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父,儿臣不明白,您既已废了胤礽,何故再立他?”
??“那等不忠不孝有悖人伦之人,也配做我大清的太子吗?”
??胤禔跪在下面,头埋得很低,他自知这番话已经犯了康熙的忌讳,但是不知怎的,想象着皇父怒容满面的样子,竟让他升起几分快意来。
??康熙已经衰老了,胤禔想,他能听见上首的老人胸腔里发出风箱一般呼哧呼哧的声音,但是他依旧恭谨的跪在那里。在康熙的眼中,这无疑是一场宣战。最先到来的是茶杯,打歪了胤禔的帽子,茶水湿了他的衣服,响亮的瓷器碎裂声不一会就会被眼线传到各个宫里去。
??康熙终于能完整地发出一个音节来了,他指着自己下方尊卑不分忤逆皇父的儿子,指尖都因为气急而颤抖着。他就像是被年轻雄狮忤逆的狮王一样怒吼着:“滚!给朕滚出去!朕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胤禔依旧在跪着,迸溅的瓷器碎片划伤了他的脖颈,鲜血蜿蜒而下。他们之间的沉默持续了好大一会,终于,胤禔叩首起身,额头在乾清宫的地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注视着自己上方年迈的帝皇。
??“万望皇父保重身体,儿臣告退。”
??胤禔转过身去,出了乾清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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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禔有想过胤礽会来找他,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胤礽傲慢至极,又有着皇太子身份的天然优势,哪怕是每次都试图以兄长身份与之抗衡的胤禔也不得不承认,即使同为天潢贵胄,但在他人眼里,其余皇子也只是皇太子的奴才。
??上一次胤禔在胤礽面前讥讽索额图,被他找到机会捆到毓庆宫里打了一顿鞭子,后背的鞭痕足足过了半个月才消下去。毓庆宫外就是帝王的眼线,皇父不可能不知道,但是他置若罔闻,只是不痛不痒地罚了胤礽抄书。这一次呢?一天之内第二次入宫的胤禔心里想着,这一次你又会怎么对我呢。
??天子年迈,侍奉之人中从不缺其他人的钉子,他出宫不过半日,就被太子请到了毓庆宫喝茶,名为喝茶,更像是一场教训。皇太子的座位下首,除了一个好把人吊起来的架台之外,再没有能坐的地方。
??胤礽就在上首等待着他,怀里还抱了一个清秀的少年郎,见胤禔大跨步的进来,他拍拍那少年的臀,带着作弄的意味:“爷要忙了,你自己寻个地方呆着去,等爷闲了再去找你。”那倌儿腰细极了,明明是个男子,可是从与胤礽告别到同胤禔行礼的一道上却走得婀娜多姿。
??胤禔看不惯胤礽的地方,除了他太过专横之外,还有他的断袖之癖,加上这倌太过不着调了。他忍不住看着上方颓废的太子开口:“怎么,殿下的情儿除了厨子和马夫之外又有了别人了?”
??“也不知道刚才那倌能活过多久,能不能享他梦里的荣华富贵。”
伺候过皇太子的人全被康熙帝赐死了,没有一个能好好活下来的,不论地位和出身,康熙在这方面有着惊人的偏执——一定是这些心里不干净的东西引诱自己的太子,才让他放着温香软玉不管,有了这另类的爱好。胤禔只是惯常讽刺胤礽,却没想到胤礽抬头带着笑与他目光想接,重返太子之位的胤礽没有一点荣光焕发之态,反而带着疲惫,像是一颗即将枯死的树。胤礽笑了,笑声极轻,却能让胤禔听个清楚。
??胤礽没再这方面与胤禔争辩,他也不想争辩,反正马上有等着胤禔的惩处。他从座位上走下来,大清唯一的皇太子,一举一动都风姿无双,只可惜胤礽只是拍拍那架子,示意兄长最好知情识趣。
??胤礽亲手缚住了胤禔,胤禔的大氅和褂子都被脱去了,毓庆宫里烧着地龙,还燃着炭火,极为暖和,哪怕是赤身也不会觉得冰冷。胤禔是上过战场的人,不是当个吉祥物似的在后面坐着,而是真正的骑马拿刀杀过人,身上留下了许多疤,在麦色皮肤上很显眼。
??胤礽抚摸着胤禔的肌肉纹理,胤禔和他弄过的那些人都不一样,他没有苗条的身段,反而健美壮硕,有着极强的力量感。这种力量感几乎离胤礽的生活很遥远了,这些年胤礽拿弓的时候越来越少,像是在藏拙一般,他都快忘了自己例无虚发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了。
??胤禔也在藏拙,他表现得更像一个不通诗书的莽夫和兵痞,还有醉心于汉人礼教的老三和一心向佛的老四,这些当初大放光彩的皇子阿哥好似都有了能影响夺嫡的爱好,来让皇父更满意一点,一想到这里,胤礽更想笑了。
??他们这些逐渐长大的皇子,年纪长了,表现出来的能耐却也少了——这很正常,因为帝王已经年迈了。
??碧玉扳指内敛地容纳着外来的光,被主人白皙修长的手指把玩着,胤礽对胤禔笑的温柔和煦,语气轻佻的像是恶霸在戏弄良家妇女:“如果我说我今日的伴儿不是那倌,而是大哥,大哥觉得如何?。”
??“你——!胤礽!”
??胤禔怒目圆睁,带着十足的火气。但是胤礽并不会因为他的怒气改变主意,他轻柔地抚摸着胤禔的面庞,像是在抚摸自己的爱侣。“大千岁还是少说几句,存点体力的好。”他看似带着善意地提醒胤禔,可其中的戏谑几乎要溢出来。
??胤礽没用钢鞭,换了一条牛皮制成的细鞭,他甩了个漂亮的鞭花,鞭稍发出尖锐的破空声。
??“大哥可得忍着一点,毓庆宫外至少有三个皇父的人。”
??他像是想到什么极有趣的事一般,眉眼弯弯,更显得整个人年轻几分。
??“你说要是皇父知道你我二人之间的关系,是会杀了你还是会杀了我。”
??第一下斜穿了整个胸膛,打得很重,鲜艳的红色几乎立刻充盈了那隆起的皮肉,胤礽的力道控制得极好,再重一分就要破皮,疼痛被完整的感知到,胤禔咬着牙忍耐,一声也不吭。接下来的每一鞭都很快,几乎是平行着那鞭痕,没让任何一块已经挨过的皮肤受到第二次的创伤。
??胤礽对鞭笞的掌握已经到了一个炉火纯青的地步,大多数都是拿胤禔练的手,他那些情儿各个清秀可人,散鞭还行,别的他们也受不住。胤礽知道胤禔的忍耐极限在哪里,也能控制住自己不过分地伤了他。
??胸膛之后是背部,残留的完好无损的皮肤更衬得胤礽心狠手辣,他几乎到了手腕酸涩的程度才停住这场暴行。此时胤禔已经面色发白,冷汗濡湿了发尾,唇几乎要被咬破了。胤禔的上半身被胤礽折磨的惨不忍睹,疼痛让他几要昏死过一回。可人就是容易被痛苦之后的安抚蛊惑,所以,当胤礽用手指从他今早受伤的脖颈一路向下的挑逗时,胤禔还是不可避免地对此有了反应。
??滑腻的脂膏在他身后进出着,胤礽的手指很灵活,他的龙阳之好已经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胤禔的嗓子沙哑着,却还是要出声刺他:“怎么,皇太子殿下这么熟练,也给那些倌弄过?”
胤礽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臀,随即改为带着涩情意味的揉捏。“爷看那些倌弄过,怎么,除了大千岁,谁还配爷做这种腌臜事。”比起平时的剑拔弩张来,此时他们之间竟然流转着些许的温情。
皇子阿哥十二三岁就有专人教导,到如今他们经历过的情事也算数不胜数,自然知道哪能让人得到快乐。胤礽几乎是蛮横地对待着胤禔,但胤禔竟也能在其中得到趣。
??他们之间向来没有太多的亲昵,更多的是粗暴和疼痛交织出的一场可以暂时逃离世俗的美梦。胤礽把头伏在胤禔的肩膀上,竟是互相依偎的姿势,他以接近自言自语的神情和语态询问自己已经被弄的接近昏迷的兄长。
??“我知道你上了密折请求皇父杀太子,胤禔,你有没有想过,或者死亡对我来说才是一种解脱呢。”
??“皇父说我生而克母,我倒是想下去问问额涅她心里怨不怨我。”他面上似怨似怒,皇父总是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能被修复,废后而立的太子能明白他的一番苦心,可是他们已经回不去从前了,漫长的储君时光消磨了胤礽的傲气,却助长了他的反骨。
??有的话,他不敢对帝王说,那太卑微了,他的骄傲不允许他用已故的额涅去反驳康熙。但是胤禔不一样,在漫长的争斗中,他们几乎见证过对方所有的丑陋与狼狈,人在有些时候是想把自己的秘密分享给他人的,就如同胤礽现在一般。只是他不肯分享给清醒着的胤禔,把人折腾的昏迷才敢说出口。
??他此时的状态,竟然无限于康熙口中的癫狂之态,可惜胤禔无法立刻给他一个回答了,胤礽也没奢望得到兄长的答案。从记事开始就对立的两个人,争斗了半生,他们几乎是世间最了解彼此的人了,胤礽此刻说出这话,只是不甘心而已。却没想到意识已然混沌的大千岁拍拍自己弟弟的肩膀,口中呢喃不清地喊了声保成,权做安抚。
他们最终交换了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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