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的农民们,他们品味着这件事儿,越来越觉得此事不同寻常。
程勇的这一条新政的推进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实在是顺利的异乎寻常。
难道说,真如传言那般,在程勇的身后,站着某个大佬吗?
到底是什么样的大佬,才有这样的能耐呢?居然能够让一个影响如此深远的新政落到实处上。
农民们在第一时间,就否决了陈宜山书记,陈宜山虽然是南丰县的一把手,在南丰县里,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威,可陈宜山想要干成此事,怕是也没有那么简单。
让农民们获得免费医疗,还让农民们获得工伤保险、生育保险、养老金,这着实是有些令人匪夷所思。
在农民们看来,这些都是一笔极大的开支,一个月不缴纳个好几百块钱,根本不可能做到,而让这些钱从体制内的缴费里抠出来,其难度不言而喻。
怕是整个南丰县的体制内班子里,都因为此事要炸成了一锅粥了。
实际上,也确实是如此。
……
南丰县政府。
一些老干部们,聚集在陈宜山的办公室门口闹事儿。
只是,陈宜山早就料到了,这种新政的颁布,一定会激起某些公务员的反对,因此早就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这些老干部们嚷嚷着要见到县委书记,杨树成县长则留在县委大院里主持大局。
杨树成县长道:“你们要理解陈书记的良苦用心,你们以为我就愿意给自己降低俸禄吗?这还不是被程勇那小子给逼得?”
“那程勇的背后,也不知道藏着什么大佬,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出反对意见,陈宜山书记就这么不由分说地给压了下来,而且,上面似乎也是在默许此事。”
“我严重怀疑,那传言是真的,程勇的背后,应该是有一个大佬,不然的话,程勇这么提意见,早就被外省的同志们抵制死了。”
听闻杨树成的话语,众人的心情也冷静了下来。
仔细一琢磨,似乎还真是这样。
拿出农民的社保和养老金,去补贴农民的社保和养老金,这么大的事儿,程勇再怎么有能耐,也只是一个镇长而已,他一个镇长,能够撼动得了这么大的事儿吗?用屁股想就知道,这绝不可能。
杨树成县长望着这些义愤填膺的老干部们,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光凭着杨树成一个人的力量,是很难搞清楚,到底谁才是程勇幕后的靠山。
如此一招驱虎吞狼,借刀杀人之计谋,也算是相得益彰。
可是,这些老干部们不情愿了。
虽然这些老干部们尸位素餐,整天不干什么正事儿,但真的遇到了涉及自身利益的事情,他们一个个的,比谁都积极。
更何况,人聚起来,人多力量大,就算真出了什么问题,上面也不会只惩罚自己,要罚大家一起罚。
这些体制内的老干部们,分别来自于不同的单位。
有的是南丰县的基层公务员,有的是镇子里的公务员。
有的是环保协会的,有的是科技协会的,有的是慈善组织的,有的是体育协会的……他们都是体制内的人。
还有些人是国企的,如南丰县的城投公司,设计院等,有些是央企的,如南丰县的地方烟草公司等。
这些都是吃财政饭的老干部,当这些人得知了,南丰县要缩减他们的社保和公积金时,直接就暴跳如雷。
反正,自己端的是铁饭碗,自己也不会被开除,这么多人一起来闹事儿。
这些老干部们纷纷嚷嚷道:
“不行,咱们可是为人民服务的,咱们年轻的时候,拿着三千块钱的工资,老了还不能享受一个很好的待遇吗?”
此时,程勇突然间走入了县委大院,听闻此言,立刻回怼道:
“先不说你做出了什么贡献吧,难道农民就没有做贡献吗?当年,粮食短缺的时候,若不是公社从农民手里拿粮食低价卖给城里人,城里人要饿死一大片!大饥荒发生在哪儿!在农村!你们有听说过城市里发生大饥荒了吗?”
“当年,你们有视同缴费,农民比你们干的更苦更累的活儿,农民们的付出,却没有得到和你们一样的视同缴费待遇,你现在六十七岁了,你早年的时候,我就问你,你缴过费了吗?”
“还有,不要动不动就仗着资历,倚老卖老,你们最高档位的社保和公积金是从哪儿来的?是你们自己挣的钱吗?不是,是国家财政补贴的,国家财政的钱是从哪儿来的?是税收!税收是从哪儿来的,是人民!”
“你们自身没有创造出价值,可你们却拿着比人民平均水平要高得多的社保和公积金待遇,我就问你,什么叫人民的公仆,公仆是公仆,公仆不是主人!你们要找准自身的定位,你们的身份是比农民低的,不是比农民高的!”
程勇的此番言语,倒是让前来闹事儿的老干部们一阵无语。
在老干部们看来,程勇就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对着他们指手画脚。
一时间,竟然没什么老干部,敢去直面程勇了。
一个个都低下了脑袋。
片刻后,一个来自红十字会的老妈子,鼓足了勇气,抬头挺胸道:“程镇长,这么说,你可就不对了。”
“我是红十字会的人,我们红十字会救了多少人,你也不是不知道。”
“咱们在职的时候,拿着三五千的工资,可当我们离退休了,还不能让我们颐养天年吗?”
程勇瞥了一眼对方的胸牌,顿了顿,道:“红十字会的是吧?”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红十字会里的隐秘,前几年,有一个上相亲节目的开大奔的女生,是不是就是你们的人?还有,在更久之前,大地震期间,为什么那些救援物资出现在了市面上呢?你想跟我争辩,你先把你组织的账目公开,全世界,唯一不公开账目的,就是你们了吧。”
这位红十字的老妈子,不敢再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