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曹家、好一个‘河南四大凶’,看来这土豪本王当真是一定要打到底了!”
崇祯十年大年初一,唐王府银库
看着眼前被王忠顺连夜运回的一箱箱金光灿灿的黄金,再看看手上的‘贼脏’清单,咬牙切齿的朱聿键瞬间便两眼‘充血’起来。
要知道,大明开国之初时老朱因为嫌押运税银麻烦,在其规定下,每个承宣布政司所收的税银,都是先留出了地方财政开支所需后再上缴中央朝廷的。
因此两百多年下来,大明中央朝廷的财政收入不算实物的话,除了张居正当政时期,每年也就两三百万两银子的数目而已。
而这一次‘剿贼’,仅仅还只是‘四大凶’的其中之一而已,却是一下就抄出了相当于大明国库一年所收现金甚至还要更多,这特喵的能不让人眼红吗?
“王爷英明!以这曹家为例,若是将‘四凶’全部剿灭后,所获钱粮至少也在一千五百万两上下……”
就在朱聿键赤红着双眼咬牙切齿发誓要将这打土豪行动进行到底之时,王忠顺这掌管着唐王府钱袋子的‘阉宦’,此刻也是两眼放光的火上浇起来。
“一千五百万两么……来人,立马请长史入府议事!”
面对这巨额财富的诱惑,根本没有任何抵抗力、也从未想过抵抗的朱聿键,也不顾眼下正是大年初一放假之时,立马便让人去请张书堂这个王府长史兼‘首席谋主’。
……
“殿下,这…这些是……”
依旧还是唐王府的银库,看着眼前那一箱箱足以让人晃花眼的金砖,很快便奉命而来的张书堂顿时不由得得目瞪口呆起来。
“剿贼得来的贼脏!”
看着张书堂那一脸震惊的样子,心情大好的朱聿键也是故意卖起了关子来。
“什么,贼……贼脏?那些土寇从哪里搜刮来的这么多黄金!”
果然,在朱聿键这成心误导下,下意识就将这‘贼’当成了杨四那伙土寇的张书堂却是更加震惊、疑惑了。
“长史,这还只是其中一部分而已。另外还有百多万两银子及数十万石粮食等其它财货没运回来呢,哈哈哈哈!”
就在张书堂还在为杨四这股土寇能有这么多黄金而震惊之时,没想到一旁的王忠顺却是再次给他加了一把火。
“什么,还……还有银子跟粮食?殿下,这些都要赶紧运回来啊……”
一听还有上百万的银子跟数十万石的粮食,粗气直喘的张书堂这会儿也是顾不上震惊了,强压下心中的激动赶紧就催促起了朱聿键把这些东西尽快运回南阳。
没办法,钱财总要揣到自己钱包里了才安全、才放心不是?
“张叔放心,此事本王已经安排下去了。今天大过年的把张叔找来,为的却不是此事……”
眼见张书堂已经‘冷静’了下来,朱聿键这才说起了这批巨额财富的真正来路。
“什么,殿下把曹……曹家给剿了?”
得知这批巨额财富居然是从‘四大凶’之一的南阳曹家夺来的后,张书堂这会儿是真的懵逼傻眼了。
要知道,像曹家及另外三大凶这些缙绅豪强,之所以能够横行地方、凌驾于官府之上,除了朝廷的精力眼下都放在了农民起义跟建奴身上外,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他们本身就拥有‘官府’的背景,在朝廷和地方上势力盘根错结得很。
所以一旦此事败露,以如今文人士绅集团的势力,朱聿键别说挽大明于狂澜了,他就是想要落个凤阳高墙蹲苦窑的结果,恐怕到时候都是奢望,没人能保得住他!
“呵呵,张叔放心!灭曹家的可不是本王,而是那些土寇,南阳中护卫只追剿土寇恰逢其会而已!况且诸如曹家之类不过是压榨百姓、吸食大明血液的寄生虫而已,剿了就剿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看着满是焦急、担忧的张书堂,朱聿键却是毫不在意的轻笑了起来。
“殿下差矣!自古以来成大事者,必先得民心啊……”
面对朱聿键这毫不在意、完全没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态度,张书堂是真的急了。
毕竟自成古以来成‘大事’者所依靠的‘民’,可不是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黔首,而正是这些被其称为寄生虫的士绅。
这一点,即便是靠着一个破碗起家建立大明的老朱,那也照样不能免俗。
但现在身为大明亲王的朱聿键,不但不想着去拉拢争取这些本阶层的人,却是反而去得罪他们,这不是相当于造自己的反、自己给自己挖坑吗?
“张叔,这回却是你错了!民心,还真不是这些只知压榨百姓、吸食大明血液的寄生虫能代表的……本王可不想走汉光武跟世家豪强妥协的‘中兴’大汉老路!”
看着满是焦急、担忧的张书堂,朱聿键也是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变得面色郑重起来。
说起来,并不是他不懂得团结一切可以团结力量的重要性,也不是他非要‘背叛’自己的阶层,实在是因为如今大明的士绅集团已经腐朽透了、烂到根子了,实在是不中用啊!
即便他真的选择走刘秀走过的路跟他们妥协,那也照样‘中兴’不了大明几年。
所以,倒不如冒点儿风险,来个剜肉疗疮,彻底将这个腐朽烂透的毒瘤给除了!
“殿下……殿下好气魄!只是是殿下,这实在是太难了啊!”
听完朱聿键一番剖析,眼见其打‘土豪’的决心已定,原本还想再劝谏的张书堂,最后也只能无奈、担忧的摇头苦笑起来。
“呵呵,张叔放心。此事若是放在以往确实很难,但如今么,其实倒也简单得很!”
面对张书堂这发自内心的关切跟担忧,朱聿键却是信心十足的轻笑起来。
“哦?还请殿下指教!”
基于朱聿键这段时间所展现出来的能力,原本还担忧不已的张书堂,这会儿也只能是半信半疑的朝他望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