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路上碰到的,觉得有缘分就带回来了。”肖加南解释道,“我经常出差没时间照顾,一直放在朋友那里养着,有空会过去看看。”
“不过,他最近要移民了,我就将它领回来了,兜兜转转还是我家人。”
肖加南怜爱地揉了揉米小肖的狗头:“米小肖不挑食,什么都吃,性格也开朗,很好养的。”
米蓝倏然想起了肖加南跟她说过的那个梦,有猫有狗,还有个女儿,另外再背个几十万房贷。
这大概就是肖老板渴望的幸福人生了。
“所以,米小肖是要放在我这里养?”米蓝笃定的语气,随即又迟疑地说,“你放在这边养不要紧,不过我不会养宠物,要是养的不好,你可别怪我。”
肖加南挑了挑眉道:“说什么傻话,当然是我们一起养,它也是我的儿子。”
“对吧,米小肖?”面向米小肖时,他的脸上又换成了另外一种表情,眼尾笑开了花。
上次面对猪的时候,也是这样。
米蓝嫌弃地瞥了瞥他。
肖加南不仅带来了米小肖,还带了狗粮、狗窝、饭盆、牵引绳、狗玩具、梳子、洗漱用品、尿垫、驱虫药、益生菌、拾便袋。
基本上养狗需要的东西全给她带来了,满满的一大包东西,而且全都是新的。
米蓝相信,米小肖真是他亲儿子,对她都没这么上心过。
两个人将东西整理出来,分门别类的放好,之后肖加南做了顿午饭便告辞了,说要去维护人际关系,陪人打室内高尔夫。
米蓝让他快点滚。
肖加南笑着跟她说晚上见,还给了她一个很温情的吻,敛着眉轻轻地说道:“下周,去我家?”
这个‘家’很显然不是卧月岗的那个家,而是周相宜的家,那座古色古香却又幽深无比的中式大宅。
她怔了下,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米蓝过得都挺紧张的,主要是接了个广字,另外还要带米小肖。
她没养过狗,起先还怕照顾不好肖加南的亲儿子,战战兢兢,后来发现米小肖是真的好养。
她工作的时候,它会乖乖地趴在地板上睡觉,便便时自己会出去解决,吃饭的时候也是给什么吃什么,她从来没见过素质如此之高的狗。
大概是它爸教育的好,这点得夸。
周六很快来临,米蓝要去见肖加南的母亲和继父,说不紧张肯定是假的,挑挑拣拣一番后,在玲儿的建议下选了套中规中矩的长裙,画了个淡妆。
配饰很简单,搭了一副黄金耳钉,脖子上还是肖加南的传家宝玉葫芦。
相比于米蓝的重视,肖加南则显得随便的多,淡蓝色的衬衫搭配浅灰色的休闲长裤,闲闲地带了副墨镜倚在车门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上哪度假去。
看到米蓝郑重其事的打扮,肖加南似乎笑了下,表情不太明显,只是唇角弯了下,很快恢复到刚刚的模样。
米蓝走到他跟前,朝他转了个身说道:“怎么样,还行吧?”
肖加南隔着墨镜看着她的裙子,既没说好看也没说不好看,定睛看了半刻后,声音淡淡地说:“只是吃顿饭。”
米蓝讶然地看着他,不懂他什么意思,脑中倏地想起他和那边关系应该不太好,便没再说什么。
肖加南打开副驾驶的门,抬手护着她的头说:“上车吧。”
自从那次米蓝吐槽了他前后不一的举止后,每次坐他的车,肖加南都会给她开门和护头,并没有说了就忘,他牢牢记着对她说的每一句话,而现在这种举动已经成为本能。
米蓝弯腰坐进副驾驶。
肖加南启动车,忽然像是想到什么,转过脸问道:“要不要你来开?”
“......”真看得起她。
米蓝怂怂地摇了摇头:“要走高速,我开不了。”
肖加南翘了翘唇,吊儿郎当地说:“没事儿,我给你挑条不需要走高速的路。”
“......还是算了吧,挺耽误时间的。”米蓝现在开车的范围仅限依蓝镇,人多的地方还是不太行。
“胆子这么小,以后可怎么办?”肖加南叹了口气,打着方向盘将车开到大路上,又自说自话,“只能嫁给我了,我胆子大。”
“......”
经过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米蓝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还是那扇平平无奇的大门,只不过这次是直接将车开了进去。
下车前米蓝问肖加南自己需要注意什么,肖加南说像平时那样就行。
米蓝又问,你继父和妈妈要是不喜欢自己怎么办,肖加南安慰着说不会的。
周常勤不是他亲爸,自然管不着。至于南瑶那边,他已经提前打过招呼。
他们母子的关系非一日之寒,也清楚地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是希望在结婚这件事上,对方不要去干涉,哪怕只是粉饰太平,只要能完成结婚的流程就行。
南瑶答应了,眼眶红红地说,她没他想的那么坏,让他平日里多回家看看她,她真的老了。
他听的很讽刺,有些人是天生没有爱的,无论是对丈夫,还是自己亲生的孩子,她只会利用别人达成自己的目的。
他清楚的记得,那是上小学,他去要观影费,学校每年都会组织人过来播放电影,只需要一块五。
南瑶在打麻将,嫌他要钱晦气,让她输了牌,站起身二话不说扇他,一边扇一边发疯似的用羞辱的话骂他。
那时候她和父亲已经闹掰,父亲拖着不肯离婚也不再给她生活费,南瑶便将所有的怨恨发泄在他的身上。
也是从那一刻他彻底明白,他的母亲是不爱他的,曾经的温柔也只是为了演给父亲看,为了能多拿钱。
到后来,他发现连父亲都开始憎恶他,视他如死敌,甚至比南瑶更狠地对待他。
可他能怨恨吗?
不能吧。
谁让他是野种了,是母亲出轨跟别的男人生下的野种。
所以,他没有资格怨恨那个名为父亲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