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站在枣林村村口,一直不敢进去,这时的他,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来村口干活的牛大爷第一个发现了他,牛大爷仔细打量了一番才认出他来:
“是陆小子不?十七,是你吗?”
“牛大爷,是我。”陆时这会还有点不好意思,所以说话声音很低沉。
“哎吆,十七,你出来了啊,你以后可不能乱来了啊,你奶奶她……,哎,你回家就知道了。”
陆时一听这话就急了,他以为奶奶生病了,所以,陆时二话不说就往家里跑去。
三年没有回来,曾经的屋子上了锁,院里的杂草也长了一尺高。
陆时隔着门缝往里看,一边拍门,一边大声喊着:
“奶奶,奶奶,我回来了。”
周围邻居杜大娘闻讯赶来,她看着陆时的样子,深深地叹了口气:
“十七,别喊了,你奶奶早就没了。”
“什么?”陆时一下就坐在了地上,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杜大娘,我奶奶一直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没了?”陆时一边流泪一边问道。
“哎,你奶奶听到被抓,一口气没上来,人就过去了,也好,没遭什么罪。”
杜大娘后面说了什么,陆时完全没有听到,大队长这会也走了过来,把陆奶奶坟地的位置告诉了他。
陆时一步一趔趄地来到了奶奶的坟前,抱着坟堆哭了半天,最后,他深深地磕了三个头就离开了:
“奶奶,你放心吧,我以后不会再走错路了。”
出事前,陆时就在城里买了房子,还把他的户口迁了出来,就是张维芳隔壁的房子。
这次,他本来回到村里跟奶奶一起生活,现在,奶奶不在了,他也没有了留下的必要。
陆时只有初中学历,又坐过牢,所以,想找工作几乎不可能,没有单位用他。
还好他之前存了一部分钱,暂时不缺吃喝。
黑市,他没有打算再去接触,那是他的伤心地。
经过多方打听,陆时终于找到了一个有“前途”的工作,他看上了运输队的工作,工资高,还能学本事。
可惜,人家一听他的坐牢经历就直接拒绝了他。
在陆时一个月的软磨硬泡之下,运输队的队长终于答应让他来学习,但是没有工作名额,也没有工资。
就这,也让陆时高兴的一蹦三尺高,他缺工资吗?他缺的是技术,也不枉他这一个月来端茶倒水,鞍前马后伺候队长。
运输队队长姓汪,他把陆时介绍给了第一车队的小队长,也就是他的弟弟汪前进。
本来汪前进不乐意带陆时,汪前进讨厌他这类曾经的“犯法”人员。
后来,慢慢接触下来,汪前进发现陆时很能吃苦,眼里手里都有活,不嫌脏不嫌累。
第一次带他出车,路上遇到打劫的,陆时直接就冲了上去,汪前进才发现他手脚功夫也不错。
接下来的日子,汪前进开始对陆时另眼相看了,他也慢慢地教他一些修车的本事。
陆时学得很快,上手也很稳,汪前进变得越来越喜欢他,还给他申请了宿舍,所以,陆时平时很少回家,他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
谁知道,他不找事事找他,黑叔听说陆时放出来了,还想让他回来,而且四处打听他的住处,还让陆时曾经的小弟去家里堵他。
本来,陆时觉得,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就很好,但看来黑叔是不想给他这个机会。
黑叔当然不想给他这个机会了,大家都身处黑暗中,凭什么你能见到光明。
黑叔这个人,最看不惯的就是以黑变白的人。
吴花妮在陆时家门口遭遇了一场意外事故,这让陆时感到十分困扰和不悦。
他觉得吴花妮给他带来了不必要的麻烦和混乱,因此决定给予她一些经济补偿来解决问题。
吴花妮接过那200块钱的时候,心里有些难过和委屈。
她原本并不是故意要添麻烦的,但现在却被这样对待,让她感到非常受伤。
然而,由于生活所迫,她也只能默默接受这笔不菲的补偿,然后转身离去。
至于为什么不报警,他们这些人天然怕警察,当然不会自找麻烦。
从医院离开后,陆时再一次踏入了黑市,黑叔还是当初的模样,脸上挂着熟悉的笑容:
“十七,出来几个月了,也不来找黑叔,怎么?不认识了?”
“黑叔,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这三年,我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失去了朋友,现在的我,孤家寡人一个”。
黑叔听懂了,陆时这是要和他们划清界限,陆时现在孤身一人,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也就没了顾忌。
黑叔脸上依旧是那副好人模样,他“呵呵”一笑:
“十七,既然这样,那黑叔在这里祝你前程似锦。”
“多谢黑叔,我也祝黑叔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两个人表面客客气气,其实心里都明白,他们两个已经站到了对立面。
陆时了解黑市的一切交易和来货渠道,黑叔怎么可能放过他?他想要的各自安好是不可能实现了,只有鱼死网破。
陆时向汪队长申请了为期一个月的假期,因为他深知,如果不将眼前这些棘手的事情妥善解决掉,就无法安心返回工作岗位。
毕竟,一旦有所疏忽而牵连到汪队长及其团队成员,那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啊。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全力以赴地投入其中,确保万无一失,只有这样,他才能问心无愧地重新开始工作。
从这天起,陆时又住回了电力巷,张维芳也是三天以后倒垃圾的时候才发现,那个男人就住在她的隔壁,那么,她曾经半夜三更见过的人也应该是他。
对新邻居,张维芳没什么感觉,只要不影响她生活就行。
这天下班回家,张维芳又在巷子口遇到了上次被她爆头的女人,她的头上还包着绷带,正和两个男人在说话。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吴花妮看到张维芳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给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