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强度节节攀升,参加合宿的大多数学生都出现了体力不支的情况。仙道完成基础训练后能偷懒就偷懒,下训后陵南就找不到他人。以魔鬼训练为优良传统的海南倒还好点,遇挫时清田会拿出帝王牧的威名来激励大家。牧直升进了海南大,合宿期间抽空来看了看。现在他可是堂堂正正的大学生了,成熟些也说的过去,樱木看着他舌头打结,结果还是没忍住那句中年人的称呼,不过牧已经没有念高中时那么在意了。
他没有特意去找仙道,也没有问那些趴在墙头给仙道喝彩的女生是什么来头。问了也没用。牧是这么认为的。一段关系只取决于关系中的两人,太在意外物的话,事情就会变得不纯粹。牧很想和仙道共同度过一生,但冥冥中他心里却清楚地知道,那对仙道来说是件勉强的事。即使一开始做到了,恐怕也持续不了太久。
晚上仙道偷跑出来,半夜敲响牧的家门。牧打开房门,仙道脸上微微带汗,轻喘着气,颊边运动的红晕还没有褪去。他的眼睛很亮,充满新鲜感地看着牧。但牧却觉得仙道并没有在看他。
他只是看到了站在这里的人。换作是别人,可能也没什么区别。牧可以想象到仙道去找前女友留宿的情景,也是这样兴奋地,仿佛迫不及待要见面的,周身散发滚烫的热情。好像两人都全情投入了火热的恋爱。然而,残酷的事实是,仙道的恋情总是不能持续很久,要跟仙道在一起,就要适应仙道的步调,给予足够空间的同时,不能太快让他探到底。否则……,仙道的眼睛就会转向更加新鲜有趣的存在了。
牧注视着他,感到一阵耐人寻味的疲劳。这是种危险的征兆。牧从来不擅长钓鱼,不能体会水面下鱼与钩的斗智斗勇,在平静表面下深缠的拉扯,或许仙道把他引为鱼,也未可知。总而言之,牧怀着放任自流的心情让他进了门。
仙道说合宿的地方水常常不够用,大家洗澡要用抢的,或者干脆在一起洗,他身上带着牧的痕迹,总不能脱光了跟人混在一起,所以来蹭牧的地方住一住。
他的说法让牧想到家门口的流浪猫,冬天的时候会钻进屋子里取暖,相安无事地度过寒冷的季节,然后在春天里的某一天,忽然消失不见。
今天没有做,仙道的体力难以负荷,两人只是躺在床上聊一会儿天。
仙道说,湘北的一年级真的很有趣啊,要是在陵南就好了。
牧翻个身。
你说樱木和流川?
是啊。
仙道缓缓眨了眨眼。
跟他们在一起,每天都有很多乐子。不过……要是流川别老找我打球就更好了。他又不是樱木那样的体力怪物,自己都透支了还在逞强,看他那副模样,会让人燃烧起好胜心呢。
他对你很执着。牧说。
仙道笑笑:流川会对特定的人执着吗?感觉他执着的是篮球啦。
不过我还挺好奇他对人执着的样子,说不定跟性格意外地反差哦。
这么有兴趣,试试不就知道了?
诶?
仙道挑眉。
作为男友,说这种话合适吗?你的意思似乎是让我去招惹流川哦。
牧心想,你要做的事,有谁可以拦住吗?动心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仙道亲近地贴过来,在牧脸上轻轻一吻。他环住牧的脖颈,近到脸贴脸的程度。
喜欢你哦,牧桑。
牧侧目看他,目光渐渐深邃,似乎在评估他成功的几率。
半晌,他摇了摇头。
你不行的。
为什么这么说?
仙道很好奇。
牧想了想,说。
流川么……是要下必死的决心,才能得到的。
看到他对篮球那可怖的执着,就知道他对人只会更加毫无保留。
流川会切开自己,嵌进对方的人生。作为组成对方的血肉,永远鲜活跳动在那个人的身体里。对那个人来说,也是一样,流川会带走他的一部分,放进自己的身体,在未来的岁月里与那个人血脉同频。
仙道,你是做不到的。
仙道把手枕在脑后,轻轻感慨一声。
确实。
要在自己身上刻下另一个人永不磨灭的痕迹,对我来说,似乎太沉重了些。
我还是向往现在无所牵系的轻盈。
牧嗯了一声,伸手熄灯。
黑暗中他的声音毫无波澜。
睡吧。
樱木结束加训的时候,浴室已经没人了。他拧开龙头,万幸还有热水。他脱掉衣服,洗去一身臭汗,把脑袋搓的满是泡沫。正当他惬意地享受热水时,门口吱呀一声,樱木抹了眉上的泡沫回头一看,流川边脱训练服边走进来,衣服落了一地。他扯开裤腰,踩住裤管,雪白的腿从运动裤里踏出来,眼见他扔掉袜子,伸手要脱内裤。樱木连忙叫停。
死狐狸快睁开眼!
樱木大喊。
里面还有人呢,我可不想看你的……
他的喊叫戛然而止。
流川已经脱了个精光,他径直挤开樱木,在花洒下冲水。
水流打湿他的头发,顺着精致的轮廓向下滑落。原本白皙的肤色被热水冲出健康的粉红,流川闭着眼,纤长的睫毛濡湿地贴在眼下,随呼吸浅浅颤动。
沐浴液呢?流川问,水痕在他美丽的脸上破碎。
樱木把瓶子递给他。
流川挤了两泵,随意抹到身上。他抹得很敷衍,完全没有运球时的精细,没起沫子就打算冲水。樱木连忙拦住他,抬手关掉花洒。他把昏昏欲睡的流川扳正身体,重新积了一泵在手心里揉搓,然后泄愤似的往流川身上抹去。
流川站着不动,任他施为,视线略微下垂,清凉地滑过樱木的身躯。他们都锻炼得很好,肌肉线条十分流畅,流川走近一步,比了比两人的肩宽,失望地发现樱木整个人比他大一号。
肩膀、小臂、腰腹……
流川忽然伸手把樱木拨到背面,两手从上至下抚摸了下背肌。厚实的触感混着泡沫,紧紧地吸着手心,樱木紧张地绷紧后背,肩胛立出分明的形状。流川能感到掌心里细小的颤抖,来自于樱木背肌收缩的律动。
乱摸什么啊!
樱木抓住流川的手,高高举到触摸不到他的地方。流川双手受缚,摆成一个受刑般的姿势。流海潮湿,他把头歪到一边,目光一分一寸地迎上去,又因为是侧脸的缘故多一分柔和,睫毛上凝了水珠,停驻在卷曲的弧度上,他眼也不眨地盯着樱木,水珠便不堪重负地悬着,睫羽扑闪一下,便如眼泪般轻快地坠落下来。
真的……
受不了了……
樱木像烫到似的甩开流川,在这个充满泡沫和薄荷香气的密室里逃避流川散发的温度。他拧开花洒,从头冲洗到脚,祈祷心里的妄念如泡沫般冲掉。
你硬了。
流川说。
他甚至伸手指了一下樱木的胯部。
樱木想干脆把他砸昏过去算了,流川跟个克星似的,把樱木想要挽回的一切都张扬到无可收拾的地步。
他扬起花洒,只对着流川的脸冲去,把流川冲得左右躲避。
你就非要说出来是不是!
樱木发泄够了,停下单方面的宣泄。流川抹开脸上的水,视线在樱木胯下定格。
他重申:你硬了。
啊啊啊啊啊!
樱木大叫,试图盖过流川的声音。
我不听我不听!
他捂住耳朵。
你不许说不许说!
为什么会起反应?流川问。
他把樱木捂耳朵的手扯下来,托着樱木的两颊与他对视。流川蹙着眉头,脸上湿漉漉的,就像那天在雨中被打湿的样子。
他的嘴唇是湿润的粉色。
受不了……真的……受不了了……
该死的……臭狐狸!
樱木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理智的弦早在他第一次盯着流川的腿看时就绷断了。
他把流川按到墙上,凝满水珠的瓷砖壁让流川发出凉到的嘶声。樱木强硬挤进流川腿间,勃起的阴茎戳着流川的大腿。那里还残留着没冲掉的泡沫,柔滑的触感让樱木倒抽了一口气。
预想中的反抗和打击并没有来,流川贴墙站立,没有做任何行动。也可能是樱木贴得太紧,两人胸肌紧贴,流川没有动作的空间。
忍耐过最初的性欲,樱木稍微冷静了一些。流川低温的身体被他的热度侵染,泛起鲜嫩的粉色。樱木闭上眼睛,发誓不要再看。他晕头转向地后退,却被流川抓住了手腕。
在你眼里我是女人吗?流川问。
这什么鬼问题!樱木睁大眼睛。当然不是啊!
那你为什么有反应?
我怎么知道?就是有啊,你不是看到了吗?
退到绝境,樱木反而理直气壮起来,他破罐子破摔,大声说道。
说不定……说不定我喜欢男人,不行吗?
流川若有所思。
樱木看他不说话,心下不免忐忑起来。
干……干嘛,很惊讶?
还好,上次仙道也说他喜欢男人。流川说道。
啊……原来仙道也……什么什么什么!你在说什么啊!怎么又扯到仙道啊!
樱木的大脑难以处理如此冗杂的信息,后脑过热已经冒出了黑烟。但下半身还是精神地立着,直直指着流川。
流川富有研究精神地回看它。
不许看!
樱木三步并作两步地跳开,试图找到一条毛巾把自己裹起来。
仙道说他和海南的牧在交往。
流川跟樱木分享了他了解到的信息。
其实这事他早就抛在脑后了,流川对感情方面的事从来漠不关心。但樱木说自己喜欢男人的时候,仙道坦白交往对象的情景就出现在流川脑海里。流川忽然意识到,仙道和牧,是两个男人在交往。他们也会像樱木对自己一样,对另一方产生性欲。
与此同时思维延伸到更深的地方,即樱木和自己的另一种可能。樱木留在自己腿间的触感不合时宜地烫了起来,流川不自在地调整了下站立的姿势。
樱木蹲在地上,手臂抱着脑袋,小声嘟囔着。
别跟我说这种事啦!我不管啦!
仙道喜欢男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我又不喜欢仙道。
流川走在他面前,蹲下,寻找他游移的眼神。
你喜欢谁?
我谁都不喜欢!
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樱木负气地抿着嘴,但流川赤裸地站在他面前,他的声音还是在最后微微发虚。
……白痴。
别喊我白痴。
白痴。
说了别喊我白痴!
就是白痴。
你才白痴呢。
流川瞥他一眼。
……大白痴。
樱木愣了愣,忽然垂下头,自暴自弃地说。
我就是白痴,行了吧,就是个超级大白痴。
这个我知道。
流川在他身边坐下,淡淡地说。
现在讲点我不知道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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