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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后被大佬惯坏了 千山茶客 13158 2024-07-30 09:50

  皇后寝宫中,一只茶盏瞬间被摔得四分五裂,聿枫面色不变,脸上还留着一道深深的红印子,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打出来的,“聿枫无能,娘娘要罚便罚吧。”

“罚?”高位上的妇人凌厉道,“临儿如今生死不明,你却只要本宫罚你!哪里来的这么便宜的事!两年前你就未曾看住他,让他闹出了这么大一个笑话!如今又让他私自逃脱,你岂止该罚,你是该死!”

“母后!”姬华清匆忙赶来,冷静道,“阿临这么大的人了,又不是三岁孩童,他私自出逃,无关他人什么事,还请您三思。”

“如今你弟弟全无音讯,你却只知道一味袒护外人,你是怎么当姐姐的!”西临皇后见姬华清前来,怒气不消反增,“若临儿没了,本宫便要所有人给他陪葬!”

姬华清黑了脸,“母后!阿临如此任性妄为,本就让父皇失望透顶,您贵为一国之母,还不明白这其中关窍?”

皇后顿时哑然,坐回了位子上,姬华清继续道,“母后,您若是为阿临着想,便不要再插手阿临的事。”

“那还能如何?难不成放任不管么?他与你一样,都是本宫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本宫如何能放下心来?”西临皇后委屈顿生,也不顾还有外人在,哭哭啼啼地和姬华清诉苦。姬华清闻言,神色也缓和了下来,示意聿枫下去,“我已派人全力寻找阿临的踪迹,想必用不了多久便有消息了。”

“那便快些,若找到了,不管他这次提什么要求,一律答应他便是了,就算他喜欢圣启那什么王爷,也只管问圣启要过来,左右不过一个死人,又做不了什么。”西临皇后只得妥协,使手帕擦了擦眼泪,看向面色复杂的姬华清,“你可听见了?”

“母后……”姬华清无奈道。

“行了行了!左右都是你们有理!本宫不管了,随你们折腾去吧!”皇后见状,气得甩袖,宫裙拽地,带着一帮子宫人浩浩荡荡地外走去,“若是阿临出了什么事,本宫也不活了!”

姬华清深吸一口气,面上全然是恼怒之色。姬怀临这个小兔崽子,别让她找出来藏在哪儿!

待出了殿门,聿枫仍在外候着,他仍是两年前的模样,活像个流氓痞子。轻轻碰了碰脸上的印子,他先是嘶嘶抽了口冷气,而后哀怨道,“我听人说他都安分两年了,自然就看得松了,谁知道……”他也是近些时候才被调回洛司,本以为不必跟在太子后面擦屁股了,结果刚回来就挨了一下。

“不怪你,”姬华清不知是被这些乌糟事气昏了头还是怎的,出乎意料地冷静了下来,“他必然是备好了万全之策,才敢这么一走了之,我只是担心,他与父皇僵持两年,搅得朝堂人心惶惶,难免不会生出什么变故。”

“圣上英明着呢,”聿枫露出玩味的笑容,“我说殿下啊,您不奇怪么?太子已过弱冠之年,却迟迟没有上朝议政,至今连点人脉心腹都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在养公主呢。啊,殿下,唐突了。”他连忙作揖,“我们西临长公主可不是那些娇娇小姐,是聿枫嘴笨,殿下莫怪。”

姬华清明艳凌厉的五官流露出一点讥讽的笑意,“比起聿统领找人的本事,还是好了不止一星半点的。”

“……”聿枫佯装咳嗽,继而正色道,“殿下恕罪,这不是正好赶上太子殿下失踪嘛,一时间耽误了,探子在藩邦遇上了点麻烦,我正想着对策呢。”

姬华清蹙眉,不由得去猜测他这话里的意思。自从传出祭神之说后,她一直暗中提防藩邦的动作,并未见有何异动,聿枫上哪儿惹的麻烦?

“什么情况?”

“全都没消息了,”聿枫语气发沉,“最近的那个,也是半月前回的消息,说是遇到了一伙人,来者不善。”说是没消息了,大概也就是没命了,他好不容易培养了这些个探子,都快被糟蹋了大半了。

“可有季……他什么消息?”

“十之八九,就在藩邦躲着。”

……

洛司作为西临皇城,其繁华不下圣启京都,隐隐还有超越之势,少了一股文人的风雅,却更显奢华。

西临街头乘轿者甚少,骑马者居多,无论男女,皆好着男裳,习武之风盛行。因而也极其瞧不上自家太子的讲究劲儿,时常是表面恭敬,背地讥笑,将太子与卖屁股的那帮兔儿爷归为一类。

可惜陛下仅娶了皇后一人,长公主虽强悍,却因为女儿身无缘帝位,平白让讨嫌的姬怀临当上了太子。姬怀临在太子府数年,毫无政绩不说,整日流连青楼妓馆,端的是昏庸无能。甚至有不少人属意长公主嫁得良婿,废掉姬怀临,换得明眼人执掌西临国政。

但长公主一直驻守边疆,丝毫没有下嫁的打算,也让不少人暗暗心急,其中就有许多别有用心的贵族子弟。

“要我说,长公主一个女儿家,成日舞刀弄枪便罢了,二十有五还不曾婚配,不是落人话柄吗?”酒楼之中,一厢房大门敞开,却没什么人敢从前面经过,一个身着灰衫的年轻人摇摇晃晃地上了楼,听此,便一屁股坐在了门口,脑袋歪歪地靠在墙上,一副惹人厌烦的醉态。

世家大族中,时常有那么几个纨绔公子哥儿,成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吃喝嫖赌一样不落,要不是上头有个声名狼藉的太子殿下顶着,怕是早就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了。当然,这群人惯常喜欢在酒过三巡之后,将太子殿下拉出来笑话一番,甚至还会与人意淫那张比女人还好看的脸。

太子殿下浑身上下唯一可取之处,不就是他那张令人垂涎的皮相吗?

徐宵仁便是这些纨绔中的代表,他父亲是朝中重臣,深受皇帝器重,作为家中庶子,他自小便被溺爱着长大,越长越歪不说,还长成了一副口无遮拦的性子,成日聚着一群狐朋狗友,若非家人有意无意地看护着,早不知得罪多少人了。如今,这番话便是出自他口。他身旁一人小心翼翼地四下张望一番,道,“如此议论长公主殿下怕是不妥……”

“怕什么!长公主驻守边疆,哪儿能听到我们说的话。”徐宵仁满不在乎地搂过一旁侍奉的美人,极其恶劣地将手伸向那对丰满,美人娇呼一声,软软地倚在他身上,脸上尽是媚意。

那人仿佛没看见他的动作似的,松了口气,“说来也是,西临女子虽开放了些,也未曾听闻哪家女子成日与男人混作一团,长公主虽为公主之尊,未免有些不得体。”

一小二端着茶水上楼,那醉汉见了他,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做了个让他噤声的手势,顺手拿走了他手上的茶水,一脚迈了进去。众人讲得兴起,竟没人留意这境况。

“岂止是不得体,”又一人道,“哪家男子敢娶这样的女人,不是家门不幸吗?”

“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我爹曾与我说过,陛下想从世家公子中挑一位驸马……”徐宵仁说到此处,惊觉几分,声音低了下去,“太子殿下不成器,又喜好龙阳,若谁娶了公主……”

话语中断,继而响起的是徐宵仁的惨叫声,众人愣了片刻,才意识到徐大公子被从头到脚淋了一壶滚烫的茶水,现在那张油光发亮的脸上已经起了一层皮,一旁有人慌忙道,“来人!快,徐公子被人浇了热水啦!”

那浇了茶水的是方才那个守在门口的醉汉,歪歪扭扭地抱着一个酒壶冲这边傻笑,原本端着茶水的小二欲哭无泪,只得无措地站在远处,也不知作何惹了这一身晦气。

徐宵仁睚眦欲裂,推开要给他冰敷的美人,狠声道,“把这个不长眼的东西带回府上!我要好好收拾他!”

他人互相看了几眼,一同朝那个醉汉扑了过去,谁知那醉汉虽生了个弱不禁风的模样,跑起来也极快,一群人乌泱泱地追到楼下去,楼下生意红火,多的是行人,那醉汉一顿,被人从身后踹了一脚,滚到了酒楼门口。他飞快地咳嗽了几声,刚要爬起来,就被一只脚踹了回去,滚的满身尘土,好不狼狈。

徐宵仁捂住半边通红的脸,狞笑道,“不长眼的东西!跑啊,倒是继续跑啊!”

酒楼从不缺食客,不过片刻功夫,门前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那醉汉嘴里嘟囔了几句,像是在地上睡着了似的,动也不动一下了。此举正合徐宵仁的意思,他吩咐小厮拿来一根麻绳,捆到了醉汉的腿上,另一头则是栓在了马身上,瞧样子,竟是要将醉汉直接拖回去。

旁人瞧见,面露不忍之色,也不敢多置一词,任由徐宵仁上了马,马鞭一抽,马的前蹄腾空,飞奔了出去!那醉汉也在吃痛中醒了过来,发出一声闷哼。

徐宵仁当众纵马拖行,一路上也未敢有人拦,醉汉后背的衣裳破裂,皮开肉绽,一路上都带着若有若无的血迹,看着触目惊心。他双目一眯,正要动作时,前面的马却突然停下了。

只听一女子冷冷道,“你是谁家的?我西临哪条律法规定你可当街拖行百姓?”

方才还面目狰狞的徐宵仁,直接抖成了一把筛子,从马上摔了下来,跪在面前这匹白色宝马面前,“长,长公主殿下……”

姬华清冷艳的眉眼一凛,一把长枪直接挑掉了他的发冠,又利落地收回,徐宵仁直接吓破了胆,抱着自己的头趴在了地上,痛哭流涕道,“长公主饶命!小的是一时糊涂,日后再也不敢了!”

“不敢?若非本公主今日恰好赶到,你今日可是要将人活活拖死?来人,将他拉下去,打五十军棍!”军棍可不是说着玩的,那是军法,娇生惯养的公子哥一棒下去就能要了半条命,徐宵仁肝胆俱裂,几步爬上去抱住了马腿,白马受惊,奋力将他踢了出去,姬华清冷笑道,

“不知死活。”

“长公主殿下,我爹是朝中重臣啊!您看在父亲为朝廷鞠躬尽瘁的份上……”姬华清身后已上来两人,毫不费力地拖起他,要就地行刑。

“你父亲?本公主当真要好好领教一番,什么官员能教出你这种枉顾律法的东西!”姬华清出声打断他,眼神不经意地对上了马后那个醉汉,尘土和乱发之下,是一双潋滟生情的眼睛。

霎时间,两人均是一愣。

醉汉快了一步,从袖口中取出一把匕首,瞬间割断了脚上的麻绳,姬华清翻身下马,深手就朝他抓去!

醉汉一道翻滚躲了过去,已无半分醉态,又趁众人不注意,闪身进了人群中,姬华清正要去追,却听背后下属道,“公主,可要属下去追?”

姬华清闭上了眼,咬牙道,“给我搜,他身上有伤,跑不远。”

季京酌……你非要躲着我?

五十军棍,最后只给徐宵仁剩了一口气,姬华清也不通知何人,直接将他带回了公主府。徐宵仁见眼下这情况,吓得尿了一身,赶忙一五一十全都说了。姬华清离开满是骚臭味的地牢,站定在了池塘边,她一向是长枪不离手,站在月华如洗的月色中,连轮廓都柔和苍白了几分。

“你就是活该……好好的侯爷不做,非要来招惹我。”她往池中踢入一颗石子,池面荡起了几朵涟漪,又渐渐隐去。鱼儿缓缓游过来,起初以为是刚下的饲料,围着打转一圈,又悻悻离去。

姬华清尝到了嘴里发苦的滋味,舌尖抵着上颚,又觉得眼有些酸,半晌,她才迈步走出了这一小片地方。

一人的身影狼狈地出现,蹲下身,将手伸进了池中,暗色的血丝渐渐消融在水中,被鱼缓缓吞吃下去,他身后依旧还是血肉模糊的惨状,和衣服贴在一处,稍微动作,还能看见其间渗出血来,季京酌不用看,也知道大概是副什么模样,他苦笑道,“唉,遭罪。”

小姑娘家家的,老是抓着他不放干什么呢?

……

“季京酌,你又上哪里去啦?”年少的姬华清身上套着一席粉白色的长裙,头发编作一股,活脱脱是个娇俏少女的模样。她神情还要明艳些,一只手提着裙子,露出一双精致的绣鞋。彼时的季京酌刚满十八,是洛司最出挑的少年郎,一席白衣,半跪在地上,桃花眼盛满了温柔的笑意,“公主殿下。”

一旁有个声音道,“长姐,小叔叔去了……”

“谁问你了!”姬华清看着面容青涩的姬怀临,只觉得无比碍眼,“前些日子父皇还要监督你射箭呢,你怎么这般空闲?”

“母后允我休息一日的。”姬怀临愤然道,“长姐不也没练吗?”

“阿临,你长姐是女孩子,女孩子是要用来疼的。”季京酌笑眯眯地拉偏架,自己还无此自觉,甚至变本加厉地搂住姬怀临的肩膀,“我带了你长姐喜欢吃的茶点,你去拿一些过来吧,这样高兴了吧?”

……这有什么好值得高兴的!

待姬怀临愤慨地走了之后,姬华清才兴奋道,“这次带了什么啊!”

“公主殿下怎么知道我带了东西?”

“快给我看!”

季京酌露出无奈的神情,宠溺道,“好好好。”

他从一旁取来一物,模样像是一朵栩栩如生的莲花,姬华清有些失望,“怎么只是朵花?”

季京酌在她脑门上戳了戳,忍不住道,“这可是我亲自做的,圣启人放这个,是……是祝福之用。”

“只给喜欢的人吗?”姬华清小声道。

“只给阿清。”季京酌将花灯放入她手中,“阿清想要它是什么,它就是什么。”

姬华清眸中闪烁,刚要说什么,就听身后疑惑道,“长姐,小叔叔,你们在做什么呢?”

姬怀临端着一盘模样可口的小食,手里还捏着一个,姬华清捧着手里的花灯,季京酌咳嗽了一声,走过去将盘子端了过来,“阿临你真不懂事,这都是给你长姐的,没你的份。”

姬怀临:……

他很有骨气地将手里那块放了回去。

“季京酌,你喂我吧。”姬华清端着手中的灯,更显娇俏,季京酌心中一软,捏了一块放入她口中,“好吃吗?”

小姑娘眼神一亮,季京酌便知道,她是喜欢的。

……

他有多久没见过阿清了?

满西临的人,所有人都只记得她是长公主,谁会拿现在的她当小姑娘看?说到底,一直留在过去赖着不走的,自始至终都是他季京酌。

她站在战场上,长枪染血,甲胄披身,她是西临的长公主,却不再是他季京酌的小姑娘了。

季京酌懒懒地靠在假山旁,看着月色渐浓,才缓缓起身,照原路翻了回去。

活该,好端端在西临待这么久做什么。

……

藩邦枯燥,也无人敢闯上神使的神殿,姬怀临除了调息修养,就只能趁着晚上那么一点功夫,无端和神使吵两句嘴,尽管容归不愿意和他胡闹,也奈何不了他。偶尔趁着旁人不注意,偷溜进祭坛给容归找点小麻烦,他也乐此不疲。谁也没留意这样一个人每天大摇大摆地出现在神使身旁,柯尔克受了神使警告,也不敢将这消息抖露出去。

“信上说了什么?”黑暗中伸出一只涂有红色蔻丹的手,声音尖细阴柔,无端给人一种发腻的意味,他身量算不上高大,却也能看出是个男子,此时正倚靠在长椅上,看着面前的仆从。仆从将信递了过去,恭敬道,“那位说情况有变,叫我们按兵不动,圣启那边仍要劳您助力。”

“倒真是想一出是一出!”男子看完信件后,怒斥道,“什么情况有变!我苗阿族为他鞍前马后做了多少,他一句情况有变就没了?”

“族长息怒……”

仆人跪来下来,男子将那信件紧紧攥在手里,狰狞道,“如今是藩邦境内,已轮不到他做主了!离了他,难道这计划便不成了吗!”他抬手烧了信件,转而缓和了脸色,对仆人吩咐道,“把那老东西叫来,我有事问他。”

……

闭目调养之际,寝殿突然闯进来一股陌生气息,直直冲他而来。

姬怀临抄起折扇,发丝无风而动,挡了上去,却在看清那人面庞后,眸中杀意变作犹疑。

“你怎么在这?”

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扇子,季京酌反问道,“你又为什么在这儿?”

姬怀临不语,却没收回扇子,季京酌叹了口气,“我不管你是怎么来的,也不管你知道了什么消息,快走,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长姐四处搜你不得,我若好心帮她一把,也不算辜负这姐弟一场。你说对么,沐族长?”姬怀临说起这番话来,丝毫不像在开玩笑,季京酌脸色变了变,强笑道,“你怎么……”

“容归告诉我的时候,本宫也惊讶得很,大名鼎鼎的玄机族长亲自为我铸扇,为了什么?难不成是愧疚,可怜?”姬怀临将机关收了回去,折扇依旧瑰丽,却无端多了几分嘲弄意味。

“我没有……”季京酌刚想辩解,突然看向姬怀临那双似笑非笑的眼。

“你果然知道。”仅这一句话,让季京酌背后升出一股寒意,姬怀临一遍遍抚摸着扇骨,极其残忍道,“你一直知道他没死。”他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可季京酌没听出来,他只看见了那双流淌着恨意的眼睛,“阿临,我……”

……

神使大人最近有些奇怪,每次从寝殿走出的时候总会晚上一时半刻,且一副心不在焉之态,在神坛静坐时,总会无缘无故抽身离去,甚至连膳食都比往日多吩咐了一份,衣饰自不必说,与往常一丝不苟的模样大相径庭,不由得让人心生猜疑。

神使大人近日怎么了?可是藩邦发生了什么事?

一时间人心惴惴,有斗胆者上前询问,只在神使莫名的眼神中,收到一句轻描淡写的“多虑。”

容归总不好告诉他们,这些全是西临的太子殿下作的妖吧?太子殿下就是太子殿下,只要在谁的跟前待着,谁就得操心操肺。

姬怀临在他这里住了一月有余,日日同吃同睡,也不嫌无趣,容归赶他不得,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期待太子殿下哪一日自己想通了再走。

这日刚从神坛上下来,门也方才走了几道,瞧见园中站着的那道身影,容归那只刚踏进门槛的脚就琢磨着收回去。

“这么晚才回来,又去见那个蠢小子了?”一道不满的声音传来,容归那只脚无奈地落了地,不情不愿地又将另一只踏了进来,“殿下用过午膳了?”

“今日又教了些什么?礼义廉耻,四书五经……好好一个小蛮夷,就差跪在孔夫子面前行拜师礼了,神使大人真是煞费苦心。”咔吱一声,只见太子殿下似笑非笑,折了一束开得极好的花枝,那花树仿佛受惊似的,颤颤地嘤咛一声,落了几点细碎的雪白。

容归不动声色地揉了揉太阳穴,踱步过去,“这花开得正好,殿下和它较什么劲。”

姬怀临置若罔闻,随手丢了出去,直盯着他看。

“将你那面具摘下来,真碍眼。”未等容归反应,面上的面具就被人揭了下来,容归警惕地朝后张望了一眼,道,“这还在院中,殿下快将面具还我。”

“不还。”姬怀临手中举着面具,往后慢慢退了几步,神色悠然,容归无奈地上前一步,脚下使力,伸手就要去抢,姬怀临灵活地躲过,顺带扯下了他的帽子,霎时间,容归那张俊逸地面容便清清楚楚地展现在了他的面前。饶是已经看了那么多遍,姬怀临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就这片刻功夫,便让那人找到了时机,转身抓住了面具的一角!

二人对视,姬怀临愤然来了一句,“卑鄙。”

……究竟是谁卑鄙?

容归手上使劲,姬怀临狡猾一笑,有了动作,容归见状,心下也生出警惕,两人几乎同时出手,定住了对方的身。

姬怀临脚下一僵,直直向后栽去,容归也因为抓着面具而受牵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倒在了他身上。

……气氛一时间极其安静,又有几分诡异的好笑。

院中植了好些白梅,前些日子刚下过雪,正赶上开得最好的时候,地上铺了一层薄薄的落英,两人倒下去,顿时被一阵清幽冶艳的花香包裹,谁也没开口说一句话。

只能说,神使大人不知什么时候和太子殿下学坏了,才有了如今这尴尬之景。

两人皆是男子,以这样的姿势交叠在一起,难免显得怪异,定身之术得持续三个时辰,依照如今这情形,谁也不会自讨没趣叫人来帮忙,容归心中郁结,暗暗后悔。

两人倒下来的时候,容归的头恰好磕在姬怀临下巴上,姬怀临吃痛,却忍住不说,一阵心猿意马。

“殿下,你可有解穴之法?”容归低声道。

“没有。”姬怀临睁眼说瞎话。

容归也不知他这话是真是假,也只好当做是真,北风吹落枝头几朵小花苞,窸窸窣窣砸在两人身上,远远看着,像是下了一场雪籽。

原以为只要静心等待三个时辰便好,谁知事情还远没有结束。

不久后,姬怀临咬牙切齿道,“容应澜。”

容归面露疑惑,“殿下?”

姬怀临脖子泛红,容归趴在他身上,一阵一阵地出着热气,尽数到了他脖子上,勾得人心里发痒,就连某处也……

他总算是体会到什么叫自食恶果了。

容归一开始还无所觉,直到意识到有东西抵着自己,他方瞳孔紧缩,只觉得血液在体内逆流,叫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面皮染上一丝薄红。

二人都是男子,对这情形也是心知肚明,若赶到往常,只当没看见便好,而眼下走也走不得,又不能视而不见,姬怀临面上浮起难堪之色,方欲说话,就听一旁传来了脚步声。

……简直是怕什么来什么。容归险些忘了,自己还要去神坛拜神。

“神使大人。”一道熟悉的声音想起,容归额头沁出冷汗,也不顾正抵着自己的东西,佯装淡定,“吾正在院中静修,止步吧。”

那步伐停了下来,离他们至多几步之遥,园中层层遮掩,不至于让阿里木看见他们的窘态,绕是如此,二人还是面皮发紧。

“大人今日不去神坛了吗?”阿里木有些奇怪。

“今日汝带众人参拜,下去吧。”

两人贴在一起的坏处,便是将对方的心跳声听得清清楚楚,尤其是心律不齐的时候,更有被人戳破的窘迫。以至于如今的情形怎么看都像是私会偷情。

阿里木沉浸在神使大人对自己信任的喜悦之中,忙行了个大礼,退了下去。余下两人均松了口气,再次陷入不可描述的尴尬之中。

“神使大人,还真是临危不惧啊……”姬怀临出气声有些粗,想必也是压抑得难受。

容归觉得“临危不惧”这个词有些怪异,便不甘示弱道,“殿下与其在藩邦虚度光阴,不如回西临去,不用受这般委屈。”

“你当本宫是什么人!”姬怀临身下难受,身上有压着一个身量不轻的男人,说话都有些费劲,“本宫从未……像这般狼狈过!”

容归未得要领,下意识问道,“什么?”

“容应澜!”姬怀临气极反笑,“你是在藩邦这穷酸地方待久了,一步也不曾踏出去?西临谁人不知我府里连正经侍妾都没有!”似乎是嫌这些说得还不够,姬怀临又加了句,“洁身自好着呢!”

这下轮到容归惊讶了,原以为两年来姬怀临只是不曾娶过太子妃,现下竟然连……

西临就由着他这么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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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感言

    皇后寝宫中,一只茶盏瞬间被摔得四分五裂,聿枫面色不变,脸上还留着一道深深的红印子,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打出来的,“聿枫无能,娘娘要罚便罚吧。”    “罚?”高位上的妇人凌厉道,“临儿如今生死不明,你却只要本宫罚你!哪里来的这么便宜的事!两年前你就未曾看住他,让他闹出了这么大一个笑话!如今又让他私自逃脱,你岂止该罚,你是该死!”    “母后!”姬华清匆忙赶来,冷静道,“阿临这么大的人了,又不是三岁孩童,他私自出逃,无关他人什么事,还请您三思。”    “如今你弟弟全无音讯,你却只知道一味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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