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零年,苏联边陲某座城市。一间没有任何标识的私人诊所。
雪盖满整条街道,天空阴沉,屋内的白炽灯照得很明亮。
“所以说,你爸妈怕你像我一样,被那些想长寿想治病的老家伙们盯上,你刚一出生就伪造了你的死亡,瞒着所有人包括周家,把你送去乡下藏着。”周清颐反坐椅子,撑着下巴捋时间线。
“谁都不知道你是周家的小孩儿,结果阴差阳错,还是被人抓到了。”
“你只剩下一半腺体,那另一半在哪里?”
身穿病号服的男人正在床边喝汤,半长的头发垂在肩膀,侧脸雌雄莫辨,是无需任何其他形容词的美。
他咽下一口汤,“不知道。”
就算不清楚当年手术背后的人是谁,也应该知道点线索之类。
但是自从周敬霄恢复说话之后,问什么都是不知道。这样的反应倒是让周清颐觉得可疑了。
不过周清颐懒得和他打哑谜,揭过这个话题,站起来去看保温桶,“今天叶莲娜做的什么汤?好喝吗?”
他顶着一头乱蓬蓬的白头发,去抢病号的补汤,尝了一口还评上了,“我觉得应该再加一点陈皮。”
周敬霄放下碗躺下,“我想休息了。”
被下逐客令的周清颐没有一点自觉,大口喝汤,“对了,你最近控制得怎么样?”
“就那样。”周敬霄闭着眼,惜字如金地吐出几个字,就不再说话。
周清颐自顾自说着话,想到什么,发现新大陆一样跪到床上去骚扰睡觉的周敬霄:“我知道怎么彻底治疗你的问题了。”
周敬霄睁开眼,看向他。
他随手拿起一块纸巾,撕成两半:“你看,我们的腺体可以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释放,一部分吸收,自行周转、平衡,维持长久的生命。”
他拿起一半纸,举到周敬霄眼前,“你剩下的这一半,只能无节制地释放,所以信息素才会失控,因为没办法自行周转吸收,所以你才会疼。”
“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找到另一半。”他将另一半纸拿起来,合起来拼成一张完整的。
“失去控制的信息素要去它该去的地方,这样你就不会每次都痛得要死要活的,上次你疼得拿刀去挖自己的脖子,多危险。”
纸巾被他攥成一团,周清颐语气很轻松,“办法非常简单,我这就去查当年是谁做的,找到那个霸占你腺体的人,让他挖出来给你安上。”
“所以,那一半到底在哪儿?”他看着他的眼睛,有些审视在里面,“你真的不知道吗?”
周敬霄回视他,脸上没表情,“你当是俄罗斯方块儿呢,说安就安。”
周清颐顿住,突然起身下床,走到桌前,将并排着的两台电脑开机,敲敲桌子,眼神很凝重:“来吗?”
周敬霄看着他,三秒之后,掀被子下床。
“我这次一定赢你。”周清颐捋起袖子。双眼盯着屏幕,有些亢奋。
周敬霄冷笑一声,“年纪大了反应慢点是正常的,不用自卑。”
“外甥,我觉得你还是不会说话的时候比较可爱。”
三个月后。国内,北京郊外。
夜色中静静伫立一座矮山,山脚立着低调的白石大门,门口有两尊栩栩如生的麒麟兽。
门口停一辆车,先下来一个黑长发的姑娘,从车里拖出一个喝得烂醉的西装男。
“成君彦,你能自己走吗!”周钰用力托起他的手臂,连拉带拽地把他扶进大门。
周家在山上,环山路上到半山,剩下的要自己去走。
她正要叫人把成君彦抬上去,就看到穿一身黑运动装下山的周清颐。
“小叔,你回国了?”周钰惊讶。
周清颐嗯一声,看了一眼她身边的男人,“谁啊。”
“成君彦。”周钰回答。
他想了想,哦了一声,“成牧山的外孙,成牧山不倒台了么。”
“要不能让人灌成这样。”周钰看成君彦一眼,见这人一时半会没有清醒的迹象,“谁的酒都得笑着喝,可怜见的。”
“我爸正给我张罗相亲呢。”周钰烦得不行,“实在不行我就嫁他得了。”
周清颐对侄女的契约婚姻没兴趣,头也不回:“走了。”
“你这就走了?”周钰费劲地扭头看他,“你给我把他抬上去啊,人呢,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啊。”
找了两个人把不省人事的成君彦抬上去,随便丢在沙发上,周钰坐下来锤小腿,“要不是看同学一场,我就让你趴大马路上。”
她是不可能照顾成君彦的,往他身上丢了一条毯子就回房间了。
周家的建筑偏中式,屋内供着香,香火味道中月光辉映,树影交错。窗外就是盛开的山桃,夜色中,淡粉色的花瓣正矜持地开着,不紧不慢地发出幽香。
成君彦躺得很不舒服,胃里也很难受,听到点轻微的声音,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见有人正站在沙发前。
他无法判断事实和梦境,朦胧间,他见到了很多年没见但是却没有变化的那张脸。
他好想抬手去摸一下,但是手臂充血麻木,抬不起来。
“树……树雪。”他呢喃。
那人转身要走,他忍着疼痛拽住了他的袖子,“不要走……”
“我一直都在找你。”他躺在那里,脸上布满醉酒的红晕,领口敞开着,领带松松垮垮系着,眼中有迷离的水光,他乞求着幻想中的树雪:“你不要走了啊。”尾音扬上去,很像在撒娇。
还是没有拉住,被甩开了手。
周敬霄转身上楼,走到房间里,关上门,听到了压抑的哭声,他哭的声音真的很小,只怪他听得太清楚。
过了一会儿,哭声便停止了,不知道他是哭够了还是又睡着了。
周敬霄动了动,去浴室洗澡。进去站了一站,又出来,开门下楼。
走近了,看成君彦没有睡觉,只是安静地看着天花板,眼角挂着未干的泪痕。
周敬霄低头看着他,醉鬼眼珠动动,和他对视上,笑了。周敬霄绕去沙发前面,他的眼睛就一直黏在他身上,当周敬霄俯身要拽他起来的时候,成君彦抬手抓住了他的领带。
“抓住了。”他很高兴,周敬霄立刻要站直了,成君彦固执地拉着领带,用了些力气。俩人形成奇怪的对峙,谁也不动了。
成君彦试探性地又用了些力气,把人拉到自己身前,他身上酒气太重,周敬霄皱着眉撇开头。
脸侧扑来温热的呼吸,成君彦抬起头,犹豫着。那道呼吸就随着时轻时重,最终,停了下来。周敬霄没有动,感觉到那个人屏住了呼吸,在他的嘴角落下轻轻一个吻。
把成君彦抱起来之后,他的眼睛片刻不离地盯着周敬霄。周敬霄再也没有和他对视,随便找到一间客房,打开门把他丢在床上。
成君彦闷哼一声,表情痛苦地皱起眉,但很快又专注地看着他,周敬霄直接无视,摊开了被子随手盖在他身上。
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床上,见那人连自己露出脸来都做不到,又折回去,以防他被憋死。
他扒开被子,成君彦呆呆地看他,像是被遗弃的狗认出了主人,眼睛亮了一下,伸出手臂去搂他的脖子。
“树雪,你又长高了。”周敬霄撑在他上方,听他颠三倒四地说些醉话,垂着眼睛看他一张一合的嘴巴。
醉鬼不说了,手臂收紧,像刚才一样把人拉到自己面前,两人呼吸交错,他又抬起头想要亲,周敬霄躲开了。
成君彦立刻露出委屈的表情,嘴角刚拉下去,就被人用力钳开下巴。他被迫张着嘴,一副任人侵犯的样子,周敬霄低头看着,后颈的反应却不容忽视。
和几年前不同,之前见到成君彦他的腺体没有太大反应,但现如今,不知道是因为他们体内的腺体都发育完全了,还是两半腺体分开太久。
此刻,他体内的信息素在疯狂躁动着、叫嚣着,想要冲破一切阻碍,立刻进入到面前人的身体中。
周敬霄心中隐约浮现出一个想法。为了验证,他跪在床上,拉开裤链,将早就勃起的阴茎压到成君彦的唇上,眼神暗下去,命令道:“舔。”
成君彦没有任何犹豫地张开了嘴,尽管他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嘴巴也难以完全包住,但是好奇怪,哪怕只是接触到就让他全身颤栗。
他下意识地打开喉咙,想要将侵犯进自己嘴巴的东西含得更深一点,口水顺着下巴流,他没有任何羞耻的感觉,兴奋得像得到了滋养的植物,极力地吸取着。
周敬霄将阴茎抽出来,成君彦下巴都合不拢,舌头竟然还追出来,舔吮他的龟头。
这样太慢,周敬霄对着他的脸撸动起来,当龟头无意碰到成君彦的嘴时,他会依依不舍地去舔,那个想法越来越清晰。
不知过了多久,周敬霄终于射了出来,精液喷洒在成君彦脸上,也弄脏他的头发和衣服。有一些落在他唇边,他伸出舌头舔掉,甚至还将脸上的一些揩进嘴里,他觉得吃进去的东西有股淡淡的花香,很好吃,想要更多一点。
周敬霄不紧不慢地把阴茎上沾着的东西全部蹭在成君彦的脸上。
他的一切反应都印证了周敬霄所想,几年不见,拥有一半腺体的成君彦同样极度渴望信息素进入他的身体。
他如今彻头彻尾地变成了自己的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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