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深思熟虑,隔天回学校,江知许找到班长同意报名参加开幕式。林书逸一脸感激涕零,要不是大庭广众ao授受不亲,就要给他来个深情拥抱。
“那我就把你的名字写上去了,现在两个alpha人选都有了,就差最后一个omega。”他边说边翻开记事本,江知许这才注意到本子上的第二个名字是傅琛。他一愣,问道:“傅琛也参加吗?他不是一向是主持人?”
“是啊。”林书逸也觉得奇怪,不过毕竟是个人隐私,不好多问,回答说:“他跟班主任沟通过了,这次的开幕式主持人让别班的顶上。可能是厌烦了每年走相同的流程,今年想来点不一样的吧。”
江知许哑然。alpha这会记好名合上本子,对他嘱咐道:“记得没事把马牵出来练一下,马场那边已经和工作人员提前沟通好了,当然,家里养了的也可以骑家里的。”
“好。”
其它无事,江知许说完打算回座位,结果一转身差点撞进alpha的怀里。他抬起头,傅琛正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眼里有他看不懂的情绪。
“你已经决定好了?”
这句话看似无头无尾,旁人听得云里雾里,可他懂了——alpha的顾虑是流产毕竟不是普通感冒,两三天就能痊愈,需要恢复期,而他不顾劝阻执意要参加,就像是要故意和人对着干。
想到这里他往后退了一步,低下头不去和人对视,避而不答。
而林书逸作为在场第三人觉得他们之间气氛古怪,眼神在俩人之间来回切换,最后还是开了口:“嗯…傅琛知许,还差最后一个人,到时候人数齐了就要开始排练,我马术不太行,开幕式的入场表演就交给你俩负责了。你们可以趁课余时间多磨合一下。”
一时没人接他的话。
有些尴尬,他暗想,挠挠头。好在半分钟后alpha的目光从omega身上移开,随后沉声回答:“好的班长,我们不会让你失望的。”
最后一个人选定了简繁,江知许得知后有些意外。如果没有记错,简繁对骑马有阴影,因为从马上摔下去过,导致腿骨骨折。
“那你怎么还报名?”他问,见对面omega撑着下巴用汤勺挑破咖啡表面凝结的一层薄膜,一脸愁苦。
“你以为我想参加?是我当着我爸爸的面不小心说漏嘴,他非要我报名,说什么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还说到时候要来现场为我加油打气。”
“好笑,骨折的又不是他!”
江知许闻言伸手搭在人的手背上宽慰道:“上次是意外,总不能次次都倒霉。放心,会一切顺利的。”
木已成舟,简繁只能认命,垂下头,又抬起,双手合十做祈祷状——
希望人没事!
江知许被逗笑,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听对面omega吐苦水:“那我们排练是在田径场吗?不要吧,万一我骑得不好糗状百出还被田径场来来往往那么多人看见,我这辈子都不想出门了!”
“不清楚,不过班长说如果家里有养马的可以骑家里的,是不是意味着如果家里有马场就可以当训练场地?”
他本是随口一说,不料对面人竟真的沉思起来,然后不确定地开口:“我记得…傅琛家里好像有马场,是听裴宇讲的。”
江知许不由得停下手中动作。
上帝好像在捉弄他,在自己心灰意冷的时候就让这个名字反复出现。明明昨晚已经决定好从此忘记,重新开始,然而今天早上就相遇,甚至差一点要撞入人怀抱。
而简繁不知情,继续说:“要不我发个信息问问傅琛,如果他真的有而且方便的话,我们就在他家马场训练好不好?”omega撒娇的本领是一流的,眼神楚楚惹人怜。何况本是团体合作,江知许想置身事外也无法,在心底叹一口气,回答:“随便你。”
其实不用简繁开口,傅琛也正有此意。学校的马场只在上马术课期间开放。田径场上人来人往,若马匹不受控制暴走,后果不堪设想。他和林书逸沟通过,alpha表示赞成,又问了其他两位参赛者的意见,唯独没有问江知许。
简繁倒主动替人答应了,挽着omega的手臂说我们不能分开的。
傅琛没有接话,目光落在一直保持沉默的omega身上。他要听到对方亲口回答。
江知许知道这次避不开。只是正常训练,他告诉自己,然后抬头对上alpha如墨的眼睛——
我也去,班长不是说要我们好好磨合么?”
苏云洲自知身为母亲,对儿子缺少陪伴,所以在物质方面就竭力补偿。傅琛十六岁那年为他买下整个马场,并送给他一匹纯血马,通体乌黑亮丽,唯独四只马蹄是雪白的,因此取名踏雪。
踏雪是热血马,性情刚烈,难以驯服。所以除了裴宇和陆斯泽,外人很少见到他骑。
“我记得你在学校骑的那匹阿拉伯马也是热血马,没想到家里还养了一匹。”开口说话的是程呈,上次障碍课上对江知许搭讪而没能成功的那个男孩。
“踏雪比路易斯性格更烈一点。”傅琛边说边伸手抚摸它一身如黑珍珠般光亮柔滑的皮毛,问旁边的大胡子饲养员:“yougivemesome?”
“你花了多少时间调教它?”
“调教到正常骑乘用了一个礼拜。”
程呈跃跃欲试,一听人说完就迫不及待问道:“我可以试着骑一下吗?”眼睛亮亮的,看向江知许。
简繁在旁边捂嘴笑,凑到omega耳边说悄悄话。
傅琛看了他们仨一眼,回答:“当然可以,我让人拿护具过来。”
踏雪被饲养员牵到场外,程呈这边也整装待发。傅琛走上前叮嘱人小心受伤。
alpha一脸势在必得,手抓缰绳踩着脚蹬上了马背,结果还没坐稳,胯下烈马就甩来四蹄开始奔跑。
不过毕竟是调教过的、不是从未被驯服过的野马,虽然奔跑速度快,但拉紧缰绳勉强稳住重心后,他逐渐掌握主权,绕马场两圈结束下来体验良好,意气风发。
脱下头盔,晨风猎猎,吹拂发丝后仰,几人围上前,江知许想到鲜衣怒马少年时,就脱口而出了。alpha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脸红。简繁在旁打趣:“现在也没出太阳呀,你脸怎么这么红。”
不说还好,一说alpha更加不好意思,但还是鼓起勇气对omega发出邀请:“知许,你想试试吗?其实没有想象中难驾驭。”
“那不行,万一摔了怎么办?”简繁一句话推波助澜,程呈于是顺理成章地提出:“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
可惜就在迟疑的几秒内,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已经被“扼杀”,胎死腹中。
江知许朝人宛然一笑,却说道:“不用了,你攒好体力,待会还要训练。”
傅琛清楚看见alpha在听到omega的婉拒后失落爬满脸,追爱不得。
程呈彻底没了心情,谎称口喝想喝水,落寞地离开。简繁心里愧疚——本以为有戏,结果是自己眼拙,乱牵红线,害人黯然神伤。他过意不去,跟着一起过去安慰人了。马场就剩下彼此,江知许看着不远处的踏雪,转头问alpha:“我能试一试么?”
风越起越大,长发迷人眼。他迟迟等不到人的回答,就要放弃时,alpha却不由分说骑上高大的马背,朝他伸出手,说了两个字——上来。
双人骑马在广阔无垠的草原,是光想就很罗曼蒂克的场景。江知许迟疑一下,情感战胜理智,他还是无法拒绝,踩着马蹬上去。
万物皆有灵,踏雪认出了主人,刚才那股疯劲一去不返,说跑更像是轻快地散步。他们沿着马场旁边的人工湖缓辔徐行。他的后背偶尔会撞到alpha的胸膛,轻轻一贴又分开,连心跳也同频。
江知许感觉自己是一个矛盾体,一边贪恋这片刻的欢愉一边又遭受良心的谴责。他想起在医院那天,傅琛喊他的名字,对他说——你应该自私一点的。
可他明明很自私,对傅琛,尤其对施瑾。
“你知道吗?”这些话憋在心里好多天,一直没有勇气说出口,今天有了这么好的一个契机,他怕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
“什么?”
身后人问。说话间他们又贴在一起,再分开。
“施瑾在和你分手那天找过我,他当时眼泪朦胧,说自己别无他法。他对我推心置腹,但我却在一周后和他喜欢的alpha上了床。”
“傅琛,我没你想的那么无私伟大,我不是什么圣人,有自己的私心,我喜欢你,看见你对施瑾笑会难过、会幻想为什么站在你身边的不是我。”
他说着声音慢慢变沙哑,像含了细沙。深吸一口气,故做轻松:“不过我现在想通了,都说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嘛。”
“我会学着放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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