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洲,我喜欢疼”戚涣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容恕洲正抬着他的手臂给上面的淤青擦药。
清瘦的手腕上腕骨分明,再向上遍布大片伤痕,有的太久了,淤血已经紫黑,边缘泛黄,丑陋又骇人。
容恕洲自从发现他身上自己折腾出的伤就没说过话,这沉默实在难熬,戚涣只能自己忍着羞惭开口。
“哪方面的?”容恕洲依旧把声色放得低软温润,但音调很平,戚涣知道,容恕洲平素能忍,小打小闹根本不会让他看出来,到这地步,是绷了几分怒意了。
“喜欢别人把我当成狗,跪地上给人抽。”
容恕洲好看的眉皱起,捡着没伤的地方捏了一下他的手腕。
“别说这种话。”
“我说的是真的。”戚涣磋磨这许久,玉簪遥遥欲坠,长发散了一半。
他扬起那张俊美昳丽的脸凑过去,薄唇轻启“不信你试试,你抽我两巴掌,我会硬。”
他笑着说“虽然不疼也能硬,但是不够爽。”
容恕洲把注意力从他的手臂上收回来,认真地看着他。
“你确定吗?”
戚涣心口很沉,一下下跳得艰难。
“确定。”
又不是不能人事,明明经过那些,没人糟践了还偏要慕恋着疼痛,不就是贱吗?
容恕洲撩了一眼他的手臂,突然敛襟拂袖站起身,胜雪广袖划出一条利落清晰的界线。
戚涣还保持着那个跪在床上向前凑的姿势,身边骤然一空,就颇为难堪。
他强迫自己看着容恕洲,以至于把那双清冽深冷的眼眸里勾连的每一寸惊诧嗤鄙都看得清楚。
戚涣,抬头,你该受的。
容恕洲几百年如一日的君子端方,只要不是太过格,他能对所有人礼数尽全。
上到仙君王侯,下到乞儿农妇,一视同仁,一丝不错。
所以一旦对什么流露出些鄙夷不屑,就比常人刺眼得多,有几分“退人若将坠诸渊"的意思。
“衣服脱了。”
戚涣怔了一瞬,伸手解自己的衣带。
外衣落下来,一半落在床上,一半砸在地上。
“手伸进去,自己弄。”
戚涣跪在床上,只着中衣,迟疑地看了一眼寝殿大开的门。
“犹豫什么,你不是喜欢?”
容恕洲皱着眉,一改往日温软的语调,冷冽淡漠,不怒而威。
若不是为了迁就,这才是他该有的样子。
至于这转变是为什么,戚涣不敢想。
他再撑不住垂下眼眸,将手伸进仅存的中衣。
容恕洲笑了,声调是他从没听过的轻蔑,格外违和。
“你还真是……”
戚涣跪在床上,仅着了一件雪白中衣,他长睫轻颤,脱骨的风筝一样瑟瑟欲坠,脊背绷成了一条锋锐的线,好像下一秒就要承受不住压力断开。
……
“阿涣”
容恕洲叹了口气,止住了他的动作。
摸了摸他冷汗湿透的脊背。
“别怕。”
“你并不喜屈辱,只是需要疼痛罢了。”
听到话语里熟悉的温润轻和,戚涣骤然松了心神,几乎劫后余生之感。
“吓着了”
“我永远不会那样待你。”
戚涣不说话,只是软骨头的小动物一般靠向容恕洲肩侧。
他不怕被怎样对待,大多都经过受过,怎样也弄不死他。
他怕那个人是容恕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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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
戚涣犹疑了一会儿,他不想让我容恕洲看见那般样子。
虽然更难看的也被见遍了,但终究还是不愿。
容恕洲低声哄到“傀儡里都是拘的恶煞残魂,容易伤了你”
“我也不愿你被那些东西碰。”
“更何况”他轻声笑
“让你“不够爽”,确实是我不称职了。”
话说到这份上,再没什么拒绝的理由。
让他意外的是,容恕洲没选他们任何一处常住的地方,而是了重启了一间弟子阁。
重门掩落,层层缚锁,寝殿内一瞬隐没全部天光,只有一颗浮在半空的夜明珠莹莹泛着亮色。
戚涣在兰锜上挑挑拣拣,选了柄掐金丝的长鞭。
“用这个吧。”
容恕洲蹙着眉,小心地问“这般严重?”
他勾起那鞭子看了看“这鞭子虽不伤筋骨,但是大约极狠厉,论理,轻易不会让人有快感。”
戚涣不耐烦地垂着眼睛
“一次疼怕了,省得总没得想这种糟烂事。”
容恕洲把那鞭子挂回落兵台,揽着人后颈轻轻捏了捏。
“阿涣,这不是你的错。”
“是谁的错有那么重要吗?”
发觉戚涣句句都抖着刺,容恕洲意识到他是在回避。
年少时容恕洲会自以为不得趣止了话头,现在却知道这样的戚涣正是真正害怕的时候。
心头软得发疼,便愈发温言软语。
“当然重要,你总这样苛责自己,我瞧了心疼。”
“阿涣,这没什么的,我还见过有人于床笫之事时必须差人在一旁念佛经,不然便不能人事的,这都是有的。”
“你不能总是太过逼着自己,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堵不如疏,你逼自己太狠,伤了身体不说,越压抑反越糟。人对恐惧都是有向往的,你现在用这个回避了,总有一天要爆发出来。”
戚涣声音发闷“我就是嫌恶心。”
他亲了亲戚涣的额头。
“恶心什么?我从小到大这么多年守身如玉从一而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在凡间是可以落牌坊的,你这么批驳我的眼光,我要伤心了。”
戚涣很少听他这么浮浪不经,没绷住笑了声,心口郁结那点淤气都散了七七八八。
“阿涣”容恕洲正了颜色“你不喜欢,那我便能治好你,只是要慢慢来,急不得,你要信我。”
又提到信他,勾起旧账,戚涣心虚起来,哪敢还有半分不信。
容恕洲轻轻拍了拍他劲瘦可盈一握的腰。
“上床去,衣服脱了。”
怕他因先前的事多想,又描补了几句“我惯常用刑,手下没轻重,看着才有分寸。”
戚涣当然知道,痛快地脱了利落。
却看见容恕洲也伸手解自己腰封。
银质腰封冷硬庄肃,压得衣线一丝不乱,戚涣忙按住他的手“你干什么?”
“要脱便一起脱,免得你疼狠了,见我会觉得难堪。”
“不用了,堂堂……像什么样子。”
容恕洲扶起他将低的头“你能,我金贵什么?”
戚涣叹了口气“恕洲,你该知道,我不愿沾染你。”
“晚了,你我既为道侣,你哪怕做什么我命薄上都要记的,还是什么都做过了,你就要反悔不成?”
容恕洲压低了声音“反悔也晚了,不可能。”
谁也说服不了谁,最终戚涣还是没让他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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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说,我不会停下。”
戚涣被他赤身裸体按在床上,玉箫破空的声音让他习惯般的一颤,随即是熟悉的钝痛。
在容恕洲看不见的地方,他苦笑出来。
那些人玩弄他时,手头上花样很多,最常用的就是笛箫一类。不为别的,酸客腐儒附庸风雅,几乎人人腰间别着,这类东西又顺手。
他第一次意识到,对这种声音和疼痛的记忆几乎是刻进了他骨子里,他甚至听见声音就能预见到这一下会是什么样的感觉,会落在什么地方,骨头会不会断,会不会见血。
这样的经验,也真是,够贱的。
容恕洲不说话,他手劲不小,一下又一下撕开凝滞的气氛,呼啸而下。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皮肉迅速充血肿胀,疼痛随着血液的流动愈发明显,每一下都好像卷下一层皮,伴随着一种绵延至骨骼的酸楚钝痛若隐若现。
鸦羽般的长睫低垂,面上古水无波。
又是极狠的一下。
戚涣打得膝盖一弯,他指尖狠狠抠进皮肤里,直将骨头掐的咯吱作响。
如同泼了滚油,麻木感突然炸开,铺天盖地笼罩在臀腿上,慢慢清晰,缓不过劲的疼痛让他每一根神经都争先恐后发出瑟缩的哀鸣,两条瓷白的长腿绷紧。
偏偏这身子被亵玩透了,竟从这样的疼痛里泛滥出情欲。
他竟然就这样硬了。
玉萧不短,落下能照顾到一大片,勾连着落在他腿间,偏偏碰到他硬起的下身。
他瞳中剧颤,喘息明显加重,不自觉地曲起小腿。
真的就这么……
戚涣把头抵在床上,抓着床铺的手青筋暴起。
他感觉到有湿滑的液体从后穴甚至铃口渗出来,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多高亢兴奋,他知道容恕洲正看着他这般不知廉耻的淫荡模样。
几近想死。
一只温热的手覆上他的后腰。
“放松,别瞎想。”
“别厌弃自己。”
“乖。”
酸楚滚烫的液体涌进眼眶,他张开殷红的唇无声地笑,笑得格外难看。
何必待他这么细致小心,他这么一个人,有什么必要?
温热的液体落下来,在靛青的床铺上留下不明显的痕迹。
玉萧再次擦过他腿间,他绷紧了身体,眼前有焰火绽开,双腿抑制不住的颤抖,竟就这样硬生生被容恕洲抽得射了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堪堪回神,不敢抬头,慢慢曲起膝盖把自己蜷成一团。
自我厌弃迅速充斥到每一寸肌肤,腿间黏腻的液体锲而不舍地提醒着他刚刚发生了什么。
“阿涣”
容恕洲上了床,从背后搂着腰把人揽到怀里,轻轻抱着他。
“你后悔过吗?”
戚涣声音冷硬,但有些颤。
“后悔什么?”
戚涣不说话。
容恕洲给他揉着紧绷的腰腹,想了一下说“我不知你问的是什么,但若是我过往,的确有后悔之事。”
感觉到手下的身体又僵硬了点,容恕洲安抚似的拍了拍。
“我后悔没在年少求学时便对你表明心迹,平白蹉跎许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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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玉萧被容恕洲掷在地上砸个粉碎时,戚涣委实惊了一下。
白玉块块在地上四散翻滚,这情景似曾相识。
他刚被送给容恕洲时,也有一个晚上,玉萧与匕首相击,白玉尽碎一地。
那柄玉萧更重要些,是容恕洲从少时便随身佩了许多年的。
还好他遇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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