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大坏蛋真的如现在所说的有所改变，或许也不是不能原谅。
被看得不好意思的小鱼将目光投向林婉初，“娘亲，我们是不是该出宫了？”
眼下云景哥哥醒了，娘亲和大坏蛋也安然无恙，总算可以出宫好好玩了一番。
虽说王府没有宫中来的大，却没有规矩束缚。
“对，我们先到太后宫中，之后再出宫。”
随后林婉初便带着小鱼和云景来到太后殿中，在得知要出宫的消息时，太后满心不舍。
她看着两个孩子，又对着林婉初道，“婉初，你才刚回京不久，当真不在宫中多留几日？”
“太后娘娘，云景的情况虽有好转，却需要好好调养。”
“是啊，皇太祖母，就算我和云景哥哥回去了，等有空时还是会进宫探望您的。”
“当然您也可以来看我们。”
想到即将要出宫，小鱼脸上满是喜悦，早已没了先前的闷闷不乐。
看着这样的小鱼，太后纵然不舍，也只能应下，“也罢，云景你可有一定要好好调养，若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不要一个人撑着。”
“我知道了。”墨云景低着头，先前他一直觉得只要自己不说，就不会给娘亲和身边人添麻烦。
可如今看来，恰恰是这种举动带来了更大的困扰。
“常嬷嬷，你先带小鱼和云景出去，哀家想和婉初说说话。”
“是。”常嬷嬷应了声，朝小鱼和云景方向走去，“小郡主，小世子，我们先出去可好？”
“嗯嗯！”
两人对视一眼，既然皇太祖母和娘亲有话要说，他们再待下去反倒成了打扰。
在常嬷嬷带着两人离开后，太后拉起她的手，感叹道，“婉初，有关御书房的事哀家已经知道了，这事确实是容妃有错在先。”
“只是皇上既做了处置，哀家虽是太后，很多事也不好过多地说些什么，你心中可有怨？”
面对太后的询问，林婉初低垂着眸，何尝听不出这是种试探。
这时候她若是说有怨，无异于是在对皇上处置的不满，太后或许不会说些什么，可若是被有心人拿捏住把柄，势必又会起不小的风波。
她现在只想护着两个孩子的同时，尽快治好墨瑾钰的腿疾。
至于别的争斗，她是一点都不想被牵扯进去。
“太后娘娘，皇上这么处置想来有他的考虑，云景已然无碍便已够了。”
太后点点头，“你能这么想自是极好，在这后宫中不管是对任何人都没有绝对的公平。”
“可哀家与你一样，绝不允许有人将主意打到小鱼和云景身上。”
太后的话无异于是在给林婉初一个承诺。
听到这的林婉初面色不改，她明白太后虽在一些事是偏向她这方，可一旦触及到皇家利益又有所不同。
若是她知道自己最后的主意是与墨玄宸和离，带走小鱼和云景，怕又是另一种说辞。
在没有完全的胜算之前，等待时机是最好的出处。
只是有关寒烟散……林婉初试探性地问道，“太后娘娘，我最近医治时发现一种极为罕见的症状，据说发作时会让人浑身寒冷，并且痛苦不堪……”
林婉初将寒烟散的症状简单说了几种，同时也在观察着太后的反应，墨玄宸先前既在宫中长大，在这期间寒烟散必定发作过。
皇帝那儿她不好去问，可只要墨玄宸曾经发作过，太后这必定会收到消息。
知道更多有关寒烟散的消息，对研制解药越有利。
太后听着这话神情微变，有些不确信的说道，“婉初，你说的这种症状可是寒烟散？”
林婉初诧然，她的猜测果然没错，太后多少也知道有关寒烟散的事。
她接着太后的话继续道，“太后娘娘，您也知道有关寒烟散的事？”
太后神色复杂，却没有直接回答林婉初，对着她反问道，“婉初，你所医治的可有弄清是何人？”
“还是说…玄宸他……”
太后说到一半话戛然而止，林婉初带着些愕然。
原来太后娘娘也知道墨玄宸身中寒烟散的事，那为什么……
“太后娘娘，这人确实是王爷，不过现在又多了一人。”
林婉初说道，“据我所知王爷体内的寒烟散是从母体中带出来的，而云景情况虽有所不同，却……”
“你说什么，云景也中了寒烟散？”
太后被林婉初的话惊住，她神情逐渐严肃，“婉初，难不成这次云景昏迷就是寒烟散所致？”
“可这孩子还这么小，怎么可能……”
太后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又似是想到什么，紧张道，“那小鱼呢？”
“婉初，小鱼有没有受这种毒的影响？”
“太后娘娘放心，小鱼目前并无大碍。”
听着这话，太后这才松了口气，她深深地看了眼林婉初，在平静过后已然明白对方的用意。
“婉初，是你刚才说玄宸体内的寒烟散是由母体带出，你可是在怀疑辰妃？”
“是。”
林婉初直接应道，目光变得坚定，“太后娘娘，如今云景和王爷都受寒烟散的折磨，我虽是医者，若是不能其中的缘由怕是很难根治。”
“太后娘娘，有关辰妃娘娘的事已被皇上下令不可提及，我也只能想到这。”
太后轻叹一声，“婉初，关于当年的事哀家知道的也不多，也是在一次玄宸突然发作时，皇上急召神医谷主入宫，而后知晓寒烟散的存在。”
“而当年玄宸的母妃辰妃也是因为中了这种毒，拼尽全力才生下玄宸，至于后面的事…哀家知道的并不多。”
太后眼神闪烁，林婉初知道在这过程中太后一定还有别的事没有说出。
“婉初，你是云景的娘亲，又懂医术，可有办法医治这种毒素？”
“太后娘娘，寒烟散本就极为罕见，所需要的解药也极为苛刻。”
“我如今能做的就是压制，至于别的……”
“能够压制也是极好。”
太后轻声道，发出阵阵感慨，林婉初见此也没再继续问下去，在这之后离开寿康宫。
过了一会，常嬷嬷才从外面走了进来，见着坐在那里陷入沉思的太后道，“太后娘娘，宸王和宸王妃带着小郡主和小世子出宫去了。”
太后点着头，神情有些复杂，“常嬷嬷，哀家现在才知云景的昏迷竟是寒烟散所致。”
常嬷嬷怔住，感到不可思议，“那不是当年辰妃娘娘……”
“不错。”太后说到这时话语中夹杂着一丝愧疚。
“哀家没想到当年的一念之差，竟会让玄宸受折磨不说，甚至连云景也……”
常嬷嬷上前轻声安慰道，“太后娘娘当年的事，您也非有意。”
“虽是如此，可那些人造下的孽，怕是迟早有翻出来的一天。”
太后对此有着深深的担忧，“哀家担心，到了那时会造成皇室的大乱。”
……
回程的马车上，林婉初一直在对当下的信息进行整理，要是说太后知道寒烟散的事，那皇上呢？
他是否知道背后的真相，按着所得到的消息，当年的皇帝对辰妃可以说是集三千宠爱于一身。
在知道辰妃身中寒烟散，命不久矣的情况下怎么会什么都不做，还是他其实做了什么，只是这个秘密被隐瞒住？
而那时云隐舟的支支吾吾再结合当下的事，更让林婉初确定这点，辰妃很可能被皇帝转移到了特定的地方，并且和神医谷有很大的关系。
墨玄宸虽对辰妃是否还活着有怀疑，却无法证实。
她是否要将知道的这些一并告知？
“娘亲，您怎么了？”
墨云景见自家娘亲从上马车开始便一直处于沉默，出言询问道。
小鱼确实摇摇头，下意识的看了眼那边的墨玄宸，小声道，“云景哥哥，娘亲现在正闭目养神呢。”
她其实想将娘亲处在空间中的事告诉云景哥哥，可大坏蛋也在这儿，有关空间的事跟自己能跟小动物交流都是秘密，绝不能让别的人知道。
哪怕这个大坏蛋现在已经有所改变，可在一些事上并不可信。
墨玄宸其实一早注意到林婉初的异常，只是并未去打扰。
在听到小鱼和云景的说话声，目光重新朝林婉初那看去。
思虑过后的林婉初从空间中出来，睁开双眼便见着三道目光同时朝自己这儿看来。
“这是怎么了？”
林婉初瞥了眼墨玄宸，对着小鱼和云景问道。
小鱼眨眨眼，对着林婉初笑着道，“没什么，是云景哥哥担心娘亲。”
林婉初露出温和的笑，对着云景轻声道，“不用担心，我没事。”
“嗯嗯！”墨云景跟着点头。
这时外边传来车夫的声音。
“王爷，王妃，王府到了。”
“好耶！”
小鱼听后高兴不已，在马车停靠之后拉着墨云景就要下马车。
“你们二人小心些。”
“知道啦！”
下了马车后的小鱼便拉着墨云景朝里奔去，林婉初和墨玄宸相继下了马车，却听到轮椅的滚动声朝这而来。
是四皇子。
看着轮椅上的墨瑾钰，墨玄宸心情尤为复杂，内心的愧疚又添了几分。
当年四皇弟若非因为自己，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