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爷见自己唯一的儿子回来了,也是感慨万千,原本一肚子的话,反倒觉得无需再说,只化作了四个字:
“回来就好。”
“父亲大人,您的身体无碍吧?”
“......造化如此,翊儿不必忧心,你才回来,又受了伤,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是。”见九王爷不愿再多说,凌翊顺从的退下了。
凌琪琪这边已经入住了王府西侧的小院,院子不大,但也算五脏俱全。如今已经入冬,院子里看上去萧瑟寒凉,好在进屋之后,暖意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她遣退了下人,四仰八叉的躺到了床上。
她一向想得开,虽说如今是寄人篱下,但那也比风餐露宿强。
她觉得这个穿越的剧本也挺无趣的,让他们轮着当人质,就不能有点儿创意嘛?还是说当人质是密室的必玩儿项目,必须要值回票价?大可不必呀。
不过既然自己暂时逃不脱沦为人质的下场,那她就当作又穿越了一次,至少这次比上次开局强出太多了,不是没有任何记忆的婴儿。
想通了这些,凌琪琪更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任谁看了,也不觉得是掳回来的人质,更像是哪里请回来的“祖宗”。
凌琪琪前几天光顾着和凌翊置气了,一直都忘了去细想一件重要的事儿。
陆程到底抽的是什么疯,为什么要用箭射她?
还是说,他预判了凌翊的反应?
直接射凌翊的话,他能躲开,但如果射的是她,凌翊反倒不会躲了?
所以说,陆程知道凌翊对她的态度?那是什么时候知道的?知道又为什么不告诉她?
又或者,是她想多了?陆程要射的根本就是她?
还有个细思极恐的事儿,那把弩箭一定是陆程的杰作,杀伤力也太TM大了。
若是量产,西陌士兵人手一把,那完全可以大杀四方,荡平天下。
她记得她之前在西陌的那段时间,曾经有一次跟凌翊聊天的时候抱怨过,弓箭太大太扎眼,拉弓瞄准也太费事儿,她打算等以后有时间了,要和柳念安研究一下弩箭。
但后来她就一直就忙着平内乱了,早就把这件事儿忘脑后面了。
难道说陆程那个时候便上了心,自己搞上弩箭研发了?
陆程不仅知道自己在鸦翮国有军火和金矿,还知道自己一直都有偷偷屯粮草,若是鸦翮国给了陆程,西陌既不缺人又不缺马,再有弩箭等加持,怕是再无人可以与陆程抗衡了。
所以这才是陆程想要和自己成亲的真实目的?
不对啊?他和自己订亲的时候,她还没攒下这些家业呢。
也不对啊?他那个时候就已经有野心了。
所以他为什么要拿箭射自己?
凌琪琪想得头都大了,依旧是无解。
不过她有个好习惯,东西要是一时找不到,不用急着找,就当作彻底丢了。然后你就会在某一天的时候发现,已经丢了的东西又突然出现了,就有种捡了个便宜的快感。
又或许你根本就再也想不起来了,因为这个东西并没你想象的那么重要。
她觉得想不明白的事儿,同理。
没过两日,北隗来人了。
一位是来找她自投罗网的杜茎山,另一位是来找凌翊寻求保护的五公主。
见到杜茎山之后,凌琪琪把他一顿臭数落:
“你说你是不是傻,我这是来当人质,你上赶着跑来凑什么数。”
“我不放心你。”
“现在倒是放心了,可以亲眼看着我是怎么给人家当人质的了。”
“你......你没事吧?”
“如你所见。”
“......你......你人没事就好。”
“你怎么吞吞吐吐的,到底想说什么?”
“......你有哪里受伤吗?”
“受伤?......我耳朵被箭划伤了,你来晚了,都快愈合了。不过想起这事儿我就来气,箭居然是陆程射的,你说说我是不是遇人不淑,先后被凌翊和陆程背刺,亏我一直把他们当哥们儿。”
“只有耳朵?”
“你啥意思,嫌我伤的太少太轻了是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心灵受伤了,伤稀碎,你有药吗?”
“......”
“你到底想问什么?”
“我在北义侯府的书房,看到了......”
“看到什么了?嗐~”凌琪琪这才想起来凌翊当时的胡作非为,也才明白杜茎山的意思,解释道:
“那是凌翊顾意恶心给人看的,想彻底断了北隗和西陌的婚约。”
“所以你......你仍是清白之身?”杜茎山急切的问道。
“嗐,那重要吗?在别人看来我已经不清白了。”
“别人怎么看你不重要,你没有因此轻视了自己就好。”
“这你可以放一万个心,我一向心大,也一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更不会因为别人而亏待了自己。”
“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打算?能有什么打算,无非两条路,要么摆烂,要么逃跑。不过依我看,后者活命的机会,不大。”
“无论你怎么选,我都会陪着你。”
凌琪琪看了眼杜茎山,心里有一丝暖,看来自己还是可以有信得过的人的。
“不说我了,听说五公主来投奔凌翊了?”
“嗯,她现在已经不是公主了,皇上知道她串通北义侯之后,就褫夺了她公主的封号并把她软禁到了起来,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偷跑出宫的。”
“我听下人说,她一来就粘着凌翊,我都替她丢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姐俩儿是有多稀罕凌翊呢,挨着个的主动送上门。”
二人又聊了很多,凌琪琪从杜茎山那里知道了她被凌翊掳走之后,北皇派人先是把京城及周边搜了个遍,又一路往北追寻踪迹。齐晴那边也是穷尽了所有人力,后来还是柳念安收到了齐晴的消息,沿着西陌边境查探,但还是晚了一步。杜茎山知道后,便不顾齐晴的反对,来北地寻她,结果半路上正好遇到了凌翊派去接他的人,他就正好跟着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