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稚自简凤池肩上跳下,变回青年身形,走到关之翡身前冷漠地道:“你不是我的炉鼎。”
“我有不举隐疾。”
池锦稚做回桓稚,手指搓弄檀木珠串,暖温变凉冰,痛意时时刻刻流淌全身,让他痛苦又清醒。
桓稚痛得身体发冷了,他想回到简凤池温暖的肩膀上,可他不得不做回池锦稚,处置了这个炉鼎。
关之翡不懂池锦稚怎地突然变了卦,泪珠大颗大颗流下:“我……你……你……”骗我。
方才对他那般……现在又冷漠无情……
桓稚手指轻抬关之翡下巴,对师兄招手:“师兄,让师尊看看这个人的脸,他认得不认得。”
桓锦盘在简凤池身上粘得正欢,被简凤池不客气地摘下来,牙齿厮磨尾巴尖,桓锦全身一颤,想起某些不好回忆差点掉在地上,被简凤池牢牢抓在手里。
简凤池想到应有的可能阴了脸色,掐住蛇头逼他面对炉鼎的脸,他这些年越发成熟了,喜怒不行于色,只温和地道:“好师尊,看看他的脸。”
桓锦盯着炉鼎阴柔美貌的脸半刻也未想起是谁,晃了晃头,开口道:“凤池,放手,嗯?”
“弟子冬日想您想得紧,不太想放。”
简凤池指腹缓缓磨蹭着蛇鳞,眸中墨色更深,桓锦又让他多等了一个多月,如何惩罚不归家的蛇?简凤池心里盘算着折磨桓锦的办法。
桓锦脑子晕,悄悄卷了尾巴尖,费大力气挣脱简凤池的手掉在地上变回人形,面上潮红难掩。
青蛇变为黑衣男子,眼尾薄红,嘴唇紧抿,身上与池锦稚如出一辙的冷漠气质。眼神却不冷,狭长凤眼看谁都像含情脉脉,欲说还休。
桓锦把简凤池拉到身后,衣袖掩住相牵的手,简凤池心气总算平了些,专心找炉鼎问话:“你,见过他么?”
关之翡一怔,他认出来了白衣青年,艳丽的眉眼,矜贵的气质,以及看谁都下贱不如的眼神……
“你……他……”关之翡睁大眼睛,他极力想回忆起当初买下他又放了他的人的样子,继而兴奋起来:“是你!你说了,要是我能寻到你,便收我为徒!”
他目光直指桓锦,桓锦愣了一秒,默默地松了牵着简凤池的手,反手又被抓得更紧。
简凤池在这漂亮炉鼎的身上打量,看也不看桓锦,笑道:“师尊,解释一下?”
“我不想收徒,凤池……唉,多一个就多一个。”
桓锦直觉关之翡这件事说来话长,直接把简凤池手背拿出来光明正大亲,简凤池绷不住手抖,暗喜没抽,随便桓锦。关之翡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亲密无间的样子又思及自己和池锦稚,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拜我师门,可要想清楚了。”桓锦亲昵地咬着简凤池指尖,简凤池酥了半边身,桓锦想了一个冬天,当下懒得多避嫌,扯过来就亲吻。
“嗯……有外人……”纤腰被掐,简凤池全身一抖,先前凌厉气质全数消失不见,耳朵微红,回头看那炉鼎震惊表情只觉好笑。
“哈啊……想拜?便要像我这般,”当着人面,简凤池愈发兴奋,指尖划入桓锦衣内,狭长双目满是欲色,“同师尊……日日夜夜,欲罢不能……”
桓稚面无表情把交缠两人分开,又恨不得把两人全拉进怀里汲取温暖。他怀着又纠结又痛苦的心情蹲下平视炉鼎:“师弟,想去哪里尽管和我师尊说,都会满足你的。想变强,门路法子多的是,但是不能走错路,拜错门。”
“如你所见,我师尊和大师兄纠缠火热,现在暂不想收徒了。”桓稚略去了以后也不会收这句话,免得太打击炉鼎自信心。
他当初缠了五年又送了两个美梦,期间无数幻象连哄带诱才勉强打动桓锦。
关之翡望着池锦稚俊美冷淡的容颜恍惚,他动了动身,发现自己仍然跪在地上。黑发男人并没有说不收他的意思,只是在劝他改投别宗。
“我要……拜你为师。说好的,不能变。”关之翡转向一旁白衣青年,他手臂缠着条青翠小蛇,这条蛇以后将是他的师尊?太不可思议了。
简凤池不悦地看着桓锦又一次离开他的身体,桓锦将关之翡扶起来,“好,从此你就是本尊座下第三大弟子,我名桓锦。”
桓锦沉声道:“我们是合欢宗,你拜了我,可不要后悔。”
“凤池,说来话长,回去再说,开仙舟吧。”
简凤池磨牙剜了桓锦一眼,恨道:“又来一个,回去再收拾你。”
关之翡松了口气,桓锦没有食言,不枉他辛苦荒废那么久。
背后忽临一高大黑影,关之翡紧张得都忘了身后池锦稚的存在,可池锦稚态度大变任谁都接受不了,关之翡暂时不想理他,腿往旁边一挪。
“抱抱吧,以后就是同门了。”桓稚不由分说就抱住了新师弟,身体极度痛苦精神又极度兴奋。
家人在侧又多了个新师弟,马上回家种花种草,种种美好……他喘息声不禁粗重了几分,闭上眼抱紧关之翡,“阿翡,我……”
池锦稚……兴奋了……为什么?关之翡恐慌了,他拼命想要挣脱桓稚的怀抱,低声怒斥道:“放开我!”
话题被打断了。
桓稚睁眼,神情迷茫了,他松开了关之翡,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他摸向下体,茫然道:“我居然……为什么?”
桓稚张口念清心决,调息顺畅了,他仍然很奇怪,他努力去回想。
他流了泪,他的身体无时无刻不在疼痛着,他有时很想一死了之,可又想到美好的花花草草和师尊大师兄的温暖怀抱,舍不得死去。
桓稚死死捂着脸,他努力想刚才发生了什么,好像是比身体的疼痛更令人痛苦的事,他被人……推开了……是新的三师弟,三师弟,讨厌他?原来这么痛?和师祖的一次死心……比之如何?
桓稚哽咽着向关之翡道歉:“对……对不起……吓到你了……可我只是想问问你……能不能……把池锦稚这个名字加上个翡字……”
“我叫桓稚,我是蛇妖,我想做人,行走世间便用池锦稚这个名字,现在你入了山门,我行走世间,便想用两个名字……换着用……呜……”
桓稚越说越急,他的人生短短二十几多年,学不到多少东西,他的头越来越痛,几乎压抑不住悲伤的情绪,要再次张开那双能看见欲望的眼睛。
他自我惩罚似地摘下了那串他珍而重之红檀佛珠,摔在地上,漂亮的珠子溅落一地。他自我怀疑道:“我……是不是……想要得太多了……我不配用翡……”
关之翡惊呆了,他不懂桓稚在激动什么,他站在原地害怕又不敢动,他一言不发站在原地看着他。
桓稚碧瞳渐染血红,他看到了……关之翡的欲望,黑色的,污脏的欲望。
“想操我?我有病?我师尊……喜欢男人……糟蹋我大师兄?想要大师兄?”桓稚闭了眼,他倒下去,不愿再说话了。
邪祟铺天盖地朝他涌来,拥抱着伤心的魔种,魔种身体发冷了,他听见大师兄的喊声,他久违地再次被那些邪祟缠上了身。
魔种压抑不住痛苦,他化成了最本初的模样,被冲过来的简凤池抄起来紧紧护在怀里。
“凤池,带小稚回幺鸡山,不能让他们发现他。”
简凤池心知事关重大,即刻剑返幺鸡山,临走前凌厉眼风扫向关之翡,“以后不要接近小稚。”
他再无话可说,身化流星奔逃而去。
关之翡震惊了,喃喃道:“魔种,魔……”他方才居然是和一只吃人的魔……
关之翡看着俊美男人捡地上掉落的檀木珠,一颗一颗……像他当年弯腰在地上一颗颗捡,最后免不了还是漏掉一颗。
他又一次问了男人那个很蠢的问题:“你为何不用法力?”
桓锦捡起最后一颗,听见了当没听见,内心从未感受到如此厌憎的情绪。
“离你二师兄远点。”桓锦握紧手中佛珠,面无表情,蛇瞳冰冷地审视关之翡,着重了字音,“他很危险,惹怒了他,连师尊也保不了你。”
远方数道光芒划过,桓锦收好佛珠,挂上客套笑容同几位神农谷的长老拱手一拜。
与云剑宗不同,桓锦同神农谷的诸位长老关系都非常好,当初为了白喝珍藏美酒下了不少功夫探查他们的喜好。
“阿锦,听说你又收了个徒弟。”神农谷长老山间月笑盈盈回拜,美人一笑生花,桓锦欣赏满身药香气的温柔美人。
“锦弟,你托给我的那个小家伙命可真毒,不过我喜欢,等了几百年的千年蝎子王,直往他身上撞……眼馋,真眼馋。”
司怜年便是桓锦在神农谷一众好友中挑的最适合托付桓稚的人选,白胡子老头绿眸发亮,“唉,要是锦弟能把他送入我门下……”
桓锦微笑漫天要价:“拿你百坛千毒酒换个机会,看他愿不愿意。”
司怜年神色一变,哀叹一声缩,“太毒了,把我的命根子都给要去了,我一年才敢尝一口,看来注定不能跟那个小家伙有师徒缘分喽……”
山间月注意到桓锦身后的秀美少年,不禁问道:“阿锦,这是你的新徒弟?你要把他放在神农谷研修?”
桓锦看了眼关之翡,那眼神……关之翡看得心惊肉跳。男人平静地道,“他的根骨不好,正常法子修不起来……”
桓锦想起桓稚痛苦流泪的模样,心中憎恨更深一层,他叹一声:“我打算把他送给我师尊,他于此道,最是精通。”
众长老或多或少听过裴焕枝的凶名,其中还有一些和裴焕枝有直接关系,当下齐齐用怜悯的目光看向关之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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