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幻想言情 新婚后被大佬惯坏了

42

  因先前容奕致力于清剿鹤涧,霜岚不得已将鹤涧封闭,基本断绝了与外界的往来。此次是听从容归的安排,带人在西临关外留守,有惊无险地将人救了回来。

但他们却没回鹤涧,反而选在了鱼龙混杂的边城。这是容归授意,他们的目标太大,不宜再回鹤涧。

他带着一身伤从城楼跳下去,即使用内力做缓冲,还是摔得不轻。霜岚没想到他会受这么重的伤,所幸鹤涧专研医毒之术,身边不乏药物,才在路上保住了他一条命。

边城风沙不断,房屋不仅低矮,门窗也大多封得严实,偶尔有探头往街上张望的稚童,又马上被家里大人按了回去。灰蒙蒙不起眼的行人捏出一点盘缠,随便找个摊子吃上一盏劣酒,又静默着向前赶路。一人裹挟在稀疏的人流中,脸和身上都遮得严实,只有一双瞳色浅淡的眼露在外面。

时隔多年再次踩在边城的土地上,容归的心情不可谓不复杂。

……当初就是在这里,他在清醒中杀了第一个人。利刃刺穿了那人的咽喉,温热的血喷溅到了他脸上,手上……他颤抖着手握着凶器,从看热闹的人堆里挤了出去。

这里没有规则,杀人不需要偿命。

边城的人都是麻木的,他们见惯了生杀予夺,每个人手上都或多或少沾了血。

那些不光彩的,蒙上血色的记忆,至今都在提醒他,于贺之和容归,已经是完完全全的两个人了。

容归虚咳了两声,一旁即刻有个声音低声道,“你没事吧?”容归摇了摇头,“我自己能走,你去前面跟着霜岚。”这地方大都不是良善之辈,若被他们瞧见弱势,容易招致祸患。

“可你的伤……”

容归以眼神制止了他,“沈洵,跟上去。”沈洵很不放心地松开搀着他的那只手,慢吞吞地挪到了霜岚身旁,霜岚本在前带路,见他过来也不说话,只是将脚步放慢了些。

他们扮作寻常客商,找了个歇脚的地方,霜岚叫了几壶茶,同容归沈洵坐在一桌,神色有些凝重。

从方才他便注意到,自踏入边城的那一刻起,有几双眼睛一直盯着他们。容归没有隐瞒自己被人追杀的事情,他们这一路上行迹匆忙,更是留下了不少破绽。只怕这些人穷追不舍跟到边城来了。

容归受伤未愈,单凭他和几个身手普通的下属,怕是胜负难料。茶摊的老头将茶端了过来,又先后给几人满上,霜岚答了声谢,刚要掏钱,那老头却道,“送你们了。”

说罢,他又忙活去了。

“这里的人都这么好客?”沈洵拿起茶碗,刚要喝,就被霜岚制止,“先别动。”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万一这茶水有问题……他这话音刚落,容归就淡然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在二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下,说了句,“没问题。”

说完,他刚要喝第二口,便脸色煞白,剧烈咳嗽了几声,沈洵急得站起身,“完了完了,茶里有毒!”

霜岚脑子乱的很,他不知道先去扶容归,还是先堵住沈洵的嘴,茶摊的其他几位客人被这异状吓了一跳,嚷嚷道,“毒?哪里有毒?”

容归想停下来,却反呕了一口血。

……坏了,偏偏这时候内伤复发。

沈洵悲壮道,“大侠!”

霜岚将人扶起,从怀里摸出了一瓶药,让容归服了下去。

其他人瞧此情景,彻底慌了神,“完了,这是真有毒?我们不会也中毒吧……”有人怒道,“你这黑心肝的老板,要杀人不成?”

一阵骚乱之中,那老头背手出来,不耐烦道,“嚷嚷什么?”

“你的茶害死人啦!”有人道。

老头狐疑地扫了一圈,容归总算缓了过来,白着一张脸,正巧也看着他,二人目光交汇,那老头哼了一声,“死了吗?这不是还能动?过来,我瞧瞧。”

“茶水没问题,不关您的事。”容归站起身,神色复杂,头低着,“我们走吧。”说罢,他就往外走去。

“慢着,你就这么一走,我生意还要不要啦?”

容归转身,“那您想如何?”

沈洵暗道,是想敲一笔吧?霜岚不语,眼神警告沈洵别再说话。能在边城做生意的人,哪里是简单的。

那老头也不说话,他瞧着瘦巴巴的,劲儿却不小,过去拽着容归的手探了探,半晌后才松开,容归出奇地配合,只是头始终低着。

“……伤的不轻啊,跟人打架了?”

容归没说话。

老头呵呵笑了两声,“你这怪脾气,算咯,我年纪大了,管不得你们年轻人的事。”他将桌上剩余两碗茶饮尽,道,“都看清楚了!茶里没毒,爱喝就喝,不喝拉到!”

其余人这才消停,霜岚试探道,“您……”

容归闭了闭眼,轻声道,“走吧。”

容归将他们领到曾在边城安置过的一户宅院,里面许久未有人住,少不得清扫一番。沈洵本想跟在容归身边,却被霜岚毫不留情地一道拉了出去,丢给他一把扫帚,自己拍拍屁股走人。

“简直欺人太甚!”沈洵将扫把啪的一声摔在地上,说好要教他练功的呢?明明是一直都拿他当下人使唤!

他越想越不服气,捡起扫帚就要去找霜岚算账,可霜岚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他找了半天也没找着,只能憋屈地扫完里里外外的地,腰酸背疼地找个地方坐下歇息。

“操蛋的世界!”扫帚再度被扔了出去,沈洵咬咬牙,很有骨气地没去捡。

“沈洵?”背后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你怎么不去休息?”沈洵就算不回头,也知道那是容归。他迫使自己表现得轻松一些,端着随意的语气道,“在这儿也算休息啊。”

容归在他身旁坐下,瞥到那把躺在院子中央的扫帚,佯装不经意道,“怎么没和霜岚在一起?”

“他,大忙人一个。”沈洵心里有气,语气也不大对,“哪里顾得上我这种人。”

容归听后一笑,问了句牛马不相及的话,“在鹤涧过得如何?”

“就那样吧,反正都挺好,就算有人找麻烦……也都能摆平。”他目光忽闪,又变得垂头丧气,“就是我太没用,谁也打不过。”

“很多事情并不是光靠武力就能解决的,不必执着于此。”容归说完,沈洵就干笑两声,道,“您这话听着好耳熟,我记得以前听谁说过来着……”

容归:……

“大侠,”沈洵趴在桌上,神色恹恹,“我不知道自己来这世上的意义是什么,我以为我能重新开始,可过的还是这种日子。人活一辈子,难道只能混吃等死吗?”

容归抿着苍白的唇,半晌没有接话,他想起自己潦草透顶的前世,不由得从中参透一抹悲哀。于贺之为了妹妹不择手段,到头来还是一无所有,病痛缠身,直到死后才知道自己只是一本书中的角色,从生到死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他这一生的意义又是什么呢?为什么他的人生要被所谓的“天意”摆弄,至死才能醒悟呢?

“人生在世,有很多的选择,”他道,“既定的命运只是其中一个,你不妨去试一试,看看有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沈洵听得云里雾里,但还是十分配合地点了点头,“谢谢大侠。”容归笑叹一声,摇了摇头,“你不必这般称呼我。”

“那不然叫师父?”少年眼睛亮了。

容归不买账,温声道,“叫先生吧。”

“啊?”

“虽不能教你练功,读书写字还是能指点一二的。”容归见他呆滞,又挑眉道,“我虽比不得大儒,教你却绰绰有余,若你愿意,改口叫我一声先生便好。”

“啊?”沈洵哭丧着脸,“我最讨厌读书了。”

容归笑而不语,沈洵纠结良久,心想来日方长,便咬牙叫了句,“先生!”

“嗯。”容归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声,“今日天色不早了,回去歇着吧,明日给你布置功课。”

“……”沈洵开始后悔,甚至觉得容归身上有点过分熟悉的恐怖,他试图讨价还价,“这个,先生,你还要养伤呢,就别费心布置什么课了,等你伤好了也不迟……”

“这里不会有人等我伤好,”容归面上一片冷肃,“我也不知自己还能教导你几天,记住,人命如草芥,今天还同你说话的人,也许明日就会死,我也不例外。我能站在这儿同你好好说话,是因为我杀了那些要取我性命的人,他们不会顾忌我受了伤。暗箭难防,谁又知道我会怎么死,什么时候死。你被霜岚保护得太好,没见过这世间真正的残酷,不知道过去的生活有多难得。我既承了你一句先生,就该尽心教你,愿不愿听全在你。”

沈洵涉世未深,若真想在这个世界活下去,他必须参透这里的规则。许是自己在这世上待不长了,面对沈洵,容归的心总要比旁人软些,他希望少年郎好好活下去,就算是为了偿还当初的亏欠。

“我……先生,我不怕死。”沈洵大受震撼,但依旧坚定道,“我肯定听先生的话!那些人要是来杀你,大不了就和他们拼了!谁怕谁!”

闻言,容归愣了。少年人,似乎就是有这样的勇气,无知也无畏。明明前方是刀山火海,也敢大言不惭,宁愿在自己身上点一把火,也要让旁人看见这转瞬即逝的绚丽。沈洵的面庞干净又青涩,却无端地与那个令他日思夜想的人重合,他记得,他终于找到当初他为什么所吸引,为什么渐渐看那个人挪不开眼了。

姬怀临就是烧进阴霾的那把火,驱散了茫茫黑暗,照亮了另一条路。在他选择妥协的时候,在他要放下自我的时候,将他蛮横地拽到了另一条路上,背离命运,离经叛道。

“先生,先生!”容归回过神,发现沈洵正关切地看着他,“你怎么了?”

“我没事,”他抬起手,盯着扳指的眼睛微微酸涩,“只是想起了一个人。”

“什么人?”沈洵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心里有些怪异,这扳指戴的位置,是……算了,应该是想错了。

“心上人。”

沈洵哦了一声,随后沉寂了很久,他面无表情地往大腿上掐了一下。

“!”他一副见了鬼的神情。

天哪!是真的!大侠要英年早婚了!到底是哪个惊天地泣鬼神的人收了他家大侠!沈洵捂住隐隐作痛的大腿,似乎还是不敢确定,“心上人?”

“嗯。”容归颔首,应得干净利落。

沈洵像是想起了什么,神情变得极为怪异,干巴巴道,“……不会就是,那个骗你的人吧?”犹记二人刚见面时,大侠说的是被人欺骗了感情。说实话,见大侠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就很难把他和凡人的情爱联系起来。

容归反应许久,才深感无奈道,“霜岚没同你说过么?”在沈洵的茫然间,他笑了,“我与鹤涧的阁主,是连理之谊。”

“……”

沈洵很后悔没从刚才开始跟着先生学习,以至于现在觉得自己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才会把这个连理同“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想到一块去。但联想起容归对那枚扳指的深情款款的模样,这种合该被唾弃的想法居然该死的占据了上风!他捧着自己脆弱的心,脑中就剩下“相爱相杀”四个字,诺诺道,“……原来阁主是个女子。”

这种一言不合欺骗囚禁的手段,大侠居然喜欢虐恋情深这个调调?

“……沈洵,”容归揉了揉眉心,斟酌道,“你还没见过你们阁主么?”

沈洵心中升起不妙的预感。

不怪他不知道,霜岚对姬怀临和容归二人之间的关系向来闭口不言,鹤涧也从未有人敢妄议阁主身份。所以阁主到底有什么特别的,一定要当面见一见才行?

就在这时,细微的脚步声传来,霜岚有些莫名地捡起了摔在庭院中的扫帚,又见二人并坐,对容归抱拳行礼,“王爷。”

容归颔首,“沈洵刚想找你,你们聊。”说罢,他便自顾自进了屋内,徒留霜岚和沈洵站在原地。霜岚将扫帚放好,也坐了下来,“你找我?”

沈洵被容归一个问题卡得不上不下,心不在焉道,“没。”

“……我得罪你了?”霜岚不解。

“没!”沈洵不耐烦道,“我犯病了行吗?别烦我!”霜岚摸摸鼻子,看了眼墙边的扫帚,“早让你不要过来,你偏要跟。”沈洵不理他。见他不说话,霜岚也歇了继续的心思,二人沉寂了好一阵,沈洵没忍住,问了句,

“阁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阁主?”霜岚愕然,“怎么想起问这个。”

“好奇啊,”沈洵一本正经,“是不是长得很美?”能配大侠的一定是个美人吧?

霜岚面皮发麻,“……美。”

沈洵松了口气,“很厉害吗?”

“嗯。”

“和大侠比怎么样?”

“不知道。”

沈洵就着这些想了半天,还是没想出阁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灵光一现,突然一手撑着桌子,将手拍在霜岚肩上,“你觉得你们阁主是个什么样的人?”沈洵这动作猝不及防,霜岚也不曾防备他,二人挨得很近,霜岚呼吸一滞,感觉对方的发丝被微风风吹到了自己脸上,痒痒的。他素来镇定的面容添了慌乱,僵硬道,

“放手。”

“你先说我再放。”

霜岚的手紧抓着桌沿,“你放开我就说。”

“……”沈洵怀疑地看了他一眼,便说便坐了回去,“怎么这么多讲究。”

霜岚深吸一口气,“下次不要随便抓着别人。”沈洵一愣,“都是男人,你怎么这么多规矩。”

“你想听阁主的事?”霜岚干脆将话题扯回来,面上仍有层薄红,却添了几分俊俏,沈洵只以为他是被自己说得不好意思,便一门心思催促他,“快说快说!”

霜岚定了定心神,“阁主他……我遇见他时正值饥荒,只剩下一口气,他不仅施舍饭食,还将我带回去教授武艺,是个心地善良之人。”

沈洵啧了一声,“她要真那么善良,为什么要囚禁大侠?”更别说还把那个疯女人养在鹤涧里,现在鹤涧臭名远扬,难保没有柳明桑的功劳。鹤涧专产疯女人吗?

“那是为了保护王爷。”霜岚反驳道,“那时局势诡谲,鹤涧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她那么强,就算将人留在自己身边也行吧。”沈洵随口接完话,试图把满脑子霸道阁主俏王爷的话本子叉出去。

霜岚闻言,眼也黯淡了下去,“他那时自身难保,维持局势已是勉强,何谈去保护他人。”何况这人并不会甘心受其控制。“阁主一向自负,明知前方是局,也不肯轻易放手。若非王爷出手,只怕现在……”他没继续说下去。

沈洵想起鹤涧有段时日过得狼狈,霜岚不停奔波,偶尔也会带伤回来,那是他刚被霜岚抓回来的时候。与大侠分开没多久,他就被霜岚给找了回去,也就是那时候,疯女人负伤回来,一直闭门不出,真等她出了门,沈洵又巴不得她日日闭在屋里,太聒噪了。“那个疯……女人不也总念着阁主,她和你们阁主是什么关系?”沈洵一直好奇这个,暗叹总算问出来了。

“柳明桑一直经营青楼生意,我也不知她是怎么和阁主认识的。但这个女人很不简单,”霜岚蹙眉,“她精通医毒之术,却一直隐姓埋名,甚至心甘情愿为阁主驱使,所以我才告诫你不要招惹她。”

“她对阁主的感情很深啊。”沈洵揶揄了一句。

霜岚嗯了一声,自然而然道,“许多人都说她心悦阁主,只是阁主从未对她有意。”

沈洵木着脸搓了搓手,“你们对这个……这么开放吗?”

“男女之情不可免俗,无甚值得介怀。”霜岚莫名。

这还叫男女之情吗?这分明是禁忌之恋!……等等,男女……

沈洵灵光一闪,脱口而出,“你们阁主是男的?”

霜岚脸色逐渐变得不对,“你以为阁主是女子?”

“大侠和,和你们阁主,他们……你们阁主是男人啊!”沈洵崩溃地喊出了最后一句,深吸一口气,怀疑自己还在做梦,用力往桌上磕了一下,霎时间眼冒金星,捂着脑门诶哟不止。

霜岚急着过来拉住他,沈洵却猛的往后退一步,“你刚才为什么脸红?”

霜岚哽住,“我……”

沈洵直直往后又退了好几步,极其惊恐,“不不不你别过来,我要回去冷静冷静……别过来!”他逃似的飞奔而去,霜岚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正在原地踌躇时,听见有人唤了一声,“霜岚。”

“我有话问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绿龙小说网;https://www.bangluoni.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作者感言

    因先前容奕致力于清剿鹤涧,霜岚不得已将鹤涧封闭,基本断绝了与外界的往来。此次是听从容归的安排,带人在西临关外留守,有惊无险地将人救了回来。    但他们却没回鹤涧,反而选在了鱼龙混杂的边城。这是容归授意,他们的目标太大,不宜再回鹤涧。    他带着一身伤从城楼跳下去,即使用内力做缓冲,还是摔得不轻。霜岚没想到他会受这么重的伤,所幸鹤涧专研医毒之术,身边不乏药物,才在路上保住了他一条命。    边城风沙不断,房屋不仅低矮,门窗也大多封得严实,偶尔有探头往街上张望的稚童,又马上被家里大人按了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