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无人注意的小房间里。
这个小房间所处的位置十分隐蔽,南丰县的一个小胡同里,平常人迹罕至,罕有人造访。
几名税警进入了这个小胡同,带着在外面买到的盒饭,骂骂咧咧道:
“又要给那个大老板送饭了,感觉我就像是一个仆人似的,玛德。”
“哼,难不成你想将那家伙替换出来,你进去,他出来,让他给你送饭?”
“得了吧,若是让我呆在那种密闭的小房间内,怕是我会被直接逼疯的!”
“送完饭后,我就要休息一下了,今天晚上我来提审,待会儿他吃完饭后你来提审。”
“好的,咱们上楼吧。”
这是两名身穿便衣的警察,他们没有身穿工作制服,也没有携带枪支,完完全全的,就两个普通人的装扮。
通过狭窄和潮湿的胡同后,他俩来到了胡同的尽头,打开门,一路往上走。
这楼梯道上,结满了蜘蛛网,空气中满是尘埃的气息。
当当当……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靠近。
房间里的人明白,又有人要来提审他了。
“吃饭吧。”一名警察将盒饭丢到了中年男子的面前。
这名中年男子披头散发,头发已经足足有五厘米长了,脸上满是污垢,他在一座小房间里,艰难的活着。
在这个小房间里,没有热水器可以供人洗澡,也没有剃须刀供人修建胡茬子,更没有窗户、电视、手机、报纸。
整个小房间,还不到十平米左右,墙壁上,地板上,都是软包,哪怕是自杀撞墙都无法做到。
“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了?”中年男子询问道。
“你管那么多干啥?让你吃饭你就吃饭,别瞎逼逼。”一名警察道。
在这个小房间里,已经完全失去了对时间的概念,仿佛现在就是白天,也可能现在就是黑夜。
以往,中年男子对时间的认知,是基于天色,亦或者是电子设备上的时间,可是在这里,这些东西都没有。
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开着灯,中年男子在闭塞的小房间里,不知道熬了多久,已经完全失去了对时间的理解。
中年男子没有吃饭,放下饭盒,抬头询问道:“我被指居多久了?”
“十天。”一名警察回答道。
“十天么。”中年男子默默的记了下来。
他双眼惺忪,每天都是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这名中年男子也从没有真正的睡饱过。
“正天集团的老总隋子义,这饭菜难道不合你胃口吗?你不想吃,那我就扔了。”一名警察有些不耐烦的训斥道。
“吃,当然吃,吃了就立刻接受审讯吗?”
这名中年男子名叫隋子义,他本是正天集团的老总,事业蒸蒸日上。
若非刚刚那名警察叫出了他的名字,恐怕,他都已经忘记自己叫什么了。
咕噜咕噜。
三下五除二,吃饱喝足之后。
隋子义便返回了小房间里,安静的蜷缩在角落之中。
隋子义也不是没有尝试过逃跑,可他每一次的尝试,都会被抓回来。
外面的那些警察,是一天二十四小时,轮班值守的。
每一次,当隋子义觉得有希望逃离此地时,都会接受到现实无情的暴击。
小房间里。
隋子义的瞳孔开始变得涣散起来,双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
这样的日子,也不知何时才是尽头。
仅仅是在这样的小房间里,呆了十天的时间而已,隋子义的心神,就几乎是处在濒临崩溃的边缘了。
无聊,一种前所未有的无聊感席卷全身。
四周没有任何可以把玩的东西,除了他自己。
这里没有任何的外界信息。
隋子义的脑子里,就忍不住的开始幻想。
也幸好这里不是绝对安静的隔音室,在那种绝对安静的隔音室里,呆上十天的时间,每天聆听着自己血液流动和心跳的声音,都会将任何一个人逼疯。
“程勇会来救自己么?”隋子义自语道。
此刻,隋子义已经赶到有一些后悔了,为什么自己偏偏要站队程勇,若是战队在杨树成县长一边,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隋子义了解程勇的性格,虽然程勇有时候做事儿不喜欢墨守成规,不走寻常路,但这种给人指居的事情,程勇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即便是指居,也绝不是指居在一个如此狭小和不分昼夜的房间。
隋子义想着想着,便开始有些痛恨了,为什么会存在指居这种玩意儿。
诚然,指居在最开始提出来之时,上面的想法应该是好的。
可现在,隋子义切身感受到的情况是,指居似乎已经演变成了一种酷刑了。
没有人打隋子义,也没有人骂隋子义,就是这么一遍遍反复的提审。
不一会儿,在这种遐想之中,隋子义便沉沉的睡去。
一两个小时过后,当隋子义还沉浸在梦乡之中,便被人叫醒了。
隋子义明白,自己要被提审了。
“说吧。”一名警察道。
“你倒是问啊,你没问,你让我说什么?”
“我不问你,你也应该知道我要问什么,老老实实的都交代出来吧。”
气氛一下子沉默下来。
每当隋子义打盹之际,在面前的警察都会猛地一锤桌面,大吼道:“奥!”
然后拍打一下隋子义的脸蛋,把隋子义强行从半睡半醒之间唤过来,接着问道:“说一说关于你的事情,还有关于程勇的事情,还有你是怎么在杨县长的身边当卧底的,以及你的正天集团所干过的违法乱纪的事情。”
“恕我无可奉告。”隋子义昂着脑袋,死活不开口。
面前的警察也没有逼问隋子义,又将隋子义放回了静谧的小房间之中。
一个小时过后,又将隋子义提审了出来,又是同样的问题。
不管对方怎么询问,隋子义的回答,始终只有三句话,不知道,不了解,不清楚,完全是一种一问三不知的状态。
不过,隋子义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那种静谧的小房间和全天候的半睡半醒状态,正摧残着他的心理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