给他收拾草席。受了惊的金来钰哭哭啼啼地蹲在火堆边数落他们:“都怪你们几个,非说这林子里有宝贝,害得小爷我三更半夜还要露宿荒郊野外,我这金贵的身子怎么受得了这个委屈!?”
“……不是少爷你突然想求什么稀世珍宝……我都拿出我们家祖传的藏宝图了……”其中一个姓陶的护卫正抖着草席,委屈嘀咕一句。
“你还说!”金来钰随手抓起一把干草就朝他扔过去,“都是你那狗屁图纸,引小爷我来这么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明儿天亮就赶紧给老子回家!什么狗屁宝藏,再也不要了!”
见他发起了脾气,另外两个护卫忙将烤香的兔肉递给他,好声好气哄着,“好好,天一亮咱们马上就回。少爷先吃肉吧,吃完早些睡,早睡早回。”
金来钰抽噎着闻到那肉香,气一下顺了大半,伸手一把夺了便狼吞虎咽起来。
众人愣是花了一柱香时间才把这小祖宗哄睡着,谁知半夜正在金来钰睡得昏天暗地之时,一个起夜的护卫两下又推醒了他。
“你干嘛……”金来钰刚想骂人,却被那护卫捂住嘴,做出个禁声的手势。
“少爷,真有宝藏。”这个姓姜的护卫压着激动地情绪,轻声对他道。
“宝藏?哪儿……”一提这个字眼,金来钰立马来了精神。
“我方才在竹林里拉屎的时候,来了几个人在土里挖坑埋什么东西。看那几人身手矫健,也许是哪里来的江洋大盗在藏匿赃物也说不定!”
“赃物你也敢挖?不怕惹上官司啊?!”金来钰低声呵斥他,说完便觉得这里不安全,待会儿那些江洋大盗若是打道回来,还不把他这只小白兔给活吃了。
“嗐,少爷这你就多虑了。咱们要是当了黄雀挖走这些赃物,到时候只说是在地摊上低价买来的,谁能知道那是贼人处理掉的赃物呢?大不了再给那些老爷们送些好处,谁能奈何得了咱们?”姜护卫嘻嘻笑着,一副啥都考虑好了的模样。
金来钰还是后怕:“你就不怕那些贼人回头报复咱们?”
“少爷你何时这么怂了?咱这些爷们儿怎么说也是汴州十里八乡一等一的高手,哪个贼人敢打咱们金家的主意?”
金来钰还在犹豫:“……真的假的。”瞅着他那虎背熊腰的身段,和胡子拉碴铁汉老粗的脸,他还是来了些底气。
“那……我们去看看?”
姜护卫得允,随即一脚踹醒一个同僚,招呼着他们都起来,护送少爷挖宝。
众人点起了微弱的火光,跟着姜护卫一路摸索进了竹林。
“老姜,你还记得路吗?一会儿别可踩着你的屎了。”
路上几个护卫还在打趣他。
“去去去!”姜护卫举着火折子,回头骂他们,“真是恶心,要踩也是我先踩,你们踩着也不能让少爷踩着,听懂了吗?!”
“嘁……真是随时随地都能让你装上了。”
金来钰不耐烦地在中间低声骂道:“好了好了小声点儿,可别让贼人听见了。”
“少爷你怕什么?有我们在这儿呢,贼人我来一个砍一个。”许护卫亮出了他的宝刀,脸上洋溢着自信的憨笑。
金来钰白了他一眼,矮着身子继续跟在姜护卫后面走。不过有他们在,自己确实心底安生了不少。
“在这儿在这儿!”姜护卫激动小跑起来,“我走的时候砍了根树枝插在这儿,别往右边儿走哈,我刚在那边拉过。”
几人忙捂着鼻子也小跑着跟上去,竹林中那方地里果然鼓起一大块土包,伸手摸上去是刚翻出来略带潮湿的新土。
“快快快,快挖!”金来钰指使着众人捡些工具开挖,忙活了不久,很快便露出了一截麻袋来。
他兴奋地跳着脚,也不知里面是何物,是金子还是珠宝,还是什么价值连城的玉器。等他到了手,定要跟他那些个自诩不凡的朋友们好好炫耀一番!
姜护卫几人把挖出来的麻袋往上拖,拖出了土坑时才蹦出一句:
“这东西怎么是热乎的?”
那麻袋很大也很重,从外部打了死结,金来钰略有疑惑,指使道:“打开来看看?”
说罢许护卫拔出他的宝刀,直接将麻袋割开,再拿火折子凑近了看,一下惊声喊出了声来:
“是个人哪!”
话音刚落,吓得金来钰忙躲到了姜护卫身后,探着脑袋问:
“活的死的?”
“好像是活的,还有气儿。”姜护卫探了探那麻袋中人的鼻息,还顺手抹去了他面上的灰土。
金来钰拿过护卫手中的火折子,壮着胆子举过去仔细打量。火光照亮了那人的脸,虽有部分血污覆面,却凭着一张隽秀惊人的精致面孔,牢牢吸住了金来钰的目光。叫他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他英鼻高挺,颌骨分明,清瘦如玉精雕细琢的面庞泛着火焰的红光,和着幽幽月色的照耀下,显得清冷深邃又绝美动人。
怎么这样一个美男子都舍得活埋啊?!
金来钰伸手拨过他的下巴,整张脸转过来,又美得他心中一惊,霎时间口水直流。冲着护卫们甩着手指头:
“快抬走抬走,抬回我家去!我一定要救活这个大美人儿!”
几人是连夜赶路,到汴州城门的时候,天正好蒙蒙亮起来。金来钰和这几个护卫只好蹲在城门口守着等门开。
那美人让姜护卫背在身后,路上金来钰一直凑在旁边时不时就举着火折子东瞧西瞧,美滋滋地直搓着手。
这会儿歇下来,姜护卫将美人儿平放在地上,天亮起来了才发现他身上受了许多刑伤。衣衫残破血污淋漓,红血玉肤,乌发和着血汗有些许凌乱,更显得整个人脆弱不堪。
金来钰心疼,但更加兴奋,虚弱的美人比寻常美人更能撩拨人的心弦不是吗?
他用贴身的手帕给这美人轻轻擦着脸,擦去那些碍眼的血污,整理了额前的发丝。面上白净了不少,人简直更好看了。
“少爷……这人……”姜护卫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但一直支支吾吾不知在犹豫什么。
“哎呀,有屁快放!”金来钰不耐,两手正摸索上美人的胸口,两块紧实又柔韧的胸肌正在他手心里随着平缓的呼吸不断起伏着。手感软绵,惹得金来钰忍不住轻轻揉捏起来。
“这……少爷,我观此人身段修长矫健,手心覆一层厚茧,只怕是个身手不俗的武人……”
“武人怎么了?你们不也是武人?”金来钰正隔着染血的衣物占美人的便宜,满脑子都是羞羞风月之事,压根听不出姜护卫语气里的不安。
他想起昨晚那些埋人的家伙,各个身手不凡,来去带风。他屏息不动才不被发现,现下想起来才惊觉莫不是这方江湖势力的斗争?这人来路不明,又身负诸多刑伤,如此残忍地手段他只能想到一个可怕的地方。
“我怕此人会与汴州血刃堂有关。”姜护卫抓住了金来钰此刻不太规矩要伸进人家衣襟里的手腕,语气严肃。
“血刃堂?”金来钰倒是听过这个名字,当下心中一紧。虽有顾虑,但这美人绝色的面庞实在叫他不舍,“这样吧,我把他藏在家中。你们去看看谁家有病死的人,把尸体买来埋回去,莫叫人看出端倪。”
几人听了面面相觑,深知这位少爷沉溺在美色之中无法自拔,只好低头不再相劝。
城门的守卫自然是认得金来钰,一大早开了城门便见他与陪同的几名护卫进来,客客气气地迎他进城。
姜护卫把自己的外衣盖在美人身上,遮住他的伤势,只道是少爷的朋友受了风寒,要赶紧回金家找大夫看看,守卫便也没有多问。
金来钰急迫地一路狂奔,一进金家的大门便嚷嚷着让管家把住家的刘大夫喊去他的房里。
“少爷回来了!快去通知老爷和夫人!”管家应了话后便招呼着家丁去报信。
金来钰领着护卫们直冲回他的房间,丫鬟小厮们一见他都迎上来伺候,他却怕人多眼杂,赶忙遣散了这些人,只让姜护卫小心
将美人放在他床上。然后坐着躺椅,喝一口茶吃着点心等刘大夫过来。
结果连同刘大夫来的还有他的爹娘,金来钰连忙出门挡住,把刘大夫推进去后就在门外和二老说话。
金老爷和金夫人担心了一晚上,也不忍心责怪这个唯一的儿子。唉声叹气地叮嘱他以后不要乱跑,就算贪玩儿也莫要彻夜不归,就算要留宿也要提前找人捎个口信回家等等。
金来钰连连应着,嘴上附和着二老,满脑子却只想屋中那位虚弱的美人。
费了老大的劲才把爹娘哄走,他急切着进了房,看刘大夫正在给那位美人把脉,姜护卫等人也围在一旁听候差遣。
“刘大夫怎么说?”金来钰拍了拍姜护卫。
凑过去才看见刘大夫摊开了工具箱,用剪刀剪开了美人残破的衣衫,露出一块块血淋淋的狰狞伤口。
接着他取出镊子,探向美人的身侧,几人才发现此人肋下还深深扎进数根手指粗的铁钉。伤口已经结了深红的血痂,一根根被镊子拔出时带着血肉并出,令人不忍再看。
金来钰看得连连皱眉,姜护卫捂住他的眼睛,“少爷还是避着些吧,这里有我们帮忙就行。晚些再来吧。”
刘大夫用布巾擦了擦沾血的手道:
“此人伤势颇重,内腑受损,外伤也多有见骨,失血颇多,可能需要些时日调养。”
金来钰听了,推开姜护卫的手,望着美人苍白的面庞啧啧摇头,“真可怜哪,不知道吃什么能好的快些。”
姚护卫灵机一动:“少爷厨房不是还有吃剩的雪云参?我记得还剩些锅底,小桃舍不得倒掉便一直留着,要不给他吃了?”
“我觉得甚好!”金来钰点头道,刘大夫也无异议。这雪云参可是稀罕的药材,非王公贵族都是享用不到的,据说此参十分滋养气血,通晓百毒,长期适当服用更有延年益寿的效果。
金来钰打了个哈欠,“那你们忙着吧,我去隔壁补个觉。睡醒了我要看见一个干干净净的美人儿。”
“明白了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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