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伦敦好像失去了暖气,连空气都结冰,灌进血管里。江桥颤动着舌尖,仿佛上面放着刀片,每开口说一句,就离死亡更近。
他打了个寒噤,眼看着陈书竞站立,递给他一包纸巾。这个角度居高临下,像古装片里的刽子手,俯视死囚。
江桥抽泣着擦干眼睛,“对不起,我不应该说的……你一定很心烦,对不起。”
“别他妈道歉了。”陈书竞说,“你错在哪里?”
江桥咬牙,“你别生气……”
他的脸上很红,全是手印和泪痕,可怜兮兮。陈书竞看着有点难受,点上烟又灭掉了,想起那番关于烟的论调。
他心里不好受,胸口发堵,就生出厌恶的情绪来。于是分开长腿坐上茶桌,手肘撑在膝盖上,与江桥视线平齐,拧着眉开口道:
“原来跟着我这么痛苦,江桥。那就分开吧,好不好?彼此冷静冷静,省得我折磨你。”
他把分手说得非常轻易,简直像吃饭打游戏。江桥愣住了,浑身颤栗,寒意从脊椎升起来,直冲头顶。
此刻已经过了午夜时分,他却如同死囚扬起脖颈,看见闪亮的铡刀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