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幻想言情 新婚后被大佬惯坏了

32

  夜,煜王府。

容奕靠着桌案,又在撰写写给江南各地的公文。还不忘询问刚就职的柊州知府,“毒的来源可查清楚了?”

那新上任的知府很清瘦,眉宇间多了一股正气,“下官查到,这毒一开始确实在皇后娘娘的酒楼中,但除却这些酒楼中中毒身亡的人,还有许多食肆作坊也出了人命,虽不多,却也足有五十余人。此后便陆续出现了大批中毒之人,来势汹汹,无孔不入。下官猜测,毒大抵是下在水中,柊州有一祝水横穿,城中大多生计也是源于此,百姓饮水是为必须,这才有了祸患。此外,城中靠北的百姓因水源较远,在家中凿了井水,幸免于难。”

“依你所言,江南其他地方也是喝了有毒之水?”容奕放下笔,揉了揉眉心,“这样一来,倒也解释得通了。”

“下官以为,停用祝水是为必须,除此之外……”他话语未尽,门外便匆匆进来一个人影,是招福。

“陛下,不好了!外头,外头出乱子了!”他跑的上气不接下气,险些说不上话,容奕闭了闭眼,“又怎么了?”

“那些犯上作乱的乱民要闯进府来了!”

煜王府侧门外站了乌泱泱一群人,手中举着火把,映照着一张张疯狂绝望的脸。

“狗皇帝就在里面住着,将门砸开,让他给我们一个交代!”有人喊了一声,一群人就纷纷朝那扇门冲过去,侧门不过围了寥寥几个官兵,根本拦不住。

他们苦不堪言,却依旧无力地喊道,“谋逆!你们这是谋逆!”

“京都的人眼睁睁要看着我们死,我们为什么不能反!”有人怒吼了一句,顿时激起了众人更大的怨愤,有人捡起石块砸了过去,霎时间就有更多人效仿,官兵很快抵挡不住,侧门破了。

乱民冲了进去,里面大多是些宫女内侍,根本不敢拦,任由这么一群人闯了进来。这座保存完好的煜王府,自主人走后从未被打扰过,此时却被这样一群人侮辱践踏,四处打砸,容奕赶过来的时候,正迎面碰上来一个蓬头垢面的乱民,身上有红斑,见了他就要扑上来。

容奕一脚踹在他的小腹上,吩咐身后的人道,“将人都捉起来,一个也别漏。”

军羽卫闻风而动,四散开去找作乱的人。容奕没停留多久,便朝着一个方向走去,新知府紧跟其上,问,“陛下,您要去哪儿?”

容奕抿唇不言,只是脚程愈发快了。

那方向,去的是竹屋。

知府了然,听闻先煜王最喜修竹,偌大的王府不住,却偏偏喜爱独居于偏角的竹屋之中。陛下与其感情甚笃,难怪这般急切。

几人紧赶慢赶,总算看见了竹舍的影子,几个军羽卫围着个精瘦的男人,将其拦在了竹屋之外。

见此,容奕松了口气。

总算没让这些贱民玷污了皇兄的地方。

谁知,下一刻,自觉自投无路的男人就孤注一掷地将火把扔在了竹屋所在,趁众人呆滞的时候,从缝隙间溜走了。

那火把掉落在门前的竹板上,不过顷刻间便将火星燎了出去,容奕慌了神,“救火……救火!!!”

忙有人去打水,可火星一但溅落,不过眨眼功夫便窜了起来。容奕摇头,喃喃道,“不,不能烧……”

他说着,竟想上前去扑火,幸而被知府拦住,“陛下!您是天子!万事以龙体为先啊!”

“住口!”那场梦魇真实地再现了一次,双腿不良于行的皇兄被困火场,他听见万重火海中,那人身上扑不尽的火烧灼皮肉的声音,以及那一句

“阿奕”

阿奕,我最后一次叫你……

从今往后,你我只是君臣。

我再也不是那个送你雪狮子的皇兄了。

“皇兄!”容奕崩溃地推开知府,看着冲上云霄的火焰,茫然得像个孩童。军羽卫带水来救,那火浇灭一层,又不甘心地燃起,沿着没浸湿的边缘继续猖狂,灼痛了容奕的眼。一桶桶水被提来,和腾腾的热气较量着,燃着火焰的竹木落了一截,被匆忙救火的人一脚踩灭,滋滋作响,余烬明灭。

竹屋还是只留住了半壁残骸,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容奕在原地站到麻木,凄凉地笑着,“朕将皇兄最后留的一点东西也毁了,九泉之下,他会怨朕么?”

“陛下尽力了,煜王殿下若是看得到,恐怕只会觉得欣慰。”

“他不会。”他连认自己都不肯。

容奕站在残骸中,试图找到一点完整的东西,终究还是徒劳,“那人找到了不曾?”

“没有,想必是逃出去了。”知府老实答道。

“你倒诚实。”容奕将手伸回,使手帕擦了擦,“停用祝水为其一,其二呢?”

知府心领神会,道,“其二,便是整顿乱民。这些乱民,虽有个乱字,却未必不是有人指使。在江南投毒者,必得利用中毒百姓造成乱象,干扰秩序,让我们自顾不暇,要想破除此计,第一步便是将这些乱民一网打尽,没有他们带头兴风作浪,江南的情况也将好转。”

“然后呢?”

“逼问幕后之人的下落,找出解药。”

“崔知府,你有没有做过一种猜想,”容奕转身,方才还是一副悲戚神色,现在又变得莫测起来,“这毒,根本没有解药。”

崔知府面上空白,显然没想好如何应答。

“朕曾做过这样的猜想,也以为这是最坏的打算,结果在转念之间,朕又想到了一种更坏的猜想,你猜是什么?”

崔知府坦然道,“下官不知。”

容奕笑道,“是幕后之人自己找上门来,提出交换解药的筹码。敢做这个局的人,要的不是如何挫败圣启,他要的是朕手里的权。只在江南下毒,为的是将朕引过来,届时他要做什么,朕都得被压制一头。”

崔知府豁然开朗,刚想说些什么,就见容奕的脸色逐渐变冷,“可问题就在于,他手里的筹码太重了。他尚还在暗处,一日不能得逞,必定还有下一次,现在是江南,下一次是什么地方?京都吗!这人活着一日,便一日是朕心头之患。”

“那江南这情形,依陛下所言,该如何处置?”

容奕瞥了他一眼,崔历此人远不如赵莒枢聪慧,换言之,无论是在手段,计谋,还是举一反三的能力,都远不如赵莒枢出彩。终身都只适合做个清流文官,却不能立于朝堂之上,不由得令人感到惋惜。

“解药还是要做,再去找些本地的大夫,让他们同太医院的人一同研究,总有些益处。另外加派军羽卫去管制百姓,以防作乱,至于那些见不得光的,朕等着他们来。”

说完,他又想起了什么,面色极其不好,“朕让你去查皇后的下落,这都几日了,怎么还一点消息都没有?”

“陛下恕罪,下官派出的人并未找到娘娘的踪迹,娘娘在柊州产业甚多,就算逐一排查,也要花上好一段时日。”

容奕暗恨当初将她带来的决定,他都忘了这原来这小狐狸在这边如鱼得水,吃穿不愁,她那些私产,容奕也未曾多问,如今吃了这么一记暗亏,不由得恨得牙痒痒。

“若找到了她,绑也得给朕绑回来。”

“是。”

苏辛还不知道容奕正如何想他,她睡着李长楼的母亲亲手铺好的被褥,在睡梦中睡得香甜。

不是所有人都同她这般没心没肺,譬如李家独孙李长楼,正坐在他祖父母房里接受三堂会审。

祖母首当其冲,重重敲了敲拐杖,疾言厉色道,“说!到底是怎么将人家姑娘拐回来的?”

李长楼摆摆手,解释道,“不,不是的……孙儿没……”

“这姑娘穿衣打扮不像是普通人家,像是富贵人家的小姐,这样的身份怎么会同你有牵扯?”他父亲更是直接,一脸审视地看着他。

“我是在路上遇见的羽儿姑娘,我当时,我……”他不好意思说自己在哭,憋红了一张脸,更是引人误会,他母亲久盯了一阵,柔和道,“楼儿也大了,是可以娶亲了,羽儿姑娘模样好看,嘴也甜,娘很喜欢。”

“这和我娶亲有什么关系!”李长楼一根筋,想到什么就是什么,“我为什么要娶羽儿啊!”

他那一直没说话的爷爷发话了,喝道,“胡闹!既然都有身孕了,你竟还不想认账?”

此话一出,四人都吓没了话影。李长楼花了半天找回了自己的舌头,迷迷瞪瞪道,“什,么?有,有身孕?可是我……”

他还没说完,脸上就挨了一记耳光,母亲的脸气得发白,痛骂一句,“没了心肝的!”

李长楼捂着脸,听着他爷爷继续道,“今日用饭的时候,我瞧那姑娘脸色不好,便借口给她诊了脉,千真万确,是喜脉。”

羽儿姑娘有了身孕,对,她是有夫君的人,有了身孕也没什么奇怪的。

可这和他到底有什么关系!

冤枉,天大的冤枉!

李长楼刚想自证清白,就记起了苏辛已被夫君厌弃的言辞。女子遭夫家抛弃已经坏了名声,若在这之后还怀了孩子……让妻子流落街头的能是什么好男人,他不认这个孩子怎么办,羽儿姑娘被这样的人连累一生,遭人诟病不说,后半辈子无依无靠,她还这样年轻,她这样好……

他倏然起身,极其坚定道,“是,那孩子是我的!”

几人先是惊讶,而后祖母就又哭又笑道,“作孽哟!”

“择个良辰吉日,把婚事办了吧。”李父一语定下,李长楼重新坐下,大有英勇就义之态,祖母揶揄道,“要成亲了还不高兴?这么个漂亮的新娘子,偷着享福咯!”

李长楼讷讷点头,生怕说错一句露了破绽。他直觉自己做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若是先祖泉下有知,定能理解吧……

“楼儿,”祖父在一众人中,却露了疑惑之色,“你与羽儿究竟是怎么认识的?”

李长楼啊了一声,手心冒了汗,不动声色在擦了擦,“是在城内遇见的,她与家人走散,我,我正好外出采药,就认识了。”

“她怎么会与家人走散?”李母纳罕道。

“就是遇上乱民,迷了路……”李长楼越说越心虚,正巧他祖父道,“难怪你这些天老往外跑,竟还做下如此糊涂账!我且问你,若羽儿的家人寻来了,你要如何分”

“这……”李长楼憋红了一张脸,“还没想过。”

祖父冷哼一声,“你和我出来。”

“是。”李长楼低着头,在几位长辈的目光下和祖父出了门。

直至走出好长一段距离,李大夫才停住了脚步,他负手站着,言语间平淡至极,“那孩子不是你的。”

李长楼下意识脱口而出,“祖父怎么知道?”想要后悔也已经晚了。

李大夫却深深看了他一眼,“那胎儿已经足月了,一月前你日日与我照料病人,哪儿来的闲暇采药?”

李长楼挠挠头,闷闷道,“是我太笨。”

“这姑娘是有什么苦衷,你直说就是了,何苦担下这么一份责任,若那孩子的父亲找上门来,你又当如何?倒还给羽儿添了麻烦。”李大夫眼中责怪,他还是了解自己这孙儿的,这傻小子虽冲动莽撞,却单纯良善,不可能做这等僭越之事。

“祖父,我都明白,”李长楼坚定道,“羽儿姑娘所托非人,我想帮她,也帮帮她的孩子。”

“话别说得这样早,我会借口将这事推一推,过了这紧要关头,你得先问过羽儿的意见,她尚且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若说做主,还是得她来做自己的主。”

李长楼点了点头,“孙儿知道了。”

“那粮面是羽儿带来的,我们欠了她一份人情,自然也会竭力护好她,这几日你多分些心来照顾她,她的胎象有些不稳,不宜乱动。”

“是,孙儿一定好好照顾羽儿。”

……

第二日天刚亮,军羽卫便满城出动整治乱民,咒骂声打砸声不绝于耳,好半天才消停。煜王府的空旷处立了好几个野兽笼子,都分装着昨夜闯进来的乱民,容奕坐在备好的椅子上,漠然道,“告诉他们,谁认识昨夜逃走的人,谁就能活着出来。”

看守笼子的人将话带到,却引来了一片不堪入耳的咒骂声,容奕抬手示意,便有一人从笼子中被拽了出来,一击断了头。

那脑袋骨碌碌地滚到笼子边上,吓得众人噤声。但很快就有下一个被拉了出去,砍掉四肢,又给扔了回去。

这笼子极其逼仄,一个血淋淋的东西扔进来,头还会动,还会说话,立刻就将人逼疯了。

“放我出去!我不想死!”

类似这样的言论层出不穷,再也没人抱着侥幸了,纷纷央求陛下宽恕。

“将方才的话再告诉他们一遍。”

话语带到,众人说辞却极其含糊,分明就是不知道,却在拖延时间,他们不知道谁逃了出去,但知道说不出来,今天就一定会死在这儿。这等狡猾又愚蠢的手段,让容奕等没了耐心,他沉声道,“继续。”

“陛下,这样大动干戈,只怕也问不出什么来。”崔知府不忍,劝道,“不如押到地牢严刑拷打,总会有招供的时候。”

“地牢养的是命长的犯人,眼前这些不过是作废的棋子,和待宰的猪狗没什么不同。”容奕收回目光,递了样东西过去,“崔大人,你来替朕看看,这上头写了什么?”

崔知府躬身接过,仔细看过上面的内容,险些落了冷汗。

“这些人实在是猖狂!”

那信上赫然写着,要圣启帝两日后交出江南十二城,届时奉上解药,解此危机。

“他们是笃定朕不敢不去。”去了尚能博一个仁君之名,不去,葬送了江南这么多百姓的性命,更是民心不保。

崔知府捏着信,有气无力道,“难道真要与这些贼人妥协么?”

容奕不言,见人血染了一地,才喊了停。

余下那些吓丢了魂,缩在笼子里一动也不敢动。

“告诉他们,一刻钟后继续。”

……

柳明桑听面前之人说完来龙去脉,神态不变,轻点了下头,“你做的很好。”

那人名叫王三,正是昨日从煜王府逃出来的人,他死里逃生,这才接到雇主的传信赶过来,谄媚地笑了两声,“姑娘先前的吩咐我都做了,那解药……”

柳明桑妩媚一笑,“自然是有的。”说完,她拿出一个小瓷瓶,“里面有三颗药,每隔一个时辰服一次,三次过后,毒便解了。”

“多谢姑娘!”王三欣然接过,迫不及待地先服了一颗,又给柳明桑磕了三个响头,“姑娘大恩大德,王三永世难忘!”

“行啦,解药难寻,可千万保管好了,少一颗都解不了毒,尽快出了柊州,免得被人瞧出端倪。”柳明桑细心交代完,道,“成,去吧。我就不多留你了。”

王三收好瓷瓶,却犹犹豫豫道,“那些被抓住的人……”

“好着呢,地牢里关几日就给放了,能有什么事。”柳明桑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一个废置的王爷府邸,又不是什么皇宫大内,进去还能杀头了不成?”

“可我瞧里面的人都不简单,何况还有位,有位皇……”

“那你便回去看看吧,”柳明桑叹道,“是他们的命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若等他们被放出来了,知道你利用他们,还给自己解了毒,他们会怎么想,这不用我多说吧?”

王三咽了口唾沫,连忙爬起身跑了。

他背后,柳明桑放下团扇,面上落着心有余悸。

“阁主醒了没?”

“方才小的进去送了回药,似乎还没醒。”

柳明桑这才松了口气,“别让这事传到他耳朵里。”

“眼下是多事之秋,阁主若再靠着车弥花度日,情形恐怕于我们不利。”

圣启皇帝并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仅仅几日功夫就压住了乱民的气焰,手里又握着军羽卫,稍有一步差池,便是满盘皆输。

柳明桑眼中带苦,并不多言。

姬怀临又有什么法子?压制多年的毒一朝爆发,他能保住这一时半刻的清醒都已是难得。要怪只怪没人给他一条活路,逼着他往火坑里跳。

“明日便该发作了,”她轻启丹唇,“这东西,你死我活,不到最后一刻谁又说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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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感言

    夜,煜王府。    容奕靠着桌案,又在撰写写给江南各地的公文。还不忘询问刚就职的柊州知府,“毒的来源可查清楚了?”    那新上任的知府很清瘦,眉宇间多了一股正气,“下官查到,这毒一开始确实在皇后娘娘的酒楼中,但除却这些酒楼中中毒身亡的人,还有许多食肆作坊也出了人命,虽不多,却也足有五十余人。此后便陆续出现了大批中毒之人,来势汹汹,无孔不入。下官猜测,毒大抵是下在水中,柊州有一祝水横穿,城中大多生计也是源于此,百姓饮水是为必须,这才有了祸患。此外,城中靠北的百姓因水源较远,在家中凿了井水,幸免于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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