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率先从这场肉搏中恢复了体力,他的腹部不受控地蠕动,提醒他里面那个东西正在进食。
他跌跌撞撞下了床,不敢看背后一眼,那双充血的眼睛一定恨死了他。
天彻底黑了,让张文不知道该往哪走,他直至此刻才意识到行会的庇护并不是毫无纰漏的,因为敌人在暗处。
张文突然想起入职当天朗擒跟他说的地方,换了件外套就往行会赶,骑了十多分钟车。路过的霓虹招牌不太真切,只有电梯叮地一声惊醒了他。
他浑浑噩噩走进地下七层,也就是庇护所。
其余楼层都上了锁,这里只有一扇刷卡打开的蓝漆合金门,显然汪柏生十分有先见之明。这里空荡荡的,有一股水泥的香气,能隔绝大部分波段,当然,包括无线网。
张文把手提电脑抱在膝上,白炽灯泡滋滋作响,吵得他心慌。他打开文档,打了几个字又删删减减。就算睡也不安稳,隔着睡袋都能感觉到地面渗出来的潮湿。第二天他醒来早错过打卡的时间。
但目前为止这已经不重要了,阳光从玻璃窗外透进来,整栋楼全是自己人。
张文跑到汪柏生办公室那层,手在磨砂玻璃上邦邦拍了几下。汪柏生过来开门时显然面有愠色,张文往里头一瞧,椅子上坐了个挺漂亮的人。
张文举了举手里电脑,表示自己是来讲工作的。汪柏生就让那男的出去。张文才决定把昨晚上的事说出来。
“研究所派人来找寄生体了,昨天我……”他只开了个头,汪柏生就让他压低声音,把报告直接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