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姆没和他坐一会，就被其他人拉走了。

独自坐在这样不习惯的场合的艾伦有些不自在，干脆去大厅边上的阳台透气，虽然来之前也对这样的宴会有些好奇，但实际经历一下，艾伦发现还是不适合自己，也不知道斯塔克先生为何喜欢这样的场合。

他靠在阳台的扶手，看着布鲁斯庄园黑夜里的花园，这一瞬间突然有些想斯塔克先生了，他拿出手机，想要跟斯塔克先生吐槽一下韦恩的宴会，斯塔克先生似乎很不喜欢韦恩先生，估计会跟自己一起吐槽。

想到这里，他脸上也带出了一些笑容。

“在想什么？”他的手机被人从身后拿走，他回头看过去，竟然是宴会的主人的布鲁斯·韦恩。

看起来已经有些醉了，脸上带了几分酡红，能闻到一些酒气。

“韦恩先生？宴会结束了吗？”艾伦看到他都出现在了窗台，以为宴会已经结束。

布鲁斯打断了他：“没有，我问你，你在想什么？”

他从窗边就看到这小子在窗台了，他本想避开他，可是看到他独自在这里，不知道想到什么，带着温柔的笑意，又让他走了过来。

他还记得对方失去意识中也依然存留了一点温柔，手机对面就是那个让他养成这种习惯的对象吗。

酒精让布鲁斯没有那么清醒，让他直接拿走了艾伦的手机，又问出了他想问的问题。

尽管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问，他看着还在屏保状态的手机，是眼前的小子和另外一个更小的小鬼的合影。

看到只是另外的小鬼，而不是那个可能的对象，布鲁斯不知道为何松了口气。

艾伦看着刚刚还很冷漠的韦恩先生，此刻颇有几分胡搅蛮缠的状态，也明白自己又遇到了一个醉鬼。

自己怎么总会遇倒喝醉的亿万富翁，艾伦在心里纳闷了一下，想着这次还是交给提姆处理比较好。

他犹豫了一下，去扶住韦恩先生。

“别碰我！”

艾伦被猛烈的推开，韦恩先生的力气远比他预料的要大，他被推的一个趔趄，而喝醉了的韦恩先生也在反作用力下，倒在了后面的地上。

布鲁斯·韦恩的猛烈反应让艾伦有些奇怪，猜想着也许他不爱别人近身，不过这低沉的抗拒的声音，却让艾伦有些熟悉。

艾伦看着半坐半靠韦恩先生，不知道要不要去扶起他。

他犹豫的站着，不明白现在这是什么样的情况，或者自己应该去把提姆找来？

布鲁斯抬头看着站在他眼前的青年，这张面孔和那天重合，又和梦里重叠，酒精让他一时间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

年轻人的脸上是无措的神色，是他不曾见过的，布鲁斯神使鬼差地伸手，将站着的青年拉倒在自己怀里，吻了上去。

“等……韦……”艾伦没有防备就他困住，吻了个正着。

这是什么情况，等一下韦恩先生，艾伦被吻住发不出声音，在他怀里推拒着，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性骚扰潜规则？

艾伦的年轻的体型和千锤百炼的布鲁斯比起来，显得还要纤瘦一点，竟是完全被他抱在怀里，推拒起来确实有几分被强取豪夺的美人的感觉。

尽管布鲁斯知道事实完全相反就是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也许是梦里反复的噩梦让他失控，也许是无数宴会和美人都没有消解的痛苦和不该有的欲望。

布鲁斯虽然醉了，但也并非强人所难的人，更不会在自己的阳台上欺负这样一个男孩，他只是想吻吻他，他的直觉告诉他，他这段时间的一切痛苦，只要他吻上去，就会减轻，就会解脱。

酒精让他做出了听从本能的行动，而由他主动和以及现在对艾伦的压制让他找回了一些控制感。

艾伦的抵抗让布鲁斯笑了出来，松开了他，“这么讨厌？”

按天晚上明明是自己被他按住，不论做什么都无法解脱，现在却是艾伦被困住，这让他产生了几分笑意。

艾伦看着韦恩先生温声的询问，已经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这是提姆的养父啊，而且为什么这些亿万富文总喜欢喝醉了对他动手动脚。

不同于对自己的偶像斯塔克，这位韦恩先生让他有些生气，但愤怒之下，又有些奇怪他为什么这么做，和那丝难以捉摸的熟悉感。

刚好提姆过来找艾伦来到这个阳台，才将艾伦从这尴尬的境地里拯救了出去。

不提提姆掀开窗帘，看到自己的好朋友骑坐在自己养父的身上，养父醉醺醺但还是握着他的手这个场景的时候的震惊。

艾伦看着提姆，尴尬的简直要头皮发麻了，他赶快站起来，像是躲着一样的走到提姆身后，“韦恩先生好像喝醉了。”

提姆震惊褪去，心里竟然涌出来的是气愤。

他已经听艾伦讲过他对男性的兴趣了，而布鲁斯一直都是喜欢女性的，所以是艾伦主动吗？被韦恩所代表的财富迷惑，主动勾引布鲁斯？

这个想法让提姆怒火中烧，但他随即又冷静下来，不，艾伦不是这样的，他们相处的足够久，足够他判断出这一点，更何况，如果为了财富，年轻的自己才是更好的选择。

那就是布鲁斯主动了，提姆想到布鲁斯在初见艾伦时候的不自然，更加确定了这一点。

“父亲，你在做什么？”

“……与你无关。”布鲁斯也没想到被提姆撞见这一幕，想到艾伦是提姆的同龄人，甚至是好朋友，让他也觉得有些难堪，但他还是拒绝了解释，站起来离开。

该死，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提姆如果最开始还只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和好奇，现在已经完全变成了为了他也不知道原因的愤怒了。

“我必须知道。”他在心底想到。

当天晚上送艾伦回家之后，提姆就开始了调查。

在深夜里本来一切就很难留下痕迹，更何况——提姆看着艾伦家楼下一片空白的监控器记录——也很容易明白，这是被人为的抹去了。

会是谁？

艾伦？不不，这不可能，他看起来对事情也并非完全掌握明了。

那个“红头罩”？一个反派，为什么要掩藏艾伦和蝙蝠侠的接触，就算他是杰森，也没有这么做的必要。

那么答案很明显，只剩下最后一个答案：蝙蝠侠本人。

提姆叹了口气，如果是这样，他恐怕很难调查出真相了，不知道直接去问他，会不会告诉自己。

提姆深知布鲁斯的别扭，他把线索清理的如此一干二净，以及在配上他僵硬的肢体表现，和他抗拒的回答，显然这是一件他绝对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

这反而让提姆越发好奇，而且艾伦在回答他的时候，带着愧疚的神情也让他心底有些烦躁，他知道艾伦并非坏人，更不是那些蝙蝠侠打击对象的超级罪犯，那究竟是什么会让他露出那种神色，湖绿的眼睛都带着愧疚，一副脆弱难过的神情。

提姆决定还是试着问一下，也许布鲁斯会体谅他对朋友的担心？

他决定了当天晚上回去就问了，果不其然又看到了僵硬的布鲁斯。

“你问他做什么？我不认识。”蝙蝠侠顿了顿，“那天不是你介绍给我的吗，不是你的朋友？”

但提姆从他第一句的警惕的反问中，再次察觉到了什么，他用艾伦的描述试探：“艾伦说似乎在晚上遇到过一个记不太清的人，和您很像。”

这话艾伦并没有说过，不过大概离事实也并不远。

而布鲁斯从他说出这句话就僵在了那里，似乎失去了语言能力。

提姆等着他的回答。

这过分长的沉默已经无法用不认识，和否认的说法来掩饰。

他没有想到艾伦会有任何印象，他调查过那个药，知道事后大部分都是丧失记忆的。而不记得正好也符合了他的意愿，所以他才送对方回去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但如果对方记得……他没有设想过这个可能，所以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这不像他以往的完全的状态，也许是动摇太大，也许他并没有在提姆面前设防，总之，这过分长的沉默，已经足够透露出他的动摇。

“……你不用知道。”他最后哑着嗓子回答道，就像他之前的回答一样，摆出了他一贯难以沟通的大家长姿态，拒绝了和养子的沟通。

提姆也绝少见到自己养父如此动摇的状态，他不明白究竟这样两个人能发生什么，为何两个人都是一副抗拒的姿态，又为何布鲁斯会对艾伦做出那样的事。

但他从这个回答中确定了艾伦那个记不清的人，正是眼前的布鲁斯无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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