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休息一天,周五的时候又去公司。
李诞去得早,舒愠到的时候他已经开门好长时间了,给她买的早餐也放凉了。
他上午要接着去外面发传单,让舒愠在公司看着,午饭让她点外卖,他回来给报销。
李诞走之后,舒愠试着给自己找事干,扫地拖地这些,他都干过了,一样没给她留。
烧了壶水,打开电脑播剧,她就坐下玩游戏。
舒愠喜欢玩打地鼠,账号上还有全国排名,常常有人加她好友,不过都是小朋友,喊她带她们组队。
快到中午的时候,李诞自己回来了,拎着饭菜,说战况不佳,没人肯要他的传单。
舒愠让他喝口水细说。
他照做:“外头没人,下雨了,浇死我。”
整个商场最清冷的产业应该就他们家了,一上午没一个人踏足,李诞选的是商场三楼最好的门面,电梯一到就是,可惜就是没人。
外头人都在说,这家迟早倒闭,谁家相亲办到商场里的。
李诞说那是他们不懂,商场人流量大,开始搞的就是眼熟,就等后期宣传了。
舒愠信他的,没想过跑路,一直陪伴。
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李诞拿了一叠草稿纸进来,第一次给她分配工作,给她倒了一杯咖啡,两杯温水,让她打电话做宣传。
其实就是打广告,类似骚扰电话之类的。
比上学时候书还厚的草稿纸摞成一堆,舒愠忍不住想,她要打到什么时候去,估计喉咙不保。
她问:“这么多,你哪搞来的?”
李诞特神气地挑眉:“花钱买啊,都是北郑单身没对象的,男女都有,但有一点啊,做好被骂的准备,这种缺德事儿有人不乐意听。”
他准备了薄荷糖,胖大海,特意煮成水让喝。
舒愠点头,拨电话开干。
打出去差不多有一页纸的时候,她接到110打来的电话,说她拨电话频率过高,询问情况。
没一会儿,李诞那边也接到了,所以李诞决定,他要搞个座机用用。
前脚刚说完,后脚他就找地方采购,让舒愠到点就下班,把线随便拉一下不让人进来就行,他回来再锁。
本着讨好老板的意思,舒愠想等等,结果等了不到十分钟,李诞发来信息,说让她下班,他在监控看到她还在店里。
舒愠就照做,拉了线离开。
李诞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六点了,装好座机,他要拉隔帘,瞥见地上掉了一个小钢球,还刻的有字。
送上门的生意,不做白不做,废废嘴的事,正好可以试试他刚装的座机能不能打出去。
拿座机试着拨电话,通了,接的也快。
“舒愠。”
平静无波的声音。
李诞困惑:“诶?你怎么知道我员工名字?”
他随便捡的,怎么上来就喊她名字,而且这个座机号码也是新的,对面怎么辨认?
“员工?她上班了吗。”宋凌誉怔了一下,随即明白,“那个钢球,你捡到了。”
李诞挠头:“钢球是舒愠的?我还以为小孩子丢进来的。”
宋凌誉轻嗯,叹气说:“悄悄还她吧,谢谢。”
“先别挂,既然认识舒愠。”李诞抓住机会推销业务,“那就来我们店相亲吧?支持一下舒愠的工作,要是能介绍过来人,那就更好了。”
“什么地方。”
“北郑,世贸商城三楼,东半楼下了电梯就是,我们叫红狼说媒。”
“东西还她,钢球的事保密,不用大费周章告诉她,瞒着就行,我会带人过去。”
林浔去出差了,给她留的字条,说冰箱里那些菜让她记得吃,她去国外,最少也要两个月才能回来。
看到之后,舒愠打开微信,给她发了条一路顺风的消息。
隔天上班的时候,舒愠迟到了,原因是不小心喝了过期的牛奶,闹成肠胃炎,半夜赶去医院,给李诞发过信息之后,打完吊瓶又走员工通道回商场。
李诞说没关系,需要的话可以给她放假,带薪,舒愠拒绝了,本来一周就上四天,再请假连一半都上不到,太没有职业素养。
给她倒了杯热水,李诞立马撇关系:“我没苛待你啊。”
看他小心翼翼的模样,舒愠忍不住笑:“你警惕什么,我又没说讹你,是我自己吃坏东西的。”
“听到没?”他努嘴,“我没苛待她。”
“逞什么强。”
又是那个熟悉的声音。
宋凌誉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舒愠惊讶,心脏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虽然抵不住细微的思念,但她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他,她至今只想过的,就是宋凌誉一辈子找不到她,她也一辈子不见他。
所以舒愠闭眼:“你怎么阴魂不散。”
从外面快步走进来,宋凌誉自顾自挨着她坐下,额上薄汗遮起疤痕:“怎么不说是你不省心。”
再不省心也没叫你来啊大哥,是你自己找过来的。
舒愠有些无语。
“你来干嘛?”
“相亲。”李诞替他答。
舒愠正喝水,听到那俩字,差点呛死在这儿。
男人无动于衷。
他有太多问题想问。
为什么不告而别,为什么躲着他,为什么不敢面对他,为什么不解释。
咽掉口水,舒愠轻咳:“相亲?他三十了,脾气臭,也不会疼人,市场没那么好吧。”
“你怎么这么了解?”李诞还不知道她俩的关系。
舒愠被他问住了。
她还真没想过她俩现在算什么关系。
恋人?
算不上吧。
陌生人?
应该也不是。
所以不知道怎么答。
男人还是不说话,眯着眼等她的答案。
舒愠抿唇,想了很长时间,才勉强憋出一句:“这个…嗯——我朋友。”
李诞追问:“只是朋友?”
宋凌誉环胸,下颚紧绷,斜眸睨她。
他屏息,也想知道答案。
哪料舒愠不答,低头喊疼。
也知道自己不占理。
“去医院——”
“疼着。”
平静的出奇。
舒愠转头看李诞,眼神里带着求救的意思:“老板,我要死了,你也不想咱们店出人命吧?”
“愠姐,不是我不帮你。”李诞低头抠手指头,“是你这个朋友,刚刚答应要给我投资了。”
所以,他现在是宋凌誉的人。
舒愠两眼一黑:“给他暖床去吧你。”
男人起身,把她扛在肩上,然后下楼。
突然的悬空感有点让人窒息,舒愠登时慌起来:“我上班呢,你干嘛?”
“不是要死了?”男人轻哼,“给你挖坟。”
他还敢说?
上次就是为了帮他们宋家,她才听了木郢的话,整整在底下躺了两晚上。
舒愠咬牙,扒着他的胳膊一口咬进去:“不去,我在棺材里住了两天,黑乎乎的,差点憋死,宋凌誉,你要再给我挖,我就一头撞死在里面。”
木郢没跟他提过这事儿,所以他不知道。
宋凌誉忽然发问:“什么时候?”
舒愠简单描述:“上次你从外面回来,一身伤那次。”
他哪次从外面回来不是一身伤。
哪次不是出去摆平那些把戏。
但他猜到了,应该是木郢打电话说她死了那次。
人被他丢上车,一路开到医院,一路不老实,还想开门跳车。
一句话不说就离开,把他撇下,还不找他,说好他从国外回来就和他在一起的,现在又一句也不吭。
甚至他来了,她就那么不高兴。
迫不及待要离开。
宋凌誉冷脸,威胁说:“你要再乱动弹,不老实,我就拿针给你打一管镇定剂,小比特不听话的时候,我就拿那个打的,不是一般管用。”
想起上次在别墅他要拿针扎自己时的情景,舒愠怕了,瞬间老实,但嘴里不停嘟囔:“黑心男。”
宋凌誉斜睨她,打算前账后账一块儿清算:“再骂把你舌头薅了,嘴缝上。”
低低“哦”了一声,舒愠就真的不说话,一直往窗外看。
才见她就凶,连装都不舍得装了。
虚伪。
不熟悉这块地形,宋凌誉随便导的医院,距离比较远,半小时也没到地方。
女孩儿安静坐在自己旁边,一句话也不说,一句话也不问。
不乖。
车内一直静默,默到能清楚听到女人不够平稳的呼吸声。
咽掉口水,耐不住这么久的等待,宋凌誉忍不住问:“给你打的钱,怎么不花。”
一个月四千三百万,谁知道他什么意思。
她俩又没商量过要给她这个数字。
而且,那个四是什么意思。
舒愠低头:“不敢花,怕你追过来杀了我。”
他哪儿舍得。
从前那些威胁的话,从来都只是说说而已。
宋凌誉追问:“电话呢,也不打一个,还有微信,都拉黑我,支付宝也——。”
“宋凌誉。”舒愠出声,打断他的后话,“你不怪我吗?你的孩子没有了,第一个孩子。”
为什么要怪。
明明她们都曾满心欢喜,满心憧憬。
“她也是你的孩子。”男人忍不住轻轻叹息。
他伸手,握住她冰凉小巧的手,不断感受:“舒愠,身体还没养好就自己出来。”
“跟我回去吧。”
舒愠摇头,抽手出来:“不回,我有工作了。”
“宋凌誉,我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你,我总觉得,孩子对你来说可有可无,就连我也是,木郢反应都比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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