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回到雌父身边后,没有安全感的小雄虫变成了一朵“小蘑菇”,几乎长在了亚迪斯怀里,他还是不爱说话,睁着水润的蓝眼睛就那么安安静静地望着,小猫崽儿一般惹虫怜爱。
若是醒来看不见雌父,就会光着脚丫着急地到处找。
亚迪斯也离不开他,一眼见不到维尔便心慌意乱,于是每天抱着他的珍宝,怎么也不舍得放下。
父子俩每天形影不离,看得赛恩斯一众虫每天羡慕嫉妒恨。
没办法,谁让元帅是维尔冕下的亲雌父呢,可是,黏虫的小维尔也太可爱了吧,好想生崽儿。
赛恩斯理了理袖口,幽怨地看了一眼正玩着亚迪斯手指的雄虫。
他这雌君还没过门就失宠了。
在剩余的航行里,军部,雄保局的舰队不断靠拢汇合,形成了一支以阿尔法号为中心的舰群。巨大的舰身上印着象征忠诚的双刃剑与象征力量的翅翼徽标,浩浩荡荡震得沿路种族瑟瑟发抖,还以为是虫族的军队打过来了。
一级戒备拉响,整军排列,上层成员急得乱转,却没想到那令星际种族闻风丧胆的舰队鸟都没鸟他们,飘然路过。
“不是要攻打我们?”
“那他们整那么大阵仗做什么?”
“你们有没有发现这舰队开得也太慢了。”
“他们肯定在酝酿着我们所不知道的阴谋......”
虫族:真的是路过。
星舰开得太快会让里面的虫不太舒服,军雌习惯了无所谓,可是小雄虫不能习惯啊,所以那一大堆舰体才慢悠悠地航行,如此,到达主星的速度就更慢了。
这段时间足矣让虫族将那艘发现雄虫的星舰拖到主星的研究所,将那堆尸体一一和星舰上的物品进行调查,加上星舰内部保存的监控,让虫警们基本还原出案件的始末与维尔所遭受的一切。
“这是囚禁!他雌的,这群渣滓,死得也太痛快了!”
“加上之前发现的那双翅膀,整整十一对啊!”
“简直丧心病狂!我可怜的小雄虫啊,将他们碎尸万段都是轻的了!”
“维尔冕下居然还活着,这难道就是王虫的特殊能力吗?”
“确实,每代王虫都特别长寿。”
此话一出,室内突然安静了下来,唉声叹气此起彼伏。
十一次,除去正常结茧的那次,有十次是身体被逼得自动修复才开启的,雄虫的寿数......
保护雄虫是刻在每一个雌虫的基因里的,面对这样一个从小失去族群保护,流浪在外,还被欺负的小雄虫身上,他们体内的愤怒自责愧疚更是飙升到了极点,恨不得将兽人一族全部灭除。
许多接受不了现实的雌虫被刺激得当场虫化,等他们彻底缓过神来,才有精力对付案件的疑点。
例如既然维尔拥有极佳的黑客能力,为什么不选择联系虫族,为什么所有犯人都死后他不离开,而是一个虫等死,如果不是刚好有虫族的巡查舰路过,维尔冕下很有可能已经死了。
“难道维尔冕下并不知道自己是虫族,有这个可能,他很小的时候就被那个兽人带上星舰,舰门的记录里没有任何一次是属于小雄虫的,意味着他很可能一直处于被囚禁状态。”
“我们虫族的网络自动屏蔽所有外网浏览雄虫相关信息,雄虫的翅膀又和雌虫的不一样,体态素质也不同,再加上维尔冕下属于王虫,构造也有异于普通族群,他极有可能产生了种族认知障碍。”
“星舰逃生舱余量充足,也没有其他外部阻挠,维尔却不肯离开,他是不是觉得无处可去,一开始就没想走,想同归于尽!他想自杀,他有抑郁倾向!”
得出结论的雌虫手都在发抖,立刻给雄虫那边的虫发了消息。
另一边的星舰上,一个雌虫突然动了动耳上的通讯设备,随着声音的传出,雌虫的瞳孔猛地一缩,消息层层上报。
一批陌生的雌虫登上了阿尔法号。
小雄子有严重的心理问题这是赛恩斯一早就知道的,维尔太安静了,不爱说话,乖得让虫心疼,厄洛斯则张扬肆意,与他形成了两个极端,光是厄洛斯的存在就几乎证实了维尔患有虫格分裂症。
这几天,亚迪斯与维尔一直黏在一起,让赛恩斯没有机会告诉他这件事情,原本看着维尔见到雌父后状态也算不错,便想要循序渐进,可乍然得到消息,维尔是自杀未遂才被他发现。
赛恩斯浑身的血液都凉了下来,心底升起一股后怕,如果他没有发现维尔,对方是不是就要在所有虫不知道的地方悄悄死去了。
赛恩斯眼眶通红地望向窝在亚迪斯怀中的小雄虫,喉头滚动,突然叫出了声:“维尔......”
亚迪斯和维尔同时看向他,小雄虫面露疑惑,似乎在说叫我干嘛呀,他的眼眸像清水洗过的蓝宝石,透亮又清澈,天生含情,看得赛恩斯心都化了。
赛恩斯柔和一笑,找了个话题说道:“待会儿有几个虫要来拜访,维尔想见他们吗?”
维尔早就习惯了,这些天总有很多虫来拜访他。
他点了点头,又专心去研究手里的机甲模型了。
亚迪斯察觉到了不对劲之处,想借上厕所的名义与赛恩斯谈话。
维尔眨了眨眼睛,默默抱着机甲模型跟在他身后,显然一副怕他一去不回,只好寸步不离的架势,亚迪斯无奈地摸了摸他的头,“维尔在门口等雌父好不好?”
维尔乖乖点头,可那眼神却像拉丝一样,让亚迪斯舍不得,他轻轻关上门,用终端和赛恩斯联系。
维尔无聊地摆弄着机甲的左臂,重复做着掰上掰下的动作,单调又安静,不远处,几个显得鬼鬼祟祟的心理医生正在偷偷观察他,小雄虫一回头,他们就立刻将脑袋缩回去,一副好友多年不见,相谈甚欢的模样。
维尔假装没看见,决定不理会他们。把手里的机甲模型放在地上,那小东西眼睛骤然发光,开始走动了起来,这让维尔想到了pipi。
机甲玩具嘎巴嘎巴地变形,围着小雄虫的脚边打转,那关节连接的四肢一扭一扭,似乎在跳舞取悦小主虫。
“哦,亲爱的小主虫,您真是虫神最完美的杰作,您的头发像宇宙一般深邃,眼睛像大海一样迷人,我该如何才能亲吻到您花瓣一样的嘴唇,那一定是在最香甜的梦里。”
机甲玩具一边跳舞一边夸张地发出赞美,维尔微微一愣,耳尖发红,有些害羞。
在一边围观的雌虫们恍然大悟,哦~原来小雄虫喜欢别虫夸他呀,对了,雄虫们都喜欢被夸奖的嘛,我真是嘴笨,居然还比不过一个机器虫!
雌虫们一边愤恨,一边竖起耳朵听那个玩具机器人继续夸奖,心底疯狂记笔记。
“哦,我完美的主虫,我试图用那些漂亮的句子来形容您,但是不行,我字字推敲写出长长一段话,你眉眼一弯熠熠生辉,就让我觉得不行,这些文字写不出你眼里的星辰写不出你唇角的春风,无论哪个词都及不上你半分的惊艳!”
震惊!他雌的,这机甲是彩虹屁做的吧!哪个牌子的!
维尔看着一边跳舞一边夸夸夸的小机甲,忍不住笑了一下,弯腰摸了摸他的脑袋。
雌虫:可恶,雄虫冕下还从来没摸过我!
“哦~多么温柔可爱的雄虫,您的手是如此炙热,我的芯片都要发烧了......哎呦喂!敌袭哇!”
“pipi!”还不等那小机甲说完,一个方脑壳看起来笨重又粗糙的机器人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一脚把它踢到了墙上。
维尔惊喜地蹲下来将pipi抱起来,得到机器人抬手喷出一道水雾在脸上。
暗中观察的雌虫前进了几步,想把这个放肆的机器人拉走,却听见平时安安静静的小雄虫眯了眯眼熟练地躲开水雾攻击,还,还笑了。
不是微笑,是开怀明丽的大笑,这一笑,就把雌虫们看呆了。
维尔眉眼弯弯,唇角漾来了一圈圈涟漪,开出两朵灿烂的酒窝花。
他半偏着侧脸,灯光落下将他的轮廓模糊出闪闪的光华,又隔着朦胧的水雾,衬得那少年如同沐浴在晨曦和风之下的精灵一般。
他一笑,仿佛整个世界都明亮了起来。赛恩斯也很少见维尔这样开怀,不自觉也笑了起来。
“pipi,pipi!”机器人见他躲,不断地喷水雾,然后一张毛巾怼脸,兢兢业业地做着清洁工作。
可是!这该死的机器人!把我们小雄虫的脸都搓红了!
赛恩斯脸色一变,立刻上前将那机器人拎了起来。
“pipi,pipi,pipi。”
被像小鸡崽儿一样拎住,机器人开始剧烈挣扎。
维尔抬头看向一脸温和的金发雌虫,轻轻扯了扯他的手指:“赛恩斯,他是pipi。”
他认真地介绍道。
赛恩斯当然记得它,当初他发现维尔的时候,维尔的怀里就一直紧紧抱着它,就足以看出小雄虫对它的重视了。
赛恩斯努力压下心中的吃味儿,展现自己的宽和,“pipi是你的朋友吗?”赛恩斯用近乎哄小虫崽的语气问。
维尔点头,接过pipi把它放在地上。
“他一直陪着我。”
看着又笑了的小雄虫,赛恩斯心底暗暗决定对这个小机器人态度好点。
这时,亚迪斯出来了。
高大的黑发雌虫眼圈发红,从背后将维尔拢在怀里。
维尔慢吞吞地转过来,咦,我的雌父真的好爱哭啊,刚才居然是躲在厕所里偷偷哭吗?
“雌父,谁欺负你了?我让厄洛斯打他。”
听到厄洛斯的名字,原本还控制住的雌虫更想哭了。
赛恩斯的眼眸也有些黯淡,厄洛斯的存在是维尔遭受痛苦的证明。
亚迪斯强颜欢笑,摇摇头,“没有虫欺负我,我只是想维尔了。”
维尔拍了拍他的背,轻轻说:“想我就抱抱吧。”
亚迪斯真的抱,他将小雄虫整个抱起来,慢慢往回走。
大厅里已经候着几个陌生的雌虫医生了,维尔转过头说了一声你们好,就又躲回亚迪斯的怀抱了。
亚迪斯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于是引导维尔开口:“维尔昨晚睡得好吗?有没有做梦?”
维尔安静地扫视了一圈,才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赛恩斯不动声色地在他身后做了一个出去的手势。
虫太多了,维尔不愿意说话。
那几个雌虫医生会意,一个个突然有事,退了出去,只在后台监控观察小雄虫的反应。
果然,他们走后,维尔才开口说话。
“我梦到了赛恩斯。”
赛恩斯受宠若惊,没想到维尔天天跟亚迪斯窝在一起,做梦还会梦见他。
“赛恩斯生了九个小宝宝。”
金发雌虫有些害羞又有些汗颜:我的雄主啊,一胎九宝,这个真的不行!
亚迪斯宠溺地笑了一下,“是雌虫崽崽还是雄虫崽崽?”
羞涩的赛恩斯也竖起了耳朵听,不知道维尔喜欢雌崽还是雄崽,他下意识以为是雄崽,因为社会上普遍对雄虫崽崽的期待更高。
维尔疑惑地歪歪头,“都是蛋呀。”我怎么知道是雌是雄。
亚迪斯觉得有必要科普一下:“看蛋壳也是能分辨雌雄的,雌蛋的表面有花纹,雄蛋是白白净净的。”
维尔恍然大悟,“没有花纹。”
赛恩斯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可是,也不白,是蓝色的。”嗯,蓝色的人鱼蛋。
蓝,蓝色的,在监控室围观的雌虫医生们面面相觑。
“毕竟是梦嘛,梦到什么颜色都正常。”
他们在心中暗想。
“那它们是什么性别呢?”维尔依然迷惑。
赛恩斯压着小心思问道:“你喜欢什么性别的蛋?”
“我的孩子我都喜欢。”维尔看了看金发雌虫那平坦的小腹,伸手过去摸了摸,赛恩斯僵硬在原地,任他上下其手。
众多周知,雌虫不能随便摸,摸了就会被追着要负责。不过赛恩斯已经是准雌君了,维尔不仅摸,他还亲。
凉凉软软的吻落在脸上,将周围的皮肤都熏热了。若是四下无虫,矜持的赛恩斯或许半推半就亲回去,但亚迪斯正明晃晃地看着,他手指弯曲在唇边轻咳了几声掩饰羞涩。
“不能亲吗?”维尔并没有被别虫注视着就无法亲热的鱼,见赛恩斯躲,不自觉就扣着丝丝的精神力开始诱哄猎物。
赛恩斯被维尔那迷情的嗓音罩住,耳朵由内而外的发热,大脑也晕乎乎的,感觉身下许久没有吞吃粗壮物什的肉洞欲求不满地发痒。
他怎么忘了,维尔是仅凭声音就能诱导雌虫发情的雄虫。
亚迪斯的耳朵也发酥,他知道维尔自小声音就好听,却也是第一次听到长大后的他带着精神力诱虫的嗓音。
那是让虫甘愿沉沦的声音,不论维尔想要什么,都想捧到他面前,不能亲?怎么不能!亲死我!
赛恩斯被蛊得嘴角止不住得上翘,凑过去给维尔亲亲。
英俊的雌虫两颊通红,乖乖地送上门来。
维尔轻轻啵了一下,又飞快地钻回了亚迪斯的怀抱。
赛恩斯这热度才刚烧起来又降下去了,觉得维尔甚是敷衍,可是看见从亚迪斯怀里探出来悄悄看他的蓝色大眼睛,又觉得实在可爱。
亚迪斯心里酸啊,曾经他们在荒星的时候,什么亲密的事情都做了,可现在,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维尔和其他雌虫亲密。
虫族并不存在近亲畸形的情况,所以即使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也是可以在一起的,一些家族为了保证血脉的纯洁,甚至只接受家族内部消化,而类似于亚迪斯这种单身雌父与亲生雄子结合也并不是什么太荒谬的事,毕竟虫族繁衍至上。
一只雄虫死去,他的雄子可以继承他的一切,包括他的雌君雌侍们,不过,这也得看雄子的意愿,并非所有雄虫都会对朝夕相处的兄弟们感兴趣,他们出了名的喜新厌旧。
当初维尔不见后,亚迪斯爆出了他王虫的身份,希望能引起高层的重视,倾斜全族的力量寻找他。多年遍寻不到,就有许多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曾经生出王虫的雌虫,或许,还能生出第二个呢?
当时,许多高级雄虫甚至是以利亚殿下都抛出了橄榄枝,但亚迪斯全部拒绝了。
他放不下自己的小雄崽。
“雌父,厄洛斯说他要喝奶。”黑发雄虫张口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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