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敲门。
樱木刷着牙去开门,站在外面的是满脸汗水的流川。
流川见了他,微不可查地一点头,错了身走进门,运动服落在他脚跟后,连着T恤和运动短裤,形成一条蜿蜒的河流。
樱木还没开口,浴室的门就砰地关上,里头传来水流的哗哗声。樱木关上门,捡起流川掉在地上的衣物,两只袜子维持着踩开的样子,无辜地摊在地板上,仿佛里面还盛着流川的脚踝。
樱木把衣服丢到脏衣篓里,在衣橱里寻找流川能穿的衣物。看来看去,只有上次抽奖的运动服是新的,于是从衣架上拿下来,和毛巾一起放到浴室门口。
热气从不稳的门扉里渗透出来,屋子里染上湿润的气息。樱木漱掉嘴里的泡沫,薄荷味的牙膏让他舌根发苦。镜子罩上一层雾气,樱木用手掌抹开,镜面照出一双迷茫的眼睛。
流川好像天生要跟他作对一样,越不想见他的时候他越是来。明明想要先冷静一下,靠自己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流川一踏入这个空间,樱木的脑袋就开始混沌。他能清楚地感觉到,流川踏入的每一步,都更深地入侵了他的脑子,现在他除了浴室里的水声和自己的心跳外,什么都听不到。世界被抽成真空,可流川竟然还存在。简直像鬼魅一样,让人无法脱身。
没过多久,浴室的水声停了。流川拉开门走了出来,他懒得穿衣服,只在胯间围了一条浴巾。找不到拖鞋,于是赤着脚,抬步时脚掌在地板上印出痕迹。
他带着洗浴过的潮气走向樱木,视线相对时就明了了彼此意图。流川身上零星未干的水滴,离开热源后很快冷却下去,他又冷了起来,凛凛的,雪白的躯体像一座不化的雪山,试炼樱木是否足够温暖。
我不想做。樱木说。
流川皱起眉:为什么?
舒服的事情为什么不做?
因为……
樱木说了因为两个字后,就像失语了似的。他盘腿坐在榻榻米上,垂头看着膝盖圈出的空地,仿佛那里写着什么提示。
流川渐渐感到冷,赤裸的皮肤上不停耸起细小的颗粒。他抬手推了樱木一把,樱木猝不及防,躺倒在铺好的被子上,流川像鱼一样,滑溜地从他手边冒出来,潮湿的手心很有危险性地覆在他喉结上。
说啊。流川说道。
樱木凝目盯了他片刻,心中绝望希望变幻交织。流川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即使闭口不言,他也会从喉管里掐出他咽下去的字。在这一点上他们太像了,都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樱木张口嘴,喉咙干涩地黏在一起。他咽了团口水下去,才能发出正常的声音。
因为……我喜欢你。
他听见自己说。
流川听了,脸上没什么变化,只是长长的睫毛蝶翼般扑扇了一下,打落一截光线。他微侧着脸,光洁的脸庞如同一座冰雪塑像,皮肤几乎透明。
樱木想摸摸他的脸,但最后只是手指动了两下。
而且……我还喜欢着另一个人。
所以我不能和你做了。
为什么?
流川转过脸,在仰视的角度,他俊美的面孔显得分外冷酷。
我不喜欢你。
你喜欢谁和我无关。
流川说。
樱木瞳孔放大,倒映出流川冷淡的神色。流川俯下身,凑近他,递来的却不是吻,而是足以让人头昏眼花的一记重锤。两人的额头撞在一起,只有这一回是下了狠劲的,冲击力震荡着传输到脑后,樱木眼前全是密密麻麻的青红血点。流川的指甲嵌在他肩膀上,穿透了皮肉陷进去,流川缓缓收紧手指,拖出数道新鲜的血痕。
樱木推开他的手,说:你都说了不喜欢我,下手还这么狠?
流川在他肩上留下的伤口深浅不一,几道凝结,几道流血。
樱木痛得龇牙咧嘴,还记得要跟流川强调。
还有,不要随便跟不喜欢的人做啊!
是你把我变成这样的。流川说。
我哪有!樱木反驳。
流川抿了抿嘴,他不耐烦地拖过樱木的手,直白无碍地放在自己腿间。已经兴奋起来的性器顶开浴巾,湿润的龟头戳在樱木手心里,留下粘黏的前液。
是你把我变成这样的。流川强调。
像是被水流卷进了幽暗的漩涡里一般,樱木的心奇异而平稳地沉了下去。在这个极度危险的涡旋地带,水流从四面八方用来,流川的气息压在头顶,化为水面表层的一点天光。樱木知道他要把自己吞下去,用他的精神,以他的肉体。
犹豫了许久的掌心环握住流川的腰,借着下落的力道往下一按。流川跪立的膝盖哧地滑向两边,整个人像倾塌的沙堆一样散在樱木胸口。他小声喘了两口,不服输地爬起来,在樱木肩上攀爬。他找到了自己划出的伤口,冷冷的唇就印上去,舌尖挑开凝结的血痂,吮吸新涌出的血液。
在最初的刺痛被温软的唇舌麻痹后,流川咬穿了樱木的肩膀。
啊!好痛!你……你咬我!
樱木痛得把脸歪向一边,阴茎因为主人的痛感,在流川体内充血地弹跳,把紧窄的内壁撑得发胀,随时要裂开一般、岌岌可危的饱胀感。
流川顿有一种杀死他的心情。
或者被杀死。
樱木从疼痛里缓过神来,眼神转为凶戾。他把流川按倒在床,无所顾忌地抽插起来,流川被他插的一颤一颤的,差点咬到舌头。他上半身的肌肉松松地颤着,锻炼的很好的胸部来回抖动着,樱木把脸埋在里面,伸舌去舔他挺立的乳头。
好棒哦。
樱木从腋下托起他的左侧胸肌在掌心里揉捏。
练得好好,放松的时候好软好好摸。
流川想说这是为篮球练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但樱木连续不断地冲撞让他很难组织好脑子里的语言。
身体被打开了,穴口被操出形状,入口处的环状肌肉艰难地吞吐,甬道里敛起的褶皱被体液浸湿,阴茎碾开闭合的肠道,嗤地闯到最深处,龟头把精水滴在流川的内壁。抽出去的时候会有短暂的放松,穴肉艰难地贴合在一起,甚至能感觉到湿液被挤出去的感觉。然后又是插入,插入得更深,深到流川不由得开始干呕。
抽插的水声盖过两人的喘息,咸津津地融化在交合地带。
流川够着樱木的脖子,嘴唇在他颈上游移,碰到好皮就停下来,咧出牙齿咬上去。他咬得越凶,樱木撞得越狠,脆弱的黏膜像团软烂的棉花似的,被戳刺得体无完肤。
痛,很痛。
下腹好像被丢进榨汁机里搅碎了,樱木的性器就是锋利的刀头。
流川乍然松了口,手臂从樱木颈上滑下去,他仰面躺在枕头上,也懒得较劲了,只是用手臂盖着眼睛,有些畏光地躲闪着,唇边还沾着一抹血。樱木就像被鲜血吸引的野兽一般,一路从胸膛嗅闻到颈侧,鼻子贴着下巴追踪定位,闻到了血气就不浪费地舔掉。他颈上被流川咬的没一块好肉,第二天肯定要青上一大片。之前倒没发现流川比他还爱咬人。然而樱木心中又生出一个模糊的念头——这可能是流川在模仿他的行为。
想到这里,樱木不由放缓了动作,他一边粘稠地插入,一边给流川做着手活。流川的呼吸越发急促,忽然歪过身去,连手带脸一起埋在枕头里,背上的肌肉一霎紧紧绷住,又仿佛碎掉了似的,一块一块地松懈下来。
樱木把他翻过来,继续插入,流川浅浅地呼吸着,不应期软垂的性器在肚皮上乱甩。樱木去抓他遮住眼睛的手,流川不肯放,樱木使了蛮力,在流川手腕上掐住一圈淤痕。
揭开了手臂,流川的眼还是闭上的。湿漉漉的睫毛乱乱抖着,眼下冒了一层细汗。
流川,流川?
樱木小声唤他。
流川睁开眼睛,无神的眸子只在看到樱木时波动了一下,又安静地闭上了。
他的嘴唇微微蠕动,听不清说了什么。
樱木附耳过去,耐心捕捉他破碎的絮语。
在听见的瞬间,樱木的脸僵住了。
是你把我变成这样的。
流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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